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青在三十里外望着,心中一嘆,一絲複雜的心神涌現,不知爲什麼。
是爲慧悟那捨生取義普度衆生的精神所感?
冰青搖了搖頭,見金光漸漸散去,只剩下大片殘破寺廟。
微風吹過,帶走一絲微笑,一份回憶,一份曾經的惆悵......
冰青轉身欲走,突然發現有三股微軟氣息飛來。
冷冷一笑,木杖一揮,收回三顆屍丹,灰光一閃,飛向遠方。
進洞後,血月再回頭時,見身後洞口已經消失,變成一面光滑的玉璧。
血月輕嘆一聲,一邊向前走,一邊打量着四周,見此洞越往內越寬,石壁上滴着水滴,“滴答,滴答......”如同破碎的記憶般讓人沉迷於此。
血月走進幾百丈後,見四周寬已近三丈,各種奇異的寄生蟲在石壁與水窪中蠕動,血月不再打量四周,加快速度飛向前方。
“哈哈......哈哈。”
一陣淒涼的笑聲傳來,血月冷聲問道:“誰?躲在那裡?別鬼鬼祟祟的!出來!”
“嗚嗚......”
笑聲又變爲哭聲,血月即使修爲高深也打了一個冷顫。
他佈下一個防禦罩,木杖一揮,發出三條血龍衝向洞深處。
“吱。”
蛇鼠蟲怪被驚得紛紛逃竄,三條血龍咆哮了一陣,漸漸消失了聲音。
血月低頭沉思,自語道:“看來這洞至少有上千米長,各遇機緣不知等待我的,是機緣還是......”
聲音在洞中久久迴盪着,可是無人迴應。
血月腳下浮起一朵灰雲,托起他快速飛向前方。
兩面石壁快速後退,而且總有什麼東西鑲在壁上一般不斷閃着冷光,使洞中不那麼黑暗。
這時,前方出現一道“牆”。
說是牆,卻是用屍體砌成的屍牆,一股腐臭味傳出。
血月停在屍牆一丈外,皺了皺眉,心中甚感怪異。
“啊......”
一個聲音,慘叫般從深淵中傳出一樣,聲音不斷拉長迴音,干擾着血月的心神。
“啊!”
又是一聲,血月搖搖頭,冷冷道:“小小把戲,看我如何破你!”
血月說完手中木杖泛起一層幽藍的冷光。
“偉大的冰亡之神啊!請獻出你溫柔的力量吧!冰寂獻!”亡靈系與冰系混合亡靈法術,只見一片幽藍色的光芒照在屍牆上。
“噗噗卟卟卟。”
一種各個肉體糾纏擠壓聲音傳出,在冰寂獻中化爲點點冰晶,如同鏡子碎裂般。
只見一具冰屍在上方破碎的冰晶拼合下形成低吼了一聲,一股冰氣噴出瞬間凍住了一團空氣,血月退了幾步,問道:“你是什麼亡靈?怎麼會是一具冰屍?”
冰屍冷冷一笑,用那來自地獄寒冰般的聲音道:“我?一具被棄在雪地上的屍骨罷了!我失去了生活,失去了親人,失去了一切!哈哈......不需要你憐憫我!不!不需要!去死吧!”
冰屍一拳轟向血月,血月聽到冰屍的話時,心中一嘆,多了一份可憐。
血月見冰屍打來,用木杖輕輕一撥,將冰屍撥到一旁,輕聲道:“別費力了,你不是我對手!你只有元嬰修爲,根本受不住我一擊。”
冰屍自嘲一笑,道:“用不着你管!我父親都不管我了,要你手下留情!你不配當亡靈!你心不夠狠!心不夠冷!心中有憐憫!多麼可笑啊!哈.”
“夠了!”
血月大吼一聲,全身氣勢大放,將冰屍狠狠地壓在地上。
他雙眼中充滿了怒火,卻轉眼淡淡了許多。
血月輕嘆一聲,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向你一樣。自己家園被毀,與父親和一羣人被迫流落至灰冥平原,經過上萬年的努力才成爲亡師一脈。”
“我剛開始也大發雷霆,父親不管我,不愛我,我真想去死!可是多次都讓父親制止了。”
“後來,我一直不明白既然父親不愛我,又爲什麼救我,對我如此器重!爲了讓我當他的忠實奴僕嗎?我將這句話告訴父親後,他怒了,打了我一巴掌。不但打在我臉上,也打在他心中。”
血月收回攻勢,冰屍不再說話,只靜靜聽着血月的話。
“後來,我的朋友林一、昊清、樑浩等,他們來到灰冥平原,先是樑浩那豪邁的氣概與戰意、豪爽打動了我。”
“讓我這顆孤寂了萬年的心有了幾絲波動。接着在後面行動中,我再次穿越了過去,體會到那久違而又陌生的感覺。我也明白父親要我與他們同行原因。”
“爲了情,爲了愛,什麼都可以放棄的!所以,冰屍,你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從前的影子。”
冰屍笑了笑,有些憨厚,全身氣勢突然大漲,一直到連血月也受不了,以他接天中期的修爲竟也感到吃力!“呵呵,血月,不錯,你說的不錯。看來你有資格了。”
血月一愣,問:“什,什麼?你怎麼會......”
冰屍一笑,全身灰光一閃,一個英俊的男子出現。
“你是誰?”血月冷冷道。
“哈哈,別那麼嚴肅嘛。叫我‘屍祖’吧。我就是亡屍之祖,天地間第一具屍體亡靈,已修煉十萬年了。你雖有接天中期修爲,但卻比我略差一籌。”
血月一驚,亡屍之祖?
“那你說的‘資格’是怎麼回事?”
“跟我來。”
屍祖笑了笑,朝前走去。
血月也跟了上去。
只見銀光一閃,二人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吱吱”清脆的鳥鳴聲傳來,二人正站在一片綠茵茵的草地上,鮮花盛開,幾隻白兔與松鼠正相互追逐,左邊一片茂密的森林,充滿了獅虎猛獸。
二人前方,一條石路彎曲延伸向前方的一座城鎮中,身後是一道巨石門,門內閃爍着如星光般的光點。門旁還立了一處石碑,上面刻了三個古字“喪墓鎮”。
“這?這是家?”血月激動地叫了起來。
屍祖淡淡一笑,眼中掠過一絲惆悵。想不到如今死氣沉沉的喪墓古鎮幾萬年前竟如仙境一般。
“父親,對!父親!還有弟弟!”血月嘟囔着飛奔向遠方小鎮。屍祖也搖搖頭,跟了上去。
城中,一戶小石房中,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坐在石桌旁曬太陽,模樣竟與那亡屍主教極爲相似,只不過少了一分威嚴與冰冷,多了一份閒適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