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畢竟玉雕技藝纔是入門級,在升到高級以前,他還是慢慢來比較好。
於技藝一上,技不到家,就先突出藝吧。
以意境取勝。
打定主意,他便開始清理桌面。
沈曼歌剛好進來了,便過來幫他,順便吐槽一下:“吳老師真奇怪,之前她不是說是我朋友跟她說的嘛,我去問她,結果她又不記得是誰了,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擔心破壞了同學感情纔不肯說的。”
“這也正常啊。”陸子安把工具收好,順手打開旁邊的箱子:“畢竟你們還是同學,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這裡面放着不少東西,都是上次搬過來還沒來得及歸整的。
是這樣嗎?
沈曼歌仔細琢磨了一下,比較認可他的看法:“也是……以後我還是留意着點,這樣捅狠刀子的,我還是比較怕的。”
“嗯,你留意着點,有什麼事就跟我說。”陸子安將一大塊木料提出來放到架子上:“你喜歡拿鐵嗎?”
拿鐵?怎麼突然說這個?
沈曼歌怔了一下,心裡無限甜蜜。
啊,子安哥是擔心她太辛苦了所以心疼了嘛?
還是想安慰她?
各種腦補,其實也就幾秒鐘,她迅速地點了點頭,歡快地道:“喜歡吖!”
“嗯。”陸子安彎腰從裡面取出兩個鐵的擺件,放她手裡,深情地道:“那你拿鐵的吧,我拿這個重的好了。”
“……”
這要不是她子安哥,她絕對拿着這擺件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
第二天,馥安臺對陸子安的專題報道出來了。
因爲是馮小荀帶人拍攝的,他對陸子安無比了解,很多角度和看法都非常獨特。
陸子安的度娘指數一直在上漲。
子安後援團也進一步對陸子安進行了全方位的宣傳,大街小巷的各種廣告牌上都在循環播放。
這樣填鴨式的宣傳手法,雖然老套了一點,但是真的有用。
至少,連一些老頭老太太,在跳完廣場舞后都會聊一下最近非常火的陸子安。
在這樣的情勢下,剛上臺的董市長決定因勢利導。
大力支持陸子安與吳羽的博物館,不僅給了一系列的優惠政策,還將原本陸子安想要的那塊荒地也批了。
吳羽表示,自己從來沒遇到過這麼順的事情。
簡直是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啊!
“哇,羽哥,我們要發了啊這是。”鄒凱興奮得視頻都不做了,猛地站了起來:“我去告訴安哥去!”
“回來!”吳羽點了支菸,站到古宅平面圖和長偃市地圖前仔細地看了看。
一支菸抽完,他心裡也大概有了點底。
“你以爲我們佔便宜了?並不是。”
吳羽拿了支筆,從古宅附近劃了一條線:“看,這一線都是在規劃中的荒地,如果我沒猜錯,董市長怕是有大舉措了……”
有廣袤的未來做基底,給他們一點甜頭這根本不算什麼。
鄒凱盯着那圖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我沒明白。”
“上次董市長不是說想要塑造傳統文化旅遊城市,打造華夏傳統文化大平臺?”吳羽琢磨了一下,在另一側加了一條線:“你看,這就剛好是沿江風光帶的附近,從我們這裡延伸出去,正好連接了湘繡園……”
仔細地將他勾勒出的這些線索連接在一起,鄒凱猛然瞠大眼睛。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一帶的房價豈不是會飆升啊?
“明白了?”吳羽擱下筆,摸着下巴微微一笑:“有這樣的大力扶持,陸大師絕對會成爲華夏第一人。”
挽救頻危的文化,並將其發揚光大。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接下來的日子,陸子安拒絕了所有邀約,潛心研究。
連直播也是應軒在做。
直到劉子寧會長找上門來。
因爲也都很熟了,陸子安直接讓他進了書房,一邊繼續自己的準備工作,一邊問劉會長有什麼事。
劉會長坐在書房柔軟的沙發上,明明開了窗,明明有冷風,他卻滿頭大汗,神色頗爲不安:“這個……是有點事哈。”
修改完初稿,陸子安放下筆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劉會長很熱?”
“還,還好。”劉會長取了張紙巾擦了擦汗,有些躊躇地道:“陸大師,您的核雕作品《殊途》獲得了陽海市工藝品、旅遊品、禮品博覽會“巧藝杯”金獎,這是獎盃和證書……”
陸子安雙手接過,非常感激:“辛苦劉會長了。”
“呃,不辛苦不辛苦。”
事實上,陸子安越客氣,劉會長心裡壓力就越大。
看出他有話沒說,陸子安試探地問道:“劉會長,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劉會長猶豫了一下,心一橫,提起腳邊的箱子,悲痛地道:“對不住,陸大師,我辜負了您的信任,沒能保護好它……”
箱子被打開,陸子安看到那枚核雕竟然是平放在箱底的。
然後在他驚訝的目光裡,劉會長將其取了出來。
這時陸子安才發現,這核雕一側的鏈條竟然壞了。
他仔細地看了看,神情慢慢變得嚴肅:“這好像是……人爲扯斷的?”
雖然只要他想做的話,隨時都能夠再做出來,但終究不是這一件了。
尤其是當時那種心境、那種感覺,失去便不會再回來。
因此每位匠師的作品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再怎麼複製,也不是原來那一件。
那種遺憾是沒人能懂的,所以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痛快的。
畢竟當時劉會長拿走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會弄壞……
“……是啊。”劉會長也是無奈了:“當時一切都進行得好好的,我領完獎,《殊途》和其他作品一起放在展臺上進行陳列,所有人都是隔着防護欄欣賞它的。”
那怎麼還會壞呢?
劉會長嘆了口氣:“結果人羣裡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衝出來一個女人,直接奔《殊途》去了,死都不肯撒手,我也不敢直接搶,更怕她把《殊途》給捏碎了,好說歹說說不聽,後面直接讓人把她逮起來了。”
女人?
陸子安更加莫名其妙了:“這種場合,不會讓精神有問題的人進出吧?”
“她……精神沒問題,後面已經被家人帶走了,留下了聯繫方式。”劉會長看了他一眼:“那個女的……她說和你認識,她當時只是一時衝動,願意照價賠償……”
認識?衝動?
陸子安心一跳,忽然想起這次劉會長去的是陽海市……
在他複雜難辨的神情裡,劉會長輕輕地道:“她說,她叫霍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