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是習慣性的讓自家大兒子照顧弟弟妹妹,但是突然想起弟弟家兩個孩子的戰鬥力,又反應過來,這誰照顧誰都說不定呢!
突然就覺得,是不是該擔心些旁的?
“小雨,安安啊,遇事就來找大伯,別隨意同人起爭端啊?”
姜曦斟酌了半晌,說了這麼一句。
時來運轉:哈哈哈哈哈!大伯想笑死我,這是怕安安跟哥哥急眼了把人捶死了嗎?
姜安饒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倒是姜池雨特別乖的說:
“放心大伯,我們也會保護哥哥姐姐的。”
他說哥哥姐姐說的那麼自然,姜安饒都忍不住瞟了他兩眼,然後轉頭也衝大伯點頭:
“嗯,我也會的。放心吧大伯。”
“嗯,那就好。”
一行人進入了馬場,馬場面積不小,四周用籬笆圈起來,與跑馬場地之間有不小的空間是可以行走跟停留觀看的地方。
另外在馬場四個角都有可以供人休息的涼棚。
涼棚很寬敞,同時容納個幾百人沒問題,且所有涼棚的地勢都較高,所以待在涼棚裡也能看到場中情況,還能避免塵土沾身。
姜安饒邊走邊忍不住感慨向家的闊綽。
姜澤帶着弟弟妹妹們就沿着馬場邊緣向裡,直把他們帶到了馬場最內側左邊涼棚裡。
選擇這裡是因爲這裡人更少些。偌大一個涼棚,只有兩夥人在休息。
一夥兒是一對年輕男女帶着僕從,足有二三十人。
此刻那一男一女正站在涼棚邊緣望着場中的賽事,而他們的僕從則是正在棚內鋪墊子,擺桌子,看來應是他們主家要在這裡休息一陣的架勢。
另一夥兒則是個看上去年紀跟姜澤相仿的少年,他身後只有兩個僕從,他也不看馬賽,就盤腿隨意的坐在涼棚裡的席子上,拄着腮幫子望天,滿臉寫着無聊。
姜家人過來的動靜驚動了兩夥人,但是他們見到來的不過是幾個孩子,便都沒搭理。
涼棚附近有栓馬的木樁,姜家幾個孩子在那附近下馬,把馬栓到木樁上,這樣一下,馬上的花裡胡哨的墊子完全顯露出來,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那一男一女看了看就轉頭繼續看賽馬,倒是那少年,歪着頭一直看着姜家幾匹馬。
“哥?咱們不能去跑一跑嗎?”姜洋不死心的問姜澤。
他看着場上的賽馬很想也去跑上幾趟。奈何大哥就是不想讓他們去,他還把自家妹妹跟姜安饒兄妹倆擡出來說事,
“小妹跟小雨他們都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總不能就在這裡乾坐着直到走吧?”
姜安饒跟姜池雨天天在牧場裡騎馬來來回回不知多少趟,連姜安饒的騎術都練出來了,他們哪用在這兒跑馬玩兒?何況他們也不是孩子。
不過他們兩個知道姜洋的心思,也不出聲。姜飴其實也想湊熱鬧的,但是被爹孃管得嚴,也只敢眼巴巴瞅着。
但是姜澤斷然拒絕了:
“不行,這裡人這麼多,阿飴小雨他們都還小,若是不小心驚了馬,或是旁人驚了馬衝撞到他們怎麼辦?你怎麼跟阿爹還有二叔交代?
你騎術也沒多好,還是老實待着看熱鬧吧,哪也不許去!”
姜澤毫不心軟。
他就一個目的,把幾個弟弟妹妹看好了,等大人們回來就好。
姜洋無比怨念,但是不敢不聽哥哥的,只好走到涼棚裡,伸着脖子去看場中的賽事。
他們沒有與人攀談的打算,那個坐着的少年卻似乎挺好奇他們的馬墊,起身後隨意抖了抖袍子,向外走了幾步,距離近些的看着姜家的馬匹。
“那是什麼東西?”他說着回頭看向姜家人,最後視線定到姜澤身上,“馬身上的那個。”
姜澤一愣,看了看姜池雨跟姜安饒,這才答:
“哦,是專門綁在馬背上的墊子,既可以保護馬背,又可以給騎士防滑;另外那個墊子是固定在馬腹上的,有了這個即便沒人幫忙,拽着這個墊子也可以上馬。”
“嗯?倒是挺有意思。”少年歪頭瞧着,指着其中一匹馬道,“那上面是什麼花?怎麼弄上去的?畫的嗎?”
他指着姜安饒的坐騎問。她的馬上正是那張她用綢緞碎布條拼湊編制的,顏色最鮮亮的那張墊子。姜曦當時直接就把這個最漂亮的給了姜安饒,讓她騎着。
這一問問到姜澤的盲區,姜安饒就主動出聲答了:“那是芍藥花,不過不是畫的,是編制的。”
“編制的?”少年看着姜安饒,問,“可否允我近看看?”
姜安饒自然點頭:
“可以啊,你湊近看也沒關係,我家的馬兒性子很溫順的。”
那少年點頭,當真就走近了去看。
這個墊子因爲使用綢緞擰成繩編制的,所以很細密,遠看圖案耀眼,近看才能看出編織的紋路。
少年看着,還伸手摸了摸,拽了拽。
“這個挺有意思的啊。不過,芍藥花是這個樣子的嗎?”
“是的,它的花開起來很漂亮,它的根還可以入藥,”姜安饒一笑,道。
“哦?那不知今日向府的花宴,能不能見到你所說的芍藥。”少年說着。
怕是不能夠吧?姜安饒心想,不過嘴上卻說:“或許會有吧。”
幾人既然說過話了,姜澤主動自我介紹了下,打算結識下這個小公子:
“在下姜澤,這是舍弟姜洋,舍妹姜飴,這是我堂弟堂妹,姜雨,姜饒。不知公子怎麼稱呼?”
那小公子倒也好說話。
“在下華菅,諸位幸會。”
華菅行禮時風度翩翩,姿勢標準,顯然是大族出身。弄得姜家這邊也都認真回禮招呼。
華姓,這在宋國也是高門貴族姓氏。就是不知道這個華菅爲什麼獨自一人呆在這裡,身邊還只有兩個僕從。是不受重視的旁支?還是就特地跑到這裡躲清靜的?
華菅對那墊子確實很感興趣的樣子,又問了些與之相關的問題,姜安饒倒是沒什麼不能說的,基本都給予了回答。
“這墊子製作倒也不容易,不知若是我指定圖案,你能不能編制出來?”
華菅看着那墊子上的大花,問姜安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