數沓錢砸在她赤果的身上,如利劍一樣剜着她的肉,生生的疼啊,直達心裡。
雲默起身坐在地上,狠狠的擦了擦眼淚,咬着脣,逼着自己冷靜堅強。
不過就是一場羞辱折磨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一切總有一天都會結束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兒如同一個噩夢一般,伴隨着她未來的幾年,如影子一般折磨着她。
雲默撿起自己被宋橙光撕壞的衣物勉強遮住自己的身子。
地上的錢五萬一沓,正好十沓,而她父親的手術費治療費正好五十萬,也就是說,這場羞辱是他預謀已久的。
雲默恍惚間,覺得自己錯了,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拿你當個人看,還妄想他會對你慢慢的好起來。
短暫的溫柔就矇蔽了你的心智。
她笑話自己,簡直就是一個蠢貨,活該得此羞辱。
很多年後,林夏問她,當年那段時間,你對那個男人動過心嗎?
她想,應該有那麼一瞬間吧,可是那麼一瞬間的動心,經不起後來無數次的折磨與被折磨,傷害與被傷害。
雲默跟父母說,這錢是她們學校知道她家的情況募捐而來的,父母都是鄉下最樸實的小老百姓,女兒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因爲他們知道,他們優秀聽話的好女兒是不會撒謊的,殊不知的是,他們眼中的好女兒早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雲默父親的手術成功後,她就回了a市,要參加學校的期末考試。
到了學校,還未來得及去宿舍放回行李,就看見宋橙韻挽着許向南的胳膊從女生宿舍樓出來。
即使許向南不承認他和宋橙韻在一起的事實,他們確實在一起了。
雲默想她還是不夠大度,做不到去祝福他們。
宋橙韻率先開口:“小默,叔叔好些了吧!”
雲默擡眸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勉強微笑:“好多了,謝謝關心”。
曾幾何時,無話不談的閨蜜現在變成了這般生疏,她在心裡是否惱怒宋橙韻的乘人之危。
“小默,我。。。。。”許向南想開口說什麼,當他注意到雲默的視線落在他和宋橙韻相互挽着的手時,話到嘴邊卻發現竟無話可說。
“向南你先去圖書館吧!我和小默說會兒話,待會兒就去找你”,宋橙韻笑的很溫柔的對着許向南。
許向南看了雲默一眼,拿開宋橙韻的手:“好”。
許向南走後,雲默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
宋橙韻靠近她,深思了一會兒:“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乘人之危,但你跟許向南再也無可能了不是嗎?那麼跟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不都一樣嗎?你沒必要恨我”。
雲默搖搖頭:“橙韻,你錯了,我沒有恨你,你和他男未婚女未嫁的再適合不過了,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雲默斂去了笑意:“他知道,我和你哥哥之間的,那種關係嗎?”
那個他,指的是誰,大家心知肚明,雲默想的很簡單,許向南是她最乾淨美好的初戀,她和宋橙光這段齷蹉的關係,她是真的不想他知道。
宋橙韻聽罷搖頭:“他不知道,我只說了,你找了一個很有錢的男朋友,畢竟以前追求你的有錢人那麼多,很快有一個有錢的男朋友那還不簡單,再說了,我又不傻,要是被他知道是我的哥哥是搶了他的初戀情人,你覺得他對我還會好嗎?”
雲默點點頭:“謝謝!”
她繞過宋橙韻離開,宋橙韻在她身後喊道:“我和他過幾天就去美國留學了,你放心他是不會知道你和我大哥的這段關係的”。
雲默沒有迴應,低着頭走的很快。
雲默以前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現在倒是習慣低着頭走路,或許是隱藏在骨子裡的自卑吧!
怎麼說都是朋友一場,她算計了她,她也愧疚過,其實她更想跟她說,好好照顧自己。
因爲她知道,雲默跟着宋橙光的日子不會太好過,宋橙光有一個未婚妻,已經結束國外的學業回來了,或許,再過不久,雲默就真的成爲一個遊離在婚姻之外的,爲道德不齒的小三兒。
傍晚的時候,別墅的管家打來電話,叫她晚上六點之前務必到別墅,因爲宋橙光從美國回來了。
雲默即使很不想回去,但還是逼自己回去。
林夏見她臉色的不怏之色,就說:“雲默,這份家教做的不開心,就別做了”。
雲默蒼白的笑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不開心也得受着”。
林夏似懂非懂的嘆了嘆氣:“唉!生活不易啊!”
後來,她才明白雲默口中的那句,再不開心也得受着指的到底是什麼事情。
雲默到別墅的時候,宋橙光已經回來了,管家遞給她一個顏眼色,示意她,宋先生心情不是很好,讓她小心一點。
雲默苦笑着想,宋橙光的脾氣何時好過,之前她還自信的以爲,她終於摸清情婦的生存之道了,不過就是短短的兩天時間罷了,她發覺自己依然不懂該如何做好情婦這個職業。
這個職業的技術性太高了,她尚且年輕經驗不足,看來是有的苦頭要吃了。
雲默敲響宋橙光的書房門時,給自己鼓了一把勁兒,告訴自己再苦再難,都要堅強的受着,不要在輕易的掉淚。
你的眼淚在不在乎不心疼你的人眼裡,只會越發的可笑。
以後,雲默掉淚的次數真的是屈指可數,一度讓宋橙光以爲,她是個沒有心的女人,她真的不會疼。
他更加變本加厲的折磨她。
門沒鎖,雲默自己開門進去,宋橙光在書房裡抽菸,滿屋子的煙味,很嗆人。
他的煙癮不算大,她見他抽菸的次數不是很多,通常都是跟她做完那事兒以後,抽一根事後煙,更多的時候,就是燃着一根香菸夾在指尖,並未抽上一口,看着煙霧一圈一圈的將他包圍起來。
“宋先生”,雲默輕柔的叫了他一聲兒,恰到好處的笑容,到顯得虛僞了。
宋橙光將指尖的香菸按滅在菸灰缸裡,擡起手腕看看時間,問道:“晚飯吃了嗎?”
雲默搖頭:“還沒”。
“你房間牀上有一件衣服,換上,跟我一起出去吃個飯”宋橙光說完起身離開書房。
雲默聽話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牀上放了兩個精美的禮盒,一個盒子裡裝着的是一雙裸色的高跟鞋,另一個盒子打開的是一件抹胸式的錦白色的小禮服,下面壓着的還有配套的內衣,這個天氣穿這個豈不是要凍死。
雲默換好衣服,宋橙光已經換上一套黑色條紋西服,裡面打搭着一件白襯衫,沒有系領帶,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額前的碎髮一絲不苟的往後梳着,儼然翩翩貴族公子哥。
見雲默下來,他對管家道:“去雲小姐房間,給她找一件合適的大衣披着”。
管家得令很快就找來了一件大紅色的長款毛呢大一,妖冶的紅和錦色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襯的雲默格外的膚白貌美,傾國傾城。
宋橙光像是很滿意似得,挑起她的下巴,當着傭人的面,一個溼熱的吻印在了她的脣上。
雲默乖巧的一動不動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她在心中猜測,他要她這樣打扮,是不是要帶她去參加什麼宴會,只是她這個身份讓別人知道了,不尷尬嗎?
她是見不得光的情人,他從未和她一起出現在公共的場所裡,今天他卻這樣,她心裡不自覺的隱隱的擔憂起來,眉頭緊皺,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的小動作宋橙光很快就注意到了,嗤笑道:“這麼緊張,怎麼,怕我把你給賣了?”
一個賣字,不由得讓雲默心中的擔憂更重了,她不是不知道,這些有錢的男人,經常跟朋友或生意夥伴交換自己的情婦,還美其名曰,資源共享。
想到這,雲默身子都不自主的抖了起來。
學校裡不是沒有這樣的女孩兒,她曾經聽表演系的同學說,這事兒很正常,陪一個人睡也是睡,陪十個人睡也是睡,沒什麼不同的。
真的沒什麼不同嗎?一個人是賣十個人也是賣,都改變不了賣的本質。
“宋。。。。宋先生,您真的會這樣對我嗎?”雲默的聲音顫抖的都不像自己的聲音了。
呵呵。。。。
宋橙光的長臂攬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很溫柔的吻着她的額頭,讓她有一瞬間的錯愕,她和這個男人是一對甜蜜的情人。
只是他的話,打破了她不切實際的想法。
“爲什麼不呢,我在你身上至今爲止已經花了五百三十萬不止吧!你知道的,生意人最厭惡的就吃吃虧,羊毛出在羊身上,爲你花的錢,我自然是要從你身上賺回來的。”
他清清淡淡的說着冗長的一段話,語速不慢不快,恰到好處,只是這話,卻瞬間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抖的如同安裝了電動馬達一般。
這一刻,她很怕,怕的很想哭,可是她清楚她的眼淚喚不起這男人冷漠的心。
雲默,你已經墮落了,就這樣吧,徹底的墮落吧!沒關係,不要哭。
她沒有哭求,這讓宋橙光感到意外,他問道:“爲何不求求我,像上次那樣,跪下來求我,求我放過你”。
雲默的腦袋在他的懷裡搖搖:“求你?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