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老師一看不對，趕緊把另一名女監考老師叫過來。
“這位同學，你還好嗎？”女監考老師靠近吳羣芳，小聲問道。
這種時候，作爲女老師，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這個女生來例假了，這會兒屬於姨媽痛。
姨媽痛，簡直是一種反人類的存在，痛苦等級相當於持續被踢蛋一天一夜的感受。
“我......”
吳羣芳依然痛得無法開口，並且，越來越痛了，這回真的可以用頭痛欲裂來形容，以至於她都想用頭撞桌子了。
爲什麼？
爲什麼？！
自己從來都沒有頭痛這種毛病，爲什麼剛纔就裝那麼一下，現在竟真的這麼痛？
不！這一定是應激反應，是身體接收到了錯誤的大腦指令，想着頭疼，然後真的頭疼，開始頭疼了，便停不下來。
一定是這樣！
“深呼吸。”女監考老師說道，“我給你倒點熱水，然後你吃一包這個。要是還不行，我送你去醫務室。”
說着，女監考老師謹慎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輕輕放在了吳羣芳的桌邊。
吳羣芳努力睜開已經被汗水迷糊了的眼睛，因爲她清楚的聽到了剛纔監考老師的話，她多麼希望老師給她的是一顆止疼藥。
沒錯，只要止疼藥就好。
但是，她努力睜眼之後看到的是什麼？
烏雞白鳳丸？！
這特麼是吃姨媽痛的啊！
而且，還不是速效藥，在真的姨媽痛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很快，這位關心女學生的女監考老師，就端了一杯熱水過來了。是真的熱水，冒着騰騰的熱氣，剛從飲水機裡倒出來的，雖然沒有沸騰，但至少七八十度。
並且，監考老師發現吳羣芳的情況依然不好，她甚至都沒有力氣撕開那包烏雞白鳳丸。
於是幫忙將她的頭擡起，安慰道：“沒事的，把藥吃了，喝點熱水，會緩和的，要是實在不行......”
後面的話，監考老師沒有說下去。身爲老師，她是真心希望這位女學生可以挺過去，然後考完這門佔200分的理科綜合。
畢竟若真的是高考，不會因爲女考生來例假還有姨媽痛而給開特別通行證，錯過就錯過了。
吳羣芳也不願意因爲姨媽痛，哦不，她現在分明是頭痛這件事而影響接下來的考試，並且若非不想影響，剛纔也就跟大家一起去搬電風扇了。
真是說什麼應什麼。
可老天爺若是這麼靈驗，爲什麼賭誓然後食言的渣男們還沒被雷劈死？
又是百思不得其解。
“來，先喝一口。”
女監考老師開始給吳羣芳喂水。
“有點燙，小心點。”
女監考老師還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呲——”
吳羣芳這一口水喝到嘴裡，那是真的燙，燙得舌頭都麻了。
她想哭，因爲頭痛想哭，也因爲舌頭痛想哭：老師，您就不能摻點涼水再拿過來給我喝嗎？我是真的相信你，所以才喝進去，誰知道會這麼坑？
女監考老師繼續着她的關心，並幫着撕開了那包烏雞白鳳丸：“來，一口氣吃下去吧。”
“不......我不......”
“沒關係的，吃這個對你有好處。”女監考老師努力說服，並且已經做出了喂藥的動作，把一捧的丸子送到了吳羣芳的嘴邊。
吳羣芳有密集恐懼症啊。
她看到監考老師手裡那一捧的黑色小藥丸，密密麻麻的，突然更想吐了。
結果，這嘴一張，就感覺嘩啦啦一堆小顆粒進入嘴裡，然後又是一口滾燙的開水。
“我......”
“好了，你要不然再趴一會兒，如果實在還不行，再去醫務室。”
女監考老師做完這一切，如釋重負，趕緊去幫男監考老師發試卷去了。臨走之前，許是考慮到要給吳羣芳一個更大點的空間，畢竟她身體不舒服，趴着比坐直更佔地兒，便示意李樂辰和林昆把座位往後挪一點。
這麼一來，吳羣芳離李樂辰這個人體空調就更遠了。
林昆倒是不受影響，只是太舒適的話，真的很容易犯困。
與此同時，黃盈盈帶着四個班委，一人一臺電風扇，哼哧哼哧回到了教室。男監考老師見狀，趕緊上前幫忙一起把電風扇插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李樂辰覺得可以了。
雖然吳羣芳很八卦，還挺自私，但頭疼這種事也確實是要命，光看桌子上那一灘的汗水就知道。
關鍵，接下去如果繼續疼，她恐怕是真的沒法考試了。
雖然只是模擬考，對於成績還可以的吳羣芳來說，應該挺重要吧。
小懲大誡，這樣應該也差不多了。
不過，這關停咒很難啓齒啊。
“你媽……好嗎？”李樂辰輕聲說道。
“嗯？”
吳羣芳豁的擡起頭。
就在剛纔那一瞬間，原本欲裂的頭，竟一下子就不痛了。不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嗎？怎麼會突然就不痛了？
這種感覺，簡直像突然爽到了一樣。
而最後那一刻，幾個字也鑽入了吳羣芳的耳中。
她愣愣的回頭，看了眼李樂辰，因爲直覺告訴她，聲音就是李樂辰發出來的。
見狀，李樂辰趕緊低下頭塗寫答題卡。
“應該是幻覺吧？”吳羣芳自言自語道。只是覺得幻覺別人問候自己老媽，有點太扯了。
正想着，監考老師在臺上發話了：“大家都安靜下來，已經開始考試了，不要交頭接耳。”
不過，要五十多個人都安靜下來，也不是一句話就能立刻做到的，教室裡依然有些嘈雜。
黃盈盈身爲班長，即便有班幹部已經坐回到座位上了，她還是要有始有終把電風扇這件事給處理好，於是繼續在監考老師和體育委員羅力的幫助下弄插頭。
五個電風扇，總要均勻分佈在教室四周，力求每個同學都能扇到一點風。
是的，只有五個，因爲羅力雖然力氣大，但依然只有一雙手，兩個電風扇他怎麼都搬不過來。
經過吳羣芳身邊的時候，黃盈盈停了停，低頭看了眼有些懵逼的吳羣芳，隨後冷冷道：“狀態不錯啊，頭不疼了？”
“嗯……”吳羣芳下意識承認。
當然，即便不是下意識，她也不敢否認，因爲剛纔的頭疼來的太特麼現世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