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專注修持的地霰真人,實在是被其自言自語給攪擾的不得清閒,險些就要大喝一聲閉嘴。
但身爲一位德高望重的天師真人,平日裡本就和善的性子,還是讓他忍住了沒有出聲。
只是在心裡默默地替金丹一脈不值,這金丹一脈掌權之時,可沒少照顧其它道承,可此時剛剛失勢,這符籙一脈便打起了小九九。
尤其是這赤絛真人,平日裡就愛掙名奪利,那天工閣派出真修,搜捕尋香觀來的傳火真人的爛事,就是符籙一脈拱出來的。
不是他們擾亂了鄂州的秩序,分薄了守禦天茅峰的真修人手,怎麼會讓孽火道的鼠輩有了可乘之機?金丹一脈如何會受到那麼大的損失。
只是正想到此處,就感覺身後的洞天入口,忽然傳來了一陣波動。
這波動只能是那位小真人,清除了蝕氣源珠從洞天中出來了!地霰真人想到此處就是一喜,只要是天茅洞天沒事就好!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位赤絛真人,好似沒有感覺到一般,仍舊兀自喋喋不休的說着,
“也不知那鄉下來的邊鄙真修,會不會見財起意,偷竊玄靈泉的靈液,等他出來,一定要好好檢查一番纔是!”
聽到此處地霰真人暗道一聲不好,這赤絛真人,當真是沒品,人家怎麼說十天前還出手救過你,這翻臉卻比翻書還快!還不待他出聲提醒,便聽到那小真修壓抑着怒氣的聲音,
“妙聞降魔天尊!敢問這位不說人話的天師真人,你們這天茅洞天是不想要了嘛?”
“黃口小兒!怎敢信口胡言!這天茅洞天可是道盟的根基!再敢瞎說信不信我斃了你!”
聽到林一那不快的語氣,與言語中的威脅,赤絛真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立即便厲聲大喝道!
“怎麼?惱羞成怒了?這位不知道號的真人如此厲害,怎麼不去找孽火道的宵小麻煩!只會窩裡橫衝我這小真修耍什麼威風!”
林一哪裡是個肯吃虧得主兒,當即反脣相激,看着那位真人不知姓名的真人,面色變得好似鍋底一般,頓時感覺心裡舒服了不少。
本來就是他出手挽救了道盟,怎麼還會有這麼無恥的人,雖然他真的是拿了些他們用不上的靈液,可若是沒有他道盟想恢復這天茅洞天,卻是想都不要想。
拿他些許報酬怎麼啦?難道還想他給他們打白工?之前的爛賬還沒跟你們算呢!想都不要想!
只是他卻高估了這位赤絛真人,得鬼蜮心思於人品惡劣,這位天師真人不修德行,整日裡想得都是怎麼得利,此時被一個他認爲的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羞辱。
已經出離的憤怒了!心裡開始想方設法的要構陷林一,然後好將這個出言不遜的年輕人給做掉!
想到此處兩眼一瞪,直接喝問道:“休要呈口舌之快,我來問你,這天茅洞天你可曾整治妥當?可不要辜負了幾位大真人的厚望!”
一聽這話,林一根本不想回答,在這天茅洞天不知日夜的辛苦了數日,雖然已經突破到了武道宗師,可連續數日不眠不休的勞作,便是鐵人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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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就要往大真人,給自己安排的別院一行,剛做出要走的動作,那冤枉他的天師真人,一見對方這麼無禮,竟然講他的話,當做了耳旁風,便直接施展道法想將他留下。
好在另一個盤坐在一邊的天師真人,並未讓對方肆意妄爲,這救治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忽略的。
“赤絛真人,這是做什麼,怎可對晚輩出手?”
卻是地霰真人直接一甩衣袖,放出一道靈光,將赤絛真人的定身道法給攔了下來。
“我…我…我!我懷疑他是孽火道的奸細!想對天茅洞天做手腳,這纔出手阻攔的!”
這樣蹩腳的推論,也只有赤絛真人這樣不要麪皮的真修才能說得出口。
地霰真人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好似再問你看我像白癡嗎?
這樣的笑容讓強詞奪理的赤絛真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當即隨口胡謅了一句,
“我這就去檢查玄靈泉,道友不可讓他走,若是稍有不慎,卻不是你我能夠承擔的!”
說罷掃興的一甩袍袖,這才閃身從洞天入口,進了其中還一邊心裡喃喃自語,對我就是要檢查一下,這傢伙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
而洞天之外林一,則好言正色的衝着出手相助的地霰真人道着謝!
“妙聞降魔天尊!晚輩南雲州尋香觀林一,見過真人!謝過真人出手相助!”
“哦?南雲州尋香觀!林一可是天清道承,在鎮南府地清宮掛單的修道種子?老道地霰乃是地清道承一脈,出手護持晚輩本就應當,林一卻是莽撞了,那赤絛真人是個不要麪皮的,你日後可要小心了!”
地霰真人其實早就知曉林一的底細,只不過當初不肯相認,乃是不想爲了一個他家道承的修道種子,惡了諸多同道。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林一已經入了幾位大真人的眼,再加上此時他更是手段不俗,將天茅洞天的大事徹底解決。
這卻是他與那赤絛真人的不同了,他坐鎮洞天的這些時日,一直都用心修持,鎮壓神庭中的魔念。
尤其是剛纔一直困擾他的魔念,更是直接消失無蹤,只不過與洞天的聯繫乃是幾位大真人出手封禁,他沒有破解封禁的修爲。
不然早就修爲盡復了。
只是那赤絛只知道爭名奪利,連這些變化都沒有感知,實在是不是個聰明人,也不知是怎麼混成天師真人的!難道還真是託了天符大真人的門路?
是以此時出手,雖然不抵雪中送炭,但卻也能收穫這位道盟新貴的好感,而代價只不過是同一個,本就看不上眼的真人交惡,實在是不值一提。
而心思機敏如林一,同樣能很快的想通關竅,不然當初在南雲州出發時,怎麼不見地清宮的真修陪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