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藏的門徒,都此刻異常的激動。
“快看快看,蒸汽已經散開了,樑蕭帶着瓷器出現了!”
“嘖嘖,不愧是京東鎮的一把手,雖然說我不喜歡京東鎮,不喜歡這個人。但是從手藝人作品的角度來說,若是他真的帶出了完美的作品,確實不得不服。”
“有一說一,我覺得樑蕭的水準應該也不會高到哪兒去。不過就是不失誤罷了,想來誰做誰都可以的,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嘛。”
聞言,陳老搖了搖頭,一臉凝重的說道。
“難是不難,瓷器的工藝流程,從初學者開始,但凡是認認真真學習一年以上,想來都能夠銘記於心,記在骨子裡,永遠都不會忘記,畢竟不算複雜。”
“但是,咱們都是人,吃的都是五穀雜糧,能夠將這些工藝流程完美的執行,並且規避掉所有屬於人的失誤,做到機械一樣的精確度,這並不容易。”
陳老的話,讓在場夏東藏的門徒們,都沉默了許久。
是啊,整個對決看下來,看似不着邊際,甚至有些狂妄,不穩重的樑蕭,卻一點兒失誤都沒有,完美的踐行了每一個瓷器製作工藝的流程,滴水不漏!
這一點兒,無論是放在誰的身上,都很難實現。
就像是剛剛陳老所說的那樣,人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都會有七情六慾影響着這個人的心態,導致出現失誤,作品也會隨着心被擾亂而失誤。
李樹看着蒸汽散去,在視野之中逐漸清晰的樑蕭,禮貌性的笑了笑,對着樑蕭開口說道。
“樑師傅,若是完成了作品,就拿到我這裡放着,咱們等待東藏大師完成之後,便可以直接進行對比了。”
聞言,樑蕭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張狂,就好像是剛剛來到棋盤村磚廠,想要以勢壓人的那種神情,先前經過一個晝夜通宵,虛弱蕩然無存,只剩下狂。
“我說李館長,您不如直接宣佈我勝利算了。大傢伙都熬了一個通宵了,爲了夏東藏這小子的失敗作,繼續等待下去,着實是有些折磨人。”
說完,樑蕭走向李樹,將手中的骨瓷放在了李樹面前的長桌上,環顧四周,輕蔑的說道。
“你們這些被京東鎮拋棄的,或者是想要抵抗京東鎮的人,都需要好好看一看,什麼叫做滴水不漏的京東鎮瓷器作品,來提高你們的審美和技術!”
樑蕭的張狂,自然是有着其本錢的。
當大家看到樑蕭的作品之後,眼神逐漸變得火熱起來。
樑蕭做出的象牙骨瓷,宛若還未沾染塵土的白雪一般,讓人連觸摸的勇氣都沒有,生怕在光滑的表面上留下任何玷污這一件作品的指紋,從而留下遺憾。
李樹根本無法從眼前這一個象牙骨瓷上轉移視線,連連點頭,滿意的說道。
“不愧是京東鎮第一人,確實讓我看到了京東鎮千百年來傳承的水準……樑師傅,聽說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碰過瓷器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如此熟練。”
作爲裁判的李樹,只看作品的好壞,雖然對於樑蕭行爲也感到和很不齒,但作爲裁判來講,不能有任何的偏袒,纔是李樹應該做的事情。
見到李樹如此,樑蕭也點了點頭,而後開口迴應道。
“李館長,您貴爲京城歷史博物館的館長,能夠欣賞咱們京東鎮的作品,是在下的福氣。”
“至於我是否手藝生疏,我只能說確有其事,好在底子厚,還能完成。”
樑蕭這傢伙,確實把“吃軟怕硬”這一套玩得生花。
眼見夏東藏以及他的門徒們,並沒有任何強而有力的底氣,不斷的口出狂言,甚至直接進行打壓,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是面對像是李樹這一位京城歷史博物館的館長,樑蕭則變成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就好像是彬彬有禮的紳士一般,有禮有節。
直播間的觀衆們,最看不得像是樑蕭這樣的兩面派。
“整天他媽的帶着面具生活,欺軟怕硬,這樣活着到底累不累啊?我看着都覺得累,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交流嘛。跟這種人做朋友,真的會死的。”
“唉,趨炎附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原本以爲在華夏傳統手藝這一個圈子裡,應該相對應的會乾淨一些,大家都是靠手藝吃飯,沒有太多客套。”
“只能說看到樑蕭這傢伙之後,給咱們開了眼,見到了世界上還真的有帶着面具生活的人,一點兒自己的靈魂都沒有,簡直就好像是京東鎮的一條狗。”
在直播間的觀衆們看來,樑蕭無疑是可憎的。
當然,樑蕭自然也知道大家對他的印象並不好,甚至達到了憎恨的程度。
可是,這所謂的“大家”,都不被樑蕭放在眼裡!
環顧全場,也只有兩個人值得樑蕭多看一眼,其中一位,就是面前的李樹。
……
京東鎮,會議室之中。
京東鎮的老一輩們圍坐在會議桌上,看着直播中樑蕭所拿出來的瓷器作品,此刻也終於放下心來。
“不錯,確實不錯。雖然是有些中規中矩,放在平時的作品裡也只能夠打個八十分左右,但是對於手藝已經有些生疏的樑蕭來說,也算是不錯的表現了。”
“八十分那只是在咱們京東鎮的標準之中罷了,用來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已經綽綽有餘了。”
“不得不說,樑蕭這小子可以,這下應該能贏下對決了。”
“是挺好的,若是等到夏東藏那小子加入京東鎮的話,你們誰要這一位弟子呢?若是沒有人選的話,我倒是很希望這小子成爲我的關門弟子,他有天賦。”
在場的京東鎮老前輩們,甚至已經預定好了夏東藏輸掉的劇情。
然而,坐在首位的那一位老者,此刻表情依舊十分凝重,在衆多歡聲笑語之中,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忽然,那一直沉默着的老者,彷彿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站起身子,一臉嚴肅的注視在場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