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邏輯鬼才。
正說話，地底下飄出一個老頭兒來。
老頭渾渾噩噩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原本只是隨意一眼就要離開，可看到姜寧寧那一瞬間，頓時木然的臉上裹了驚恐，“你你你你，你是來收回棺材板的？”
姜寧寧一愣，反手指了自己，“我？”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老頭更害怕了！
跳腳就逃：“媽呀，她能看見鬼啊！”
姜寧寧：……
狐狸趕緊衝過去一把抱住老頭的腿，“你跑什麼，我不還在這兒呢！”
老頭哇哇大叫，“你在管什麼用，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都催我兒子幾百遍了，讓他把棺材鋪的錢結了，他就不去，嗚嗚嗚嗚，我餓死就算了，現在一副薄棺材也要被收回去了，我就要無家可歸了。”
狐狸一聽這話，頓時亢奮的就朝姜寧寧喊話。
“聽見沒，聽見沒，你不用借給他錢了，他欠你錢！他買棺材沒結賬！”
喜悅的宛若金榜題名。
老頭兒都恍惚了。
驚愕的看着狐狸，“我兒子不結賬，你就這麼高興？”
狐狸一張嘴笑的都快咧到後耳根，“當然了！你兒子欠債不還，她就能把你兒子送監獄裡關起來，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姜寧寧：……
黃鼠狼：……
長衫老鬼：……
喜從何來？
老頭一愣，難以置信的看着姜寧寧，“你真能把那畜生送監獄裡？”
說完，不等姜寧寧回答，他嗖的衝到姜寧寧跟前，膝蓋一彎就要下跪。
這麼大歲數，姜寧寧趕緊攔住他，“有話好好說。”
老頭哭天抹淚。
“我兒子他不是人！他活活餓死我就算了，我認了，誰讓他是我的種。”
“可他生產假藥，害死好多人，造孽啊！要遭報應的，我攔不住他，給他託夢他還請道士做法要鎮住我，你要真能把他送監獄，我感謝你十八代祖宗！”
姜寧寧：……
你和孫亮是一個語文老師教出來的吧！
不過老頭這麼一說，姜寧寧倒是想起來，她那些欠債不還的“大爺”們裡，是有一個做藥品生意的。
姓紀。
剛剛狐狸不是說老頭的孫子叫紀煬麼。
姜寧寧就問老頭，“你兒子是不是叫紀斯年？”
老頭立刻點頭，“就是他，做假藥賣假藥，掙昧良心的錢，做這麼多孽，將來死了還不知道要如何下油鍋上釘板！他是活該，可，可憐那些娃娃，一條條活生生的命啊，全都讓他害死了！”
老頭看姜寧寧的目光帶着央求，噙着淚花。
“姑娘，你要真有這個本事，就送他進去吧，別讓他再害人了。”
寧城。
紫金山莊。
紀煬眼睜睜看着對方在沒有損失任何隊友的情況下打出了一波團滅，宣告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頓時一扔鼠標，黑着臉罵了一句，“艹！一羣孤兒！懂不懂配合！”
然而人類的悲歡不能相通。
勝利者正在“友好互動”，秀圖標，跳舞，亂丟技能，對話窗發騷話……
他多看一眼都覺得血壓飛飈，一把推開椅子，拿了手機去陽臺吹風。
深夜的紫金山莊，外面路燈照的馬路一片通亮。
紀煬趴在欄杆上，叼着一支菸，摁亮手機。
他想去JM戰隊，做夢都想去，可他給JM交了無數份簡歷都被對方拒之門外。
JM那個傻逼隊長陸炫嫉妒他技術好，一直和總部那邊說他人品不行。
電子競技，菜是原罪。
看的都是技術。
誰看人品！
再說了，他人品怎麼就不行了！
要他說，陸炫纔是人品不行，容不下比自己優秀的人。
他一定要進JM。
紀煬從電話本里翻出一個號碼，摁出去。
對方很快接通。
“考慮的怎麼樣了？你妹妹的病，只有用星耀的藥才管用，現在星耀一期停產了，二期生產出來的藥完全供不應求，已經被炒的價格很高。”
“你要是答應我的條件，我不光給你錢，你妹妹治病需要的藥，我能保證源源不斷的供給你。”
“你也知道，星耀是我爸的公司。”
紀煬聯繫的，是JM站隊的中單，花名JM明，本命白一明。
白一明吞吞吐吐，“我不想對不起隊長，我當初進戰隊，就是隊長把我帶進來的，抱歉。”
紀煬火冒三丈。
“你不想對不起你們隊長，就能對不起你妹妹？”
“你妹妹今年才七歲，你忍心看她被病痛折磨？你忍心看她因爲生病不能上學？她一輩子就因爲你的抱歉就要被毀了？你特麼的是個傻逼吧！”
“陸炫當時挑你進戰隊那是吃定了你農村出身，沒有任何背景，好控制，方便他吸你的血！”
“再加上你技術還行，他才挑你的，不然你以爲他爲什麼挑你！”
“真想不明白你什麼腦子，爲了個外人就要坑自己的妹妹？你對得起你早死的爸媽？”
白一明被紀煬劈頭蓋臉一頓罵。
本來就猶猶豫豫，更說不出一句話了。
紀煬給他下一劑猛藥。
“你不答應也行，我可以勸一勸我爸，星耀二期其實也沒有那麼賺錢，這個藥，不如停產。”
說完，紀煬嘴角勾着殘忍而勢在必得的得意。
果然，對面立刻慌亂。
“不要，紀煬，求你了，不要，我妹還等着治病。”
“那你就想想我的話。”紀煬慢條斯理，“我給你的，都是對你好的，我可一點沒坑你，三百萬請你打假賽，對得起你的身價，我只要陸炫身敗名裂，完全不影響你自己。”
頓了一下，紀煬又補充。
“陸炫就算是身敗名裂，最多是退出賽場，但他家裡有錢，他離開JM一樣是個富二代，想幹什麼幹什麼！”
“你考慮清楚你自己。”
“我答應。”白一明咬着牙，聲音帶着顫抖。
聽得出來，這個決定對他來說，是莫大的艱難。
紀煬吹個口哨，“那明天上午的比賽，我就看你的表現。”
電話掛斷，紀煬裹了陰霾的心情才明朗起來。
一支菸抽完，他哼着歌兒隨手點開手機推送的新聞。
一眼看到馬大師三個字，嚇得差點把手機從三樓陽臺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