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棠月份已經不小,側躺着睡在那裡。
皺着眉,睡得並不安穩。
旁人可能覺得她是做夢了或者肚子大了不舒服,所以睡得不安穩。
可姜寧寧清清楚楚看到一個小紙片人趴在小棠肚子上,正呼呼的往小棠肚子吹氣。
噗呲!
姜寧寧做事向來快準狠,無形之劍直接一劍刺穿小紙片人的後背。
小紙片人頓時齜牙咧嘴一臉兇狠回頭,迎面就遇上一雙寒冽的豎瞳,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撅過去。
張斌張悅還在屋裡,姜寧寧不好審訊什麼,只把那紙片人抄手一兜,塞進挎在肩上的帆布包裡,然後轉手朝着趙小棠肚子捏個訣。
這紙片人能力一般,就算是趴在趙小棠肚子上孜孜不倦的吹氣,最多也就是讓趙小棠覺得不舒服,並不會對胎兒有什麼實質的影響。
姜寧寧一個訣送過去,消除紙片人剛剛帶來的那些晦氣,趙小棠皺着的眉心,漸漸舒展,翻個身,又沉沉睡去。
“小棠怎麼了嗎?”
眼見姜寧寧進屋就盯着趙小棠看,張斌不安的問一句。
張悅也提心吊膽看姜寧寧。
姜寧寧神色如常,笑着搖頭,“沒事,就覺得她是旺夫相,多看一會兒,沾沾好運。”
張斌:……
“當時狐狸進屋,你一點感覺沒有嗎?”姜寧寧放低聲音問張悅。
張悅搖頭,“沒,我睡得沉,把它劈死那一聲大動靜鬧出來我才驚醒的。”
張悅指了牆根那摞書,“它當時就被劈死在這書旁邊。”
狐狸被劈死了,那麼大一團閃電,竟然一點沒燒着旁邊的書?
張斌只覺得一層冷汗冒上,更加堅定要趕緊帶着爸爸和姐姐進城住。
姜寧寧走到張悅指的位置,蹲身看那地磚。
原本平平無奇一地磚——
蹲下去的一瞬,掛在脖子上的玉玲瓏忽然從衣領裡跳出來,拽着那根拴着它的紅繩,筆直的衝着那地磚就往下扯。
差點給姜寧寧拽的腦袋撞地上去。
姜寧寧皺眉,乾脆將玉玲瓏摘下來。
好傢伙!
不光異名磁極相吸引。
玉玲瓏和地磚也啪的就吸住了。
連旁邊張斌張悅都一愣。
張悅舔一下嘴脣,恍恍惚惚,“我家地磚吸玉?這,這,是不是不大科學的樣子?”
姜寧寧齜牙朝她樂,“所以,我能撬開你家地磚嗎?”
張悅:……
張斌:……
姜寧寧默默保證,“一定不會吵醒小棠。”
張悅:……
張斌:……
這是吵醒不吵醒的問題嗎!
頭一次登門,就給人家把地磚撬了,姜寧寧硬是說話算話沒有吵醒小棠呢。
挖開地磚底下的水泥沙子,繼續向下挖,約莫挖了三尺深的地方,一抹亮色出現在眼前。
是一塊玉。
碎片。
不知道什麼上面的。
剛剛姜寧寧挖坑的時候,放在旁邊的玉玲瓏就跟瘋了似的想要往地底下鑽,現在玉片挖出來了,它倒是消停了老實了不動彈了。
乖乖巧巧躺在地上。
姜寧寧瞥一眼玉玲瓏,撿起來,掛脖子上,然後伸手將那玉片從地底下捏出來。
瑩潤的質地透着淡淡的光澤。
和玉玲瓏是同種質地。
上面雕刻着繁複的花紋,因着只有巴掌大小一個碎片,看不出那花紋到底是什麼,只隱約覺得,像是祥雲。
“這是什麼?”張悅疑惑着上前,正要仔細看姜寧寧挖出來的東西。
旁邊張斌忽然一嗓子低叫,驚慌失措,“怎麼冒水了?”
姜寧寧低頭。
就見剛剛她挖出一個三尺深的坑的位置,咕嘟咕嘟往出冒水。
黃色的帶着泥沙的水,裹着濃烈的腥味。
海水的腥味。
血腥味。
剎那功夫,那水已經漫上來。
姜寧寧連想都沒想,第一反應就是將那玉的碎片懟回原處。
跪在地上將玉片放回,瞬間,冒出來的水消失的乾乾淨淨,地上只留一點溼跡,是它出現過的證明。
張斌張悅大睜眼,一臉驚恐盯着那坑。
張斌不安道:“我家,這,這怎麼就冒水了?這坑也沒到地下水的深度吧?院裡那口井多深呢,這纔多深。”
姜寧寧看一眼放回原處的玉碎片,沒說別的,利利索索將挖出來的泥沙填回去,然後拍拍手起身,“對不住,你們還得修補一下地磚,就……院子裡的井,我能看看嗎?”
張悅張斌疑惑的看着被姜寧寧填埋好的坑,帶她去井旁。
一口農村常見的井,井水澄澈且冰涼,一丁點海水的腥味都沒有,更沒有血腥味。
剛剛是恍惚了?
這裡還住着大活人,姜寧寧不可能再把那玉片挖出來仔細研究那玉片和冒出來的水,只能暫且壓下心思。
不過基本能確定,胡四十九過來,就是奔着那玉片的。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冒出的水源自何處又通向哪裡?
姜寧寧心頭有隱約的猜測,說話間,手裡捏個訣,對向張斌張悅和他倆身後的張大山。
剛剛的記憶還是消除的好。
“聽說你要參加醫科大的結業考試?恭喜你。”姜寧寧朝張悅笑,“以後見面就要叫張大夫了。”
張悅一臉茫然的疑惑:……
我們帶着人家喪葬店的小老闆來井邊幹啥。
“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幫忙,我們現在都被矇在鼓裡。”張悅一斂心中疑惑,真誠的和姜寧寧道謝,“真的謝謝你。”
姜寧寧朝她笑眼彎彎,略頓一下,多一句嘴,“醫科大的教授過來,告訴你他們爲什麼來的這麼快嗎?”
張悅一愣。
張斌和張大山也一愣。
姜寧寧拍拍張悅的肩膀,“還有一個人你也要感謝的,要不是他努力幫你爭取,醫科大那邊可能反應不會這麼快。”
張悅那張帶着真誠感謝的笑臉,一下僵住,心跳瞬間失常。
姜寧寧沒說是誰。
她卻腦子裡一下躍出一個名字。
一個她長年累月不敢碰觸不敢去想哪怕聽到一丁點和他名字相關的字眼都會心疼的喘不上氣的名字。
“是……”張悅很輕的顫抖,詢問,卻沒勇氣說完。
“如果放不下,不妨再試試。”姜寧寧彎彎的笑眼裡,一片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