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用水供應不上,已經很被詬病。再加上學校裡面的硬件設備比起其他的學校也要落後一些,所以這些年來,三中招生得到的生源一直不怎麼樣。
而且三中所處的位置,在建國之初,原本是一處亂葬崗。
後來不知道爲何,**在這新建一所學校。
原來那個學校搬走了,才辦起了三中。
三中裡面,樹木參天,全是那種又高又大的長青闊葉木。
五月份的深市,狂風不時咋做。負責室外操場衛生的班級,學生們每天叫苦不迭。好不容易纔掃乾淨,一節課後出教室,地上又是滿地的落葉。
他們經常被學校領導誤以爲沒有打掃衛生。
因爲三中是晚上十一點準時熄燈,所以此時朱興建走在校園裡,沒有任何一道人影。
他在的辦公樓,沒有專門配套的停車位,要去停車位,得橫穿上下兩個的籃球場。
籃球場的旁邊,全是一棵棵大樹,吹風着那些葉子,嘩啦啦的響着,咋一聽,一般人都會覺得心裡有些毛毛的。
不過這對於朱興建來說,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他自從做上高三年級組組長,這些年經常這麼晚回家,有時因爲其他的事,這麼晚時一個人在學校裡走動的經歷也有過。
朱興建拿着車鑰匙,從自己的辦公室下到樓下,順着路往停車場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狂風大作,他頭頂似乎有一隻巨大的怪物在對着三中校園使勁煽動自己的翅膀一般。
朱興建心裡對這道怪風內心狠狠的吐槽了一番,但也沒有說出口。
朱興建走到上面的那個籃球場,雖然籃球場周圍的那些大燈都關了,但幾個進籃球場的路口,旁邊的小燈依舊開着。
朱興建剛剛想擡腳踏過欄杆,從一個門口下到下面的籃球場,忽然聽到這個籃球場似乎有籃球落到地上的聲音和男孩子的笑聲。
朱興建沒有覺得害怕,憤怒瞬間填滿他的胸口!
這都大晚上的,竟然有學生不回寢室好好休息,偷跑到籃球場來打球!
朱興建立刻轉頭往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看去。
他沒有近視,但傳出聲音來的那個角落,一片漆黑,他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朱興建沒有任何猶豫,轉身往那個地方快步走去,他只要捉到這個頑皮的學生,一定要問問是哪個班的。
明早的升旗儀式上,必須得讓他亮相。
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學校不就倒黴了嗎?!
朱興建三步並作兩步,往那個地方走去,不過很快,他心底裡就覺得有些怪異。
因爲隨着他的靠近,這一片區域,一絲其它的聲音都沒有,連剛剛吹得肆無忌憚的風也消失了。
整個操場,就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腳步聲。
呼~呼~呼~他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
怪,太怪了,他的心裡不知爲何泛起了嘀咕,都快走進那一片黑暗,還是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有哪個同學在那裡嗎?這大晚上的,不要再打球,回寢室睡覺去。出來吧,我不會罰你的。”
原本朱興建是很想處罰那個學生的,但此時他只是想要一個人出來和他說說話。
但是,迴應他的依舊是寂靜無聲。
“同學,你出來,我保證不會處罰你。你再不出來,這麼晚了,還待在這說不定會有什麼危險。”
但是,還是沒有絲毫的聲音。
“你再不出來,我也懶得管你了,老師先回家了。”
朱興建越來越覺得這一片很詭異,就算他平時膽子很大。但這一時,心裡泛起的嘀咕也越來越多。
人就是這樣,原本沒什麼太多的想法時,就不會怕什麼。但當你的腦海冒出一些想法後,你的腦海就會根據你所處的環境,不斷的強化你所想的東西。
你自己越來越覺得自己想的似乎確有其事,讓自己越來越覺得害怕。
朱興建在原地等了幾秒鐘,還是沒有任何聲音迴應他。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地方,黑漆漆的,就像是一層黑墨潑在上面,阻隔別人的窺視。
他一停下呼吸,察覺到周圍樹子上的蟲鳴鳥叫聲也完全消失。
他心臟開始狂跳,不在糾結,轉身往下面的籃球場走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上下兩個籃球場四周僅剩的小燈以及路邊的那些小燈,全都同一時間熄滅,狂風接着又咋做。
那風聲已經不像是風聲,而像是一個人一直跑,快要窒息,快要累死:呼~呵~呼~呵~
朱興建心臟狂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恐懼。
拔腿就跑,在他跑下第二個籃球場的時候,他轉頭暼了一眼那個黑暗的角落。
其它的地方此時都變得漆黑,那個地方卻是反常的變得異常明亮。
就是那麼一瞥,朱興建看到了一道全身漆黑的人影蹲在那裡,他不知爲何定住了想要奔逃的身體。
似乎是感受到朱興建的目光,“他”忽然轉過頭來。
沒有五官,在“他”的眼睛位置,是兩團綠色火焰,“他”的嘴巴位置,是尖銳的白紅色牙齒,紅色是因爲“他”的牙齒上掛着一些碎肉。
“他”輕飄飄站了起來,往朱興建的位置飄來,朱興建看到那個東西后面,有一個人躺在那裡,全身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
恐懼如一道冰凍的水,潑在他身上,使得他全身僵硬,不顧一切往他的車子跑去。
他根本不敢回頭往後看,他傾盡全力跑回到自己的車上,迅速啓動車子,車子如離弦之箭,往他的住所疾馳而去。
他的心臟,一路上一直不停的顫動。所幸,他安全的回到家。因爲他家距離學校比較近,中間紅綠燈很少,雖然一直疾馳,並沒有闖紅燈。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進到家中,看到自己的孩子和老婆躺在牀上已經熟睡,他覺得心裡平靜了許多。
他沒有打擾家人,只覺得腦袋昏沉沉的,衣服褲子有些黏稠。
他沒脫衣服褲子,倒在熟睡的家人旁邊,沉沉的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