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醫院,其實就是個衛生所。
裡面所有的醫生加起來,也就四個,其中一個經常騎着摩托車穿梭於各個村莊之間,替那些腿腳不便的老人看病。
沈原在裡面,僅僅是打了一針破傷風,就被要求回家靜養。
他還準備找王大爺借幾塊錢,去一趟網吧,上一下直播,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其他人。
只是,王大爺摸遍全身,也沒找到幾塊錢。
他也不能要求王大爺找人去借,那樣也太無恥了。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還幫忙看病,現在還讓人借錢自己上網,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他嘆口氣,只能從長計議了。
只是,他體內的陰咒,並不能讓他在此地久留。
王大爺說過,他是守山的,應該常年在山上奔波,如果這山上真的有楊朋的師爺,那王大爺應該見過。
“大爺,您在這茅山上,有見過修煉的道士嗎?”
“道士?多着哩。”
老頭呵呵笑道:“那茅山道院裡面,不是一大堆的道士嗎?”
“不是,我是想問,這山上,有沒有獨自一個人修煉的道士?”
“有。”
沈原眼前一亮:“他在哪裡?”
這樣看來,這山上獨自一人修煉的道士,應該是楊朋的師爺,他的陰咒,可以破解了。
“我有時候砍柴,半個月遇到一次,有時候一個月,那有時候遇到老道士,他還會給我講一些大道理,讓我豁達,看開一點。”
王大爺的話彷彿在他頭上澆了一盆涼水,讓他心情沉到了谷底。
看着他臉色不太好看,王大爺呵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有什麼想不開的,豁達一點。”
沈原哭笑不得,這不是豁達不豁達的問題。
好吧,一旦他豁達了,那就玩完了。
兩人在鎮上街道轉了一圈,王大爺也捨不得花錢買東西,就一邊看一邊感嘆,時代發展太快了,隨後帶着沈原回家。
徒步回家。
20公里的路程,兩人在水泥路上,走了3個多小時。
回到家中,沈原看着已經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已經對楊朋的師爺不報任何期望了。
如果林子衿沒說謊的話,過了今晚12點,他的身體,就徹底不屬於他了。
他想了想,原地等死,不如做點什麼。
就算是被控制,也讓那中年婦女不好過。
她不是想煉化自己的身體嗎?那我就在身體上畫滿驅邪符,等你拿到我身體的一瞬間,給你個大大的驚喜。
說幹就幹,只是王大爺家裡,沒有筆墨,也沒有雞可以供他取血。
他拿着晚飯饅頭,笑眯眯的走向黃狗。
“你叫什麼,大黃嗎?”
“汪汪汪……”
“大黃,我跟你商量點事。”
“汪汪汪……”
……
……
……
十分鐘後,他端着一小酒杯的血,用樹枝蘸上血後,在自己的手臂上畫起符來。
在紙上,那些神文繪畫不規範,就會引起火焰。
不知道在皮膚上,神文畫的不對,會不會把身子燒了。
反正就剩幾個小時了,燒了就燒了。
讓人欣慰的是,這些血液,畫在皮膚上,如果勾勒筆畫不對的話,前面的筆畫快速蒸發掉,並不會引起火焰。
王大爺的家裡,給人一種十分寧靜的感覺,即使有狗叫,也不會讓人分神。
可能這裡背後就是茅山,靠近大自然,心情自然能恢復最平靜的狀態。
僅僅是半個小時,他就繪畫了三張符篆。
這在喧鬧的古玩市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來那些道家高人喜歡歸隱山林進行修煉,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找一處環境優美的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認真修煉。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修煉些什麼,山中信號不好,根本沒法直播。
王大爺湊過來,皺着眉頭仔細觀看他畫符的過程。
“這鬼畫符在身上,弄一身狗血,又腥又騷,圖啥呢。”
他搖搖頭,搞不懂城裡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正當他準備上房頂查看山林情況時,下面黃狗突然大聲叫起來。
接着,就是一陣寒暄聲:“大爺,您家親戚來了。”
“你這三麻子,拿你大爺開玩笑,我孤身一人,哪來的親戚?”
門外的三麻子笑道:“這姑娘在鎮子上找人,這不,我看她衣服和你家那個年輕人衣服一樣,這不是你家親戚嗎?”
王大爺狐疑的從梯子上下來,仔細的打探來的姑娘。
“大爺,我叫陳小婉,是來找我朋友的,這是他照片,您見過他嗎?”
“裡面。”
村裡人說話,都比較大嗓門,沈原坐在房間就能清楚的聽到外面三麻子的對話。
又聽到陳小婉熟悉的聲音,他連忙起身,對外面喊道:“陳小婉。”
“沈原。”
陳小婉長出一口氣,不禁有些埋怨:“找你可真不容易。”
沈原嘆口氣:“找我幹什麼,都8點多了。”
距離12點就剩4個小時,也做不了什麼了。
兩人陷入沉默。
王大爺倒是很熱情,將陳小婉請進家裡面,他以爲兩人是男女朋友,就直接讓兩人洗漱後住一起。
陳小婉一邊給山上的楊朋發信息,一邊大口吃着東西:“你不知道,我一天沒吃飯了。”
沈原感動的說道:“謝謝你。”
他在身上畫了七八張符篆,隨後對陳小婉說道:“我那鋪子,房產證在我房間牀頭櫃下的第三個抽屜裡,你回去後,如果沒錢,就拿去賣了吧,你把電話給我,我給方敏打個電話,讓她把我的股份,轉讓給你,還有,這大爺心地善良,你儘量幫幫他。”
“你這是在交代後事嗎?”
陳小婉有些賭氣:“我不。”
說完,她扭頭抽抽噎噎。
這也是無能爲力的事,沈原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楊朋收到陳小婉的消息後,連夜拿着電筒從山上下來。
漆黑的夜色中,一個手電筒的光亮格外顯眼。
坐在屋頂的王大爺奇怪的喊道:“那是你們的朋友不?看起來不像是偷樹的。”
兩人來到屋頂,陳小婉連忙給楊朋打過電話,王大爺也打開電筒,示意他往這邊走。
來人正是楊朋。
他站在下面,手電筒刺在王大爺的臉上,而王大爺也不甘示弱,電筒光刺在楊朋的臉上。
兩人對視良久,異口同聲的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