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傅恆,興奮得根本睡不着,吸了幾支煙,才稍稍平定自己激盪的情緒。
到達目的地,想象裡的衝突局面並沒有出現,反而是被對方熱情的迎接進去。
後面事情的發展,終於是黑道熟悉的劇情,邢濤翻臉,他們開始做事。
他和另一個小頭目負責在房子外面躲着。
等啊等,終於是看到一對小年輕恩愛的從外面走進別墅。
他原以爲,他們是這別墅主人的兒子什麼的。
“老傅,你看那個小妞正點不?”
跟他在這邊的小頭目外號綠豆。
因爲他平時看女性的眼神,無時無刻不散發着綠綠的光芒,再加上他的眼睛只有綠豆大小,所以人送外號綠豆。
這不來這裡不一會兒,看到女的就暴露了本性。
傅恆正無聊,聽到綠豆的問話,也把注意力放到王慧的身上。
看不到臉,只看得到一雙直直的腿、圓潤的臀弧以及完美的身材比例,傅恆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
“怎麼樣?雖然看不到臉,但是我敢肯定。就這身材比例,就這臀弧,絕對的頂級美女!要是等會兒和這裡的人幹起來,這個小女娃沒有被堂主和邢濤看上,我們就上了,怎麼樣?”
綠豆舔了舔自己的舌頭。
“等會兒做完正事再看吧。”
傅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綠豆剛剛說完話,他覺得身上一冷,原本想答應的,話到嘴邊竟然換了一句話。
“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麼慫,算了,等會兒我和鉚釘那小子自己上。”
傅恆沒有再理會綠豆,他在想剛剛那個感覺是怎麼回事。
那感覺就像是他突然被推到斷崖邊,即將落下去死亡時,一股冷風從斷崖下吹上來,吹在他的身上。
他想着自己的問題,房間裡面一陣吵鬧,他們聽到邢濤一聲吼:給我砍了他們。
他們趕緊帶着人衝過來,綠豆動作更敏捷,帶着他的三十多個人當先衝了進去。裡面進不去那麼多人,傅恆一臉苦惱的帶着自己的二十多個小弟守在外面。
他現在只有期待奇蹟發生,期待裡面的人逃到外面,然後被他捉住。
傅恆朝裡面看了一眼,無語的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就爲了嚇唬一個高中生,竟然叫他們這麼多人來。
前面描述的這麼多的事,都是傅恆的個人經歷。
現實裡,客廳裡的事情在不停的發展。
綠豆和鉚釘表現心切,兩人一馬當先,一前一後揮起手中的***,朝楊昊的腦袋砍去。
楊昊這次沒有再囉嗦,也不準備用元氣,就用身體和他們幹。
楊昊一個前衝,身體貼到綠豆右邊,以巧卸力,一瞬間就將綠豆手中的***搶過來。
“昊哥……”王慧緊張得朝楊昊大喊,還沒來得及再說下一句話,她以及衆人只覺得眼前刀光一閃,楊昊手裡的***從綠豆的腹部插了進去。
綠豆眼中充斥着難以置信以及恐懼,轉瞬之間,便沒了呼吸。
血液順着綠豆的傷口流下,染紅了楊昊周圍一大片。
那些血液不知道爲何,就是沒有流到楊昊和王慧腳下。
楊昊在出刀的時候,故意擋住王慧的視線,所以特別血腥的一幕,沒有被王慧看到。
王慧沒有被此時的楊昊嚇到,趕緊跑上前,站在楊昊旁邊,她不敢看綠豆的慘狀,只得貼在楊昊的後背站立。
楊昊一推,插着***的綠豆屍體倒在地上。
原本滿臉殘忍的鉚釘,眼裡神色鉅變,趕緊退到後面。
鼠堂幫衆攻勢頓時一滯。
外面看戲狀態的傅恆眼睛一突,全身冒出冷汗,如果剛剛是他進去,現在躺下的人,絕對是他。
而且楊昊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氣勢,讓他知道,沒錯了,剛剛那種冰冷的感覺就是客廳裡那個男孩發出來的。
他看向楊昊,出現一種叫恐懼的東西。
邢濤、王強以及鼠叔看楊昊的瞳孔都縮了縮。
如此年紀,親手殺死一個人,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就像是順手捏死了一隻螞蟻一般。
不過這些都不能讓鼠叔的怒火熄滅,只會讓他更加的惱火。
“你們聽不到小濤的話嗎?上!砍了他們!”
鼠叔壓抑的聲音,像一道電流,刺激鼠堂一羣人的心。
沒有人再猶豫,一窩蜂朝楊昊和王慧壓上去。
王強頓時慌了神,原本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此時楊昊殺了人,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他的女兒命懸一線。
“小濤,我不要安和集團了!你們放了小慧,求求你放了小慧。”
原本王強以爲自己心裡只有公司,平時她不管做什麼事,他也都是懶得理會,全是叫助理去處理。
有時候他正在忙着和別的公司談合作,學校忽然一個電話過來,說她又惹禍了,讓他去處理一下。
那一會兒他真的很厭煩她,他很後悔以前的自己爲什麼會要個女兒。
但是在要失去的時候,他腦海裡關於她給他惹禍的回憶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全是她乖巧懂事、逗他開心的畫面。
他才記起,自己的女兒從小就很乖巧懂事,以前他在外面勞累一天,回到家,她總會討好他,吃飯時主動給他盛飯。
後來她長大了一點,又自己學會煮飯做菜,有時間,就給他煮飯做菜,一臉期待地看着他,期許他的誇讚。
每次得到他的誇讚,就會開心好幾天。她笑起來的時候,那眼睛就如黑夜中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動人。
她從小,就總是問他有沒有時間,讓他帶着她去玩。
但是他總是沒時間,總是用各種理由推脫,實在推脫不掉,就讓手下的人帶她去玩。
時間過得很快,她上了初中,到了她的青春期。
那會兒他一度覺得她真的是惹事精,總是能給他帶來無數的問題。
現在回想起來,她惹事,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總是那些要和家長說的事。
這時他才恍然醒悟,自己女兒的青春期,所有的叛逆全都是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他卻一直不聞不問。
他現在才記起來,當初之所以要闖,是因爲在產房外,聽到的那聲哇哇的哭聲,那道哭聲明明很正常,但卻讓他覺得無比的心痛。
在他第一次抱到剛剛呱呱墜地沒多久的她,他決定以後一定要闖出自己的事業,不能讓自己的女兒遭受任何的苦難,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哭,守護女兒發自內心的笑容是他這輩子唯一的任務。
後面他確實闖出了自己的一份事業,但也不知道在哪時候本末倒置,忽視自己的女兒,整顆心撲到了事業上。
到現在,即將永遠失去自己的女兒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不覺中虧欠女兒是如此的多。
他心臟絞痛,呼吸變得急促。如果他的女兒不在了,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這些想法,就像一道閃電,閃過王強的腦海,現實裡,楊昊和鼠堂衆人還沒戰到一起。
王強站起身,往王慧的位置跑,他就算死,也要把自己的女兒拉出戰圈。
王強身後那幾個人想拉住王強,邢濤搖了搖手:“別管他。”
正好借這個機會,除掉王強,安和公司也就是他們的了。
“小慧,趕緊跑,不要待在那裡。”
王強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進正貼在楊昊身後王慧的耳朵裡。
王慧轉臉一看,只見自己的父親,滿臉的淚水,朝這邊衝過來。
他們之間,有二十多個拿着閃着死神微笑的***的鼠堂幫衆。
雖然才二十多步的距離,但這似乎成了她們父女今生今世,都跨越不了的距離。
“爸爸,你回去,你回去啊。下輩子我還做您的女兒,但你一定不要再像這輩子一樣對我漠不關心。”
王慧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流的不是傷心的眼淚,是欣喜的眼淚。
她的父親,是愛她的。
那些圍在楊昊旁邊的人看到楊昊注意力有些不集中,立即發動了狂風暴雨的進攻。
“不!!!!”
王強歇斯底里的一聲吼,全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掏空,無力撲倒在地上,他再也看不到楊昊和王慧的身影,因爲他們已經被拿着明晃晃***的人羣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