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清風道:“玫兒,你對蘇晴這名弟子,印象如何?”
劍玫一聽,心中有種不祥預感,她已經感覺得出,自己爹爹恐怕是在懷疑蘇晴。
但她還是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道:
“晴兒入宗之後,一直刻苦修煉,劍法進步也是極快。
雖然不久前鬥法大會,她可能因爲偷練‘天字訣’,給爹爹留下不好印象。但在孩兒心目中,她卻是一個極爲優秀的弟子。”
劍清風聽了,卻皺了皺眉。
劍玫察覺自己爹爹似乎對自己所言不是很滿意,趕緊問道:“爹爹,難道您是認爲,沙少庭被殺一事,真的與晴兒有關?”
劍清風道:
“目前爲止,並無確鑿證據證明蘇晴與沙少庭這事有關。
但是,四年前柳若瑤那事,柳若瑤說她被蘇晴陷害,而今日這事,中陽他也說是蘇晴害了他兒子。
這兩次事件,皆與蘇晴有關,難道也是巧合不成?”
劍玫道:
“爹爹,四年前柳若瑤那事,不是已經有定論了麼?
而且後來,柳若瑤還殺了同門師妹然後逃跑。何況,當時爲蘇晴作證的,可是孩兒的大弟子楚素靈啊。
爹爹若信不過蘇晴,難道還信不過楚素靈麼?”
劍清風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道:“玫兒,日後你好好留意一下蘇晴這名弟子吧。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劍玫已經聽得出爹爹不僅懷疑這次沙少庭之死與蘇晴有關,上次柳若瑤一事,也恐怕與蘇晴有關。這不僅讓她難以接受,心中更是十分不安。
因爲蘇晴當時若是真的陷害柳若瑤,那豈不是楚素靈是在爲她做僞證了?
若真相是如此,那她可絕對接受不了。因爲楚素靈、柳若瑤與蘇晴都是她座下最爲出色,且最爲看重的三個弟子。
而這三個弟子之間,居然出現楚素靈與蘇晴一起聯手陷害柳若瑤之事?這怎麼可能?而且楚素靈與蘇晴爲何要陷害柳若瑤?動機是什麼?
劍玫心中不安,回到邀月峰之後,隨即讓弟子把楚素靈叫到跟前,開門見山道:“靈兒,爲師有件事要問你,你務必要誠實回答。”
楚素靈道:“師父請講。”
劍玫道:“靈兒,四年前柳若瑤那事,爲師記得當時你可是幫蘇晴作證,說蘇晴與你在一起,沒有陷害柳若瑤。”
楚靈素聽得自己師父忽然提起這事,心中不禁一陣驚慌,心想難道師父發現自己作了僞證了?
但楚素靈表面還是鎮定道:“是的。不知師父爲何又提起這事?”
劍玫道:
“上次柳若瑤一事與蘇晴有關,這次沙少庭一事,也與蘇晴有關。
雖然目前爲止,並無確鑿證據,可你師公已經明顯在懷疑蘇晴了,所以爲師必須找你再確認一番,你當時究竟有沒有替蘇晴作僞證?”
楚素靈聽得自己師公已經在懷疑蘇晴,心中自然更加慌張。
她並非奸詐惡毒之人,當初爲蘇晴作僞證一事,真的是被迫無奈之下、身不由己的選擇。故這些年來,她心中一直十分愧疚,知道自己對不起柳若瑤。
可此刻她已經與蘇晴同在一條船上,回不了頭了。
而且她還不想離開天劍宗,因爲那樣的話,自己以後恐怕就永遠見不到她的葉師叔了。
劍玫見楚素靈似乎在猶豫什麼,沒有回話,心中更加不安,逼問道:“靈兒,你爲何不回話?難道你真的替蘇晴作僞證了?”
楚素靈唯有昧着自己良心道:“沒有,師父,弟子怎麼敢替蘇師妹作僞證?”
劍玫似乎還有疑慮,道:“那你發誓!”
楚素靈吃了一驚:“發誓?”
劍玫道:“對!我要你發誓你沒有撒謊!”
楚靈素無奈,唯有咬牙道:“蒼天在上,若我楚素靈敢爲蘇晴作僞證,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劍玫聽得楚素靈發此毒誓,終於放心了。
道:“爲師相信你與晴兒的清白,這次真的是你師公多疑了。好了,爲師有些疲憊,你就離開吧,不要打擾爲師休息了。”
劍玫確實被蘇晴與沙少庭這事搞得有些疲憊,再加上自己爹爹懷疑自己最愛弟子,也是讓她心神不寧,急需休息一番。
楚素靈道:“是,師父。”隨後離去。
——沙少庭死後第三日,終於被葬在了奔雷樓附近的山林之中。
本來以他意圖偷盜“河圖”的宗門“叛徒”身份,是絕對沒有資格葬在宗門之內的。
但劍清風還是給了自己徒弟沙中陽極大照顧,看在他只有沙少庭這麼一個兒子的份上,讓他的墓地不要離沙中陽太遠。
沙少庭下葬後,沙中陽也是在自己兒子墓前呆站很久。
他回憶起自己兒子從出生到長大的點點滴滴,不禁老淚縱橫、傷心欲絕。
項絕前來看望他,其實同時也是來讓他前往地牢服刑。因爲他私自帶自己兒子前往劍靈洞天,可是嚴重違反宗規之行爲。
接下來一年,他必須在地牢之中悔過了。
項絕見短短三日之間,沙中陽就老了好幾歲,心中也是替他難過。安慰道:“沙師弟,你節哀順變吧。”
沙中陽擡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苦笑道:
“節哀順變?這麼可能?我沙中陽就這麼一個兒子,他孃親走得早,我這做爹的獨自一人辛辛苦苦把他養大,原本以爲他會茁壯成長,成宗門棟樑。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最終卻落得個死得不明不白的下場,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叫我如何節哀順變?”
項絕道:“師兄能夠體會你此刻傷心欲絕的心情,但是沙師兄,你自己的身體也是要緊。”
沙中陽道:“我兒已死,我活着也沒意思,還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做什麼?”
項絕吃了一驚,道:“沙師兄,你這什麼話?難道你要輕生麼?”
沙中陽道:“輕生?不,我還不能死!我現在只想抓到那謝曉生,尋得事情真相,替我兒報仇!
項絕道:“沙師弟,宗門已經派弟子去追捕謝曉生了。相信很快就會將其抓到,查出事情真相的。”
沙中陽道:“項師兄,我也要去追捕這謝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