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藏的話,讓直播間的觀衆們,想起了之前所做的約定。
“我說主播,要是你不提醒的話,說不定大家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現在倒好,你直接提醒了大家,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確實,本來看着這一朵青銅蓮花如此美豔動人,我都忘記了即將它即將生鏽這件事情了。”
“看來,藏一手這一次是真的打算給咱們送福利來着的。”
“既然是東藏哥真心實意的,那我也就沒有辦法了,送到手來的福利,就像煮熟的鴨子,怎麼可能飛得出我的手掌心呢?”
在與直播間觀衆們聊天的時候,夏東藏既然主動提及,自然也沒有忘記之前與大家的約定,此刻正在調製着一些試劑,打算讓青銅蓮花快速生鏽。
生鏽,分爲化學生鏽和正常的金屬氧化生鏽。
爲了突出時間所留下來的痕跡,夏東藏選擇的,是自然氧化生鏽的方法,這樣一來,也能夠凸顯出時間所留下的痕跡。
與此同時,在等待試劑最終融合完成的這一小段的時間裡,夏東藏笑了笑,對着直播間的觀衆們說道。
“不僅僅只是生鏽,對於蓮花下方的這一圈,我還要進行一下做舊處理,使其看起來更加有年代感一些,好顯現出那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一邊說着,也不等觀衆們說出看法,夏東藏便自顧自的開始“破壞”原本完美的青銅蓮花。
這樣“慘無人道”的一幕,讓直播間的觀衆們看到之後,紛紛驚呼出聲。
“不要啊東藏哥,這一朵蓮花如此精美,爲什麼要因爲一個約定,就把它給破壞掉呢?”
“咱們好不容易纔再一次見到近現代出現如此頂級的青銅器,我可真看不下去了。”
“是啊,咱們之前的約定,就此取消吧,畢竟也只有一萬塊的紅包,其實折算下來,也沒有多少錢來着。”
“就是,要我說啊,能夠保證這件藝術品絕對精美,不被破壞,這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若是這一件藝術品被破壞,還是被人爲的破壞,那是實在太可惜了一些。”
然而,對於此刻直播間觀衆們的勸告,夏東藏卻充耳不聞,手中的刻刀有節奏的在青銅蓮花上邊颳着,絲毫沒有被彈幕影響到。
要知道,這可是夏東藏自己做出的決定,即便是有八匹馬,也很難拉的回來,更別說此刻只是隔着屏幕的直播間觀衆們了。
見到夏東藏如此一意孤行,直播間的觀衆們人都傻掉了,彈幕此刻連綿不斷,對夏東藏這樣的行爲,大家即便是隔着屏幕,也在儘可能的表達着不滿。
“主播再這樣噁心人的話,我就要取消關注了!”
“本來還以爲主播是一個重視美,重視手藝的純粹工匠,現在看到爲了一個賭約,居然不惜摧毀這麼精美的工藝品,實在是太過分。”
“光是看着刻刀在那完美的青銅蓮花上邊一刀、一刀的颳着,感覺不像是刮在青銅蓮花上邊,反而像是剮了我的心窩!”
“我現在很後悔,之前爲什麼要答應主播的賭約呢?”
“別說了,光是聽着這樣的聲音,我都感覺心窩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分割着,根本就連畫面都不敢看,就問現在誰還能攔一攔主播,別讓他再發瘋了。”
顯然,大家對於夏東藏此刻強行做舊的行爲,都認爲這傢伙已經瘋掉了。
不過,還是有內行的人,能夠看得出來,夏東藏真真正正打算做的事情。
……
省城歷史博物館之中。
趙德柱此刻看着夏東藏的直播,此刻正在直播他將剛剛澆鑄完成的青銅蓮花做舊的過程。
相對於直播間那些看不懂夏東藏操作們的觀衆,此刻的趙德柱,在看到了此刻的操作之後,眼睛頓時瞪得渾圓。
只不過,這並不是因爲被夏東藏這次的操作給氣得,而是因爲太過驚喜了。
只見此刻趙德柱那一副黑框眼鏡之下,正散發着興奮的光芒,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很顯然,正是因爲看到了夏東藏的操作。
“我本來以爲,現在已經沒有人掌握如此精細的做舊手藝了,現在看來,東藏大師,可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聽到趙德柱這麼一說,身邊跟着的小青,頓時有些疑惑,開口詢問道。
“趙館長,‘做舊’不就是把銅器埋到泥土之中,經受一段時間泥土的侵蝕,染上一些泥巴味道,不就能夠完成做舊麼?這算是什麼精細的手藝麼?”
對於小青的話,趙德柱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
“若是做舊真的那麼簡單的話,世界上那些鑑定專家們,又怎麼能夠鑑別出真古董和假古董的區別呢?”
趙德柱的話,讓小青頓時來了興趣,繼續追問道。
“噢?難道說現在東藏大師,並不是在隨意的破壞着此刻的青銅蓮花。”
“而是刻意用一種做舊的手法,想要讓青銅蓮花變得更加陳舊一些,可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趙德柱搖了搖頭,臉上透露着一股凝重之色。
“這麼做的意義,恐怕只有東藏大師自己才知道了。但是我能夠看出來的是,現在他所使用的手法,就是古時候最流行的做舊手法,至今已經沒有幾個人掌握了。”
小青越聽越有些迷糊,又有了新的問題。
“不是,古時候的做舊手法?”
“若真是古時候的東西,爲什麼還要刻意做舊呢?這不是流傳到今天,就完完全全可以成爲古董了麼?古時候流傳的做舊,感覺沒啥意義啊。”
小青的說法,讓趙德柱笑出了聲,意味深長的說道。
“古時候的人,也一樣會有造假‘古董’的人,而且會更加的猖獗。”
“若是沒有一雙火眼金睛,你有時候甚至沒有辦法分辨,一件古董,到底是前朝做的,還是當朝仿前朝做的。”
趙德柱這麼一說,總算讓小青瞭解到了一些,此刻摸了摸下巴,而後一拍大腿,驚訝的說道。
“啊?難道東藏大師,打算做崴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