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壓力山大的達爾坎
達爾坎·德拉希爾是從銀月議會時代一直苟到現在的老政客，也是奎爾薩拉斯逐漸式微的頑固保守派推出來的檯面人物。
當然，達爾坎並不認爲自己是任何一個勢力的代表，他代表的永遠只是他自己。
不過這不妨礙達爾坎順水推舟的借勢，畢竟以他個人的力量無法撼動早已地位穩固的凱爾薩斯。
經過安納斯特里亞的兩輪清洗，舊貴族的勢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擊，話語權也逐漸旁落到依舊強勢的逐日者王族手中。
從達斯雷瑪執政時期開始，沿用了幾千年的頑固守舊思維在如今的奎爾薩拉斯逐漸被民衆所拋棄。
在凱爾薩斯的銳意改革下，接受一視同仁教育的平民之中開始涌現出各行業的人才，漸漸衝破了貴族門閥對奎爾薩拉斯各級權力的壟斷。
因爲改革時間尚短，平民官員主要集中在中下層，還無法對貴族們牢牢把控在手中的頂層結構造成足夠的衝擊。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隨着改革的日益深化，最優秀的那部分平民人才進入最高決策層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一個國家永遠不可能只有一種聲音，除非統治者是個徹頭徹尾的威權式獨裁主義者，壓得下面不敢有任何人發聲。
很顯然，性格較爲柔和的凱爾薩斯不是這種人，也做不出這種事。
時至今日，日漸衰頹的舊貴族依然沒有放棄掙扎，他們還想重現銀月議會時期貴族議員一手遮天、甚至能與王室掰手腕的“盛景”。
隨着內閣改組，凱爾薩斯提拔的閣臣都是經過刻意挑選的。
軍事大臣黎蕾薩雖然出自風行者公爵一族，但在那些眼高於頂的銀月城傳統貴族眼中，長期紮根於永歌森林南部的風行者家族不過只是泥腿子而已，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權貴。
外交大臣卡波妮婭和財政大臣索蘭莉安出自四大貴族中的日影和晨星家族。
在那些思維陳舊的舊貴族看來，作爲所有貴族的領頭羊，她們本該堅定的與自己站在一起。
然而現實與他們的想象有着巨大的出入。
在擊退部落的奎爾薩拉斯保衛戰結束後，密謀與森林巨魔合作的四大貴族遭到了內部大清洗。
對王室強硬派被徹底斬斷了根，以索蘭莉安和卡波妮婭爲首的王黨成員完全把控了家族大權。
不只是內閣之中，同爲四大家族掌權的火翼軍團和炎鷹軍團也徹底倒向了逐日者王室，這兩大軍團可是僅次於王室直屬的日怒軍團的精銳部隊。
還有凱爾薩斯之後相繼任命的宣傳大臣馮德洛爾、教育大臣貝洛瓦爾·薩羅納、醫療大臣艾莉娜·楓丹，也都全是鐵桿的王黨成員。
掌握最高權柄的內閣大臣中，只有達爾坎這個首相是凱爾薩斯特意拋出來安撫舊貴族勢力的。
而且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達爾坎這個首相的權利也在凱爾薩斯的掌控之中。
這位看似溫和的太陽王壓根是把達爾坎當高級工具人用，暗中一直在培養能接替他的合適人選。
如果有哪一天達爾坎做出了有悖於國家發展和改革的事，太陽王隨時可以把他一擼到底。
達爾坎自己也知道，直屬於王室的秘密情報機構逆光之刃一直密切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至少明面上，達爾坎沒有……或者說不敢做出任何容易引起凱爾薩斯誤會的事，最近幾年一直老老實實的完成自己的那部分工作，作爲潤滑劑調和內閣中的各項繁雜事務。
保守主義勢力的影響力早已大不如前，還能撈到一個名義上的首相多少讓他們有所寬慰。
這幾年他們也沒敢跳出來明目張膽的搞事，一直躲在暗處默默舔舐傷口，等待反攻時機到來的那一天。
除了達爾坎這個橡皮圖章首相，內閣之中權柄最重的幾位大臣無一例外都是凱爾薩斯的鐵桿擁躉。
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發生，在未來可以預見的幾百、甚至上千年裡，內閣之中的權利構成不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掌握最核心權利的依然會是那麼幾個人。
達爾坎有自知之明，他本人是最有可能被“優化”出去的那一個。
野心勃勃的達爾坎並不打算就此認命，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他秘密聯繫上了一個外來勢力，一個能滿足他永生永世掌握權柄的強大存在。
不管達爾坎未來有着什麼樣的打算，薩雷安·深影這個有着一半龍族血統、且深受凱爾薩斯信任的公爵都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大麻煩。
達爾坎是親眼看着薩雷安一步步從區區子爵家族的旁系後裔爬升到如今的地位，而且只用了令人瞠目結舌的短短十年時間。
薩雷安靠的是什麼，達爾坎心知肚明。
無法弄虛作假的實幹能力。
這10年之中，薩雷安爲奎爾薩拉斯帶來了太多的變化。
正是在他的暗中幫助下，凱爾薩斯才能體面的從達拉然全身而退，回到奎爾薩拉斯後順理成章的從年邁的安納斯特里亞手中接過王位。
諸如此類，薩雷安對奎爾薩拉斯造成的改變還有很多。
有些能被達爾坎清晰的認知到，另外一些連他也只是略有耳聞。
如果不是薩雷安本人志不在此，達爾坎屁股下的這個首相的位置也本該由他來坐。
薩雷安的爵位隨着越來越多的功勳而一步步提升，他在奎爾薩拉斯的影響力也是水漲船高，已經到了讓達爾坎也感覺壓力山大的地步。
如果不能先卸掉凱爾薩斯的左膀右臂，任憑達爾坎有多大的雄心壯志，他也沒有充足的把握能最終成事。
雖然還不知道薩雷安所說的修煉出岔子是否屬實，但達爾坎打從內心深處希望此事是真的，否則他壓根想不出要如何搬倒一個擁有紅龍血脈、生命力驚人的龍族後裔。
薩雷安來到逐日者王庭時，身爲逆光之刃的高層幹部，同樣需要述職的瓦莉拉也潛行在會議廳的一角冷眼旁觀，沒有被除維爾萊斯以外的任何人發現。
達爾坎轉過身背對薩雷安時那複雜難明的閃爍眼神都被瓦莉拉看在眼裡，她的眼中逐漸露出了冷色。
‘達爾坎·德拉希爾……這傢伙似乎是對薩雷安起了殺心？’
等到所有內閣成員都離開後，維爾萊斯和瓦莉拉纔在空蕩蕩的會議廳內解除潛行現身。
注意到瓦莉拉那冰冷的眼神，維爾萊斯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彆着急，以我對薩雷安那小子的瞭解……誰算計誰還說不定呢。”
瓦莉拉一直跟在薩雷安身邊，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所謂的“修煉出了岔子”的真相是什麼。
“呵~”
瓦莉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或許，是時候讓這個永遠也養不熟的白眼狼退場了，且看薩雷安如何謀劃吧。”
……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從薩雷安口中得知他受傷真正的原委和翡翠夢境的一系列動盪後，凱爾薩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瓦羅森，我從先祖達斯雷瑪的筆記中讀到過有關他的事蹟，據說這是一個陰險殘忍的艾薩拉忠犬，沒想到……他也和薩維斯一樣背叛艾薩拉投靠了恩佐斯。”
薩雷安對此倒是並不意外：“在很多人看來，艾薩拉本人也舉族效忠於恩佐斯，身爲艾薩拉臣下的薩維斯和瓦羅森轉投恩佐斯似乎沒什麼毛病。”
“但實際上艾薩拉和上古之神只不過是相互利用，並沒有明確的從屬關係，更類似於平等論交的盟友。”
“恩佐斯既然先搞小動作不仁，艾薩拉這種從來不吃虧的人自然也不會就此服軟，秘密召我前往納沙塔爾覲見就是一個明確的信號。”
“她想重新選擇站隊了。”
凱爾薩斯正色接過話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依然效忠於恩佐斯的瓦羅森對她來說就會顯得格外礙眼，你是想借刀殺人？”
薩雷安點了點頭：“有這個初步打算，不過具體計劃尚未完善。”
“而且，我爲瓦羅森準備的‘驚喜’不只是艾薩拉的憤怒，想親手幹掉他的人可着實不少。”
對奎爾薩拉斯的普通民衆、乃至達不到一定級別的官員來說，遠在卡利姆多發生的半神層面的事情輪不到他們來操心。
但站在凱爾薩斯如今的高度，他必須擁有縱覽艾澤拉斯全局的視野。
在自身無法隨意外出的情況下，經常走南闖北聯絡各族的薩雷安就是他觀察世界的眼睛。
達爾坎的猜測是正確的，如果不是薩雷安不喜歡一直蹲在一個地方千篇一律的處理公務，凱爾薩斯早就想把內閣首相的職位交給他了。
回來的路上，薩雷安多多少少通過逆光之刃的渠道得知了不少聯盟重建前後的事宜。
但這些多手轉述的情報終究不如當事人看得清楚。
通過凱爾薩斯的親自講述，薩雷安得知了聯盟重建大會上的更多細節。
“果然吉爾尼斯的態度轉變是利亞姆王子在背後出了大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