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季涵宣?”
樑浩言停下筆,一雙桃花眼含着幾分興致:“說說看,對咱們整個局勢,有什麼好處?”
樑興:“趁着他羽翼不豐之時,就除去他,以免養虎爲患。還能讓項承黎少一個助力。”
樑浩言若有所思。
紀靳則持不同意見:“這個時候對季涵宣動手,容易打草驚蛇,後患無窮。奴才以爲,當務之急,是要拖住項承黎的腳步。”
“說說看。”樑浩言一雙桃花眼微閃。
紀靳道:“如今的軒國武將凋零,一旦羅良策在梁州的事情暴露,皇上能派出的武將,也唯有項承黎。”
樑浩言半眯着眼:“項承黎若是去了梁州,以羅良策的能耐,堅持不了多久,就會被誅滅。確實影響大局。”
“世子爺,奴才還有一個妙計。”紀靳笑得陰狠莫測,附在樑浩言耳邊說着,讓一旁的樑復和樑興,頭皮發麻。
樑浩言聽完之後,整個人極度震驚:“這樣,會不會太?”殘忍?
紀靳笑得陰冷至極:“世子爺,萬不可婦人之仁,想想咱們這些年,爲了這件事的謀劃和付出。”
他纔不會像明靳一樣,做事瞻前後顧。
解決不了項承黎,還把自己搭進去受罪。
迎着樑浩言不忍的目光,紀靳繼續蠱惑道:“世子爺,只要您帶着奴才,去一趟伏陽縣,奴才能把這事辦的妥妥當當。”
“絕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到咱們身上。”
“世子爺,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等着咱們的事情敗露後,淪爲喪家犬?或是斬首示衆?”
“咱們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他清楚,這件事要是走漏任何風聲,會連累很多人,萬劫不復,甚至會遺臭萬年。
所以,他必須親自辦這件事。
“世子爺,你想想看,奴才這條妙計一旦成功,可就不單單是拖住項承黎,許是還能將季家和項家,連鍋端了。”
最後這一番話,說的樑浩言十分意動:“紀靳,你確定?要知道,這件事一旦開始,絕無退路。”
既喪天良,又損陰德。
若是能除了項家這個心頭大患,他就都豁出去了。
“世子爺,您儘管放心,奴才一旦出手,絕不給項家留任何活路。”紀靳笑得陰狠和得意:“到那時,勝利觸手可得。”
樑浩言擺擺手,把屋內的樑復和樑興都支出去。
站起身,走到紀靳身旁。
一雙桃花眼上下審視紀靳一番,看得紀靳心中發毛,樑浩言突然笑起來:“看來我把明靳換成你,還真換對人。”
夠狠,夠毒。
或許唯有這樣的人,才能成事。
“紀靳,你有幾成把握成功?”
“回世子爺,九成把握。”
“好,就按你說的辦。”樑浩言咬了咬牙:“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
紀靳連連點頭:“世子爺,您儘管放心,若是有一日東窗事發,這件事也跟您沒有任何關係。奴才絕不會讓您沾染任何污點。”
樑浩言失笑,對紀靳越來越滿意。
再到待客廳時,看着季涵宣的目光,異常的複雜:“季二公子,這回可相信,樑國公府未曾虧待薇兒吧?”
季涵宣清冷的目光微閃:“是涵宣不是,誤會了樑國公府。”
樑浩言上前攬着季寒薇,目光寵溺的問道:“薇兒,這麼久不曾見孃家人,心裡很惦記吧?”
季寒薇怔住。
還沒有弄明白樑浩言話中的意味,就聽見他開口問季涵宣:“季二公子,何時回伏陽縣?”
“最遲後日就出發。”季涵宣垂眸。
“後日啊?”樑浩言一雙桃花眼微閃片刻,像是突然做出一個重要決定:“那後日,我與薇兒一同去伏陽縣。”
“......”
季涵宣走出樑國公府,都沒有弄明白樑浩言的意圖。他擰着眉頭,滿腹心事往季寒若陪嫁的宅子走。
突然被人攔住去路,來人正是周將軍的次子周卓寧,對方帶着兩個隨從,眼裡竟是挑釁的意味:“吆,這不是季家的二公子嗎?”
“想做什麼?”季涵宣問。
“就想與季二公子,再比劃比劃。”
周卓寧躍躍欲戰的意味很濃:“告訴你季涵宣,本公子最近勤學苦練,武功精進不少。這次一定能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想他一個武將世家的公子哥。
竟然與百年書香世家的書生,打了一個平時,快被整個京都習武之人,嘲笑死。
要不是季家被革職抄家,他早就找季涵宣找回場子。
周將軍駐守西岫關,周家的兩個公子,在京都也是一衆公子哥眼中的紅人,周卓寧當街找季涵宣挑釁的事。
引來不少圍觀羣人。
這裡面,有看熱鬧的,有落井下石的。
“週二公子,人家季涵宣的爹,丟了國公爺的爵位。淪爲一個名不見傳小地方的縣令,已經夠可憐,你就繞過他吧!”
“嘿,那可不一定,想人家季二公子,還是個書生的時候,就與週二公子打個平手。如今經歷季家衰敗,指不定拳腳功夫更好。”
“......”
聽着周圍人的議論聲,季涵宣旁若無聞。看着周卓寧的目光很冷:“你想在哪兒比?怎麼比?”
周卓寧嬉笑道:“當然是在這兒比。”
還有什麼地方,能比當街將季涵宣打得滿地找牙,更能找回場子?
“周卓寧,若是這次打贏你,或者打個平手,你日後再天天纏着我比武,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耗。”季涵宣嗤笑道。
話音剛落,周圍又響起起鬨聲。
“哈哈哈,周卓寧,人家季二公子嫌你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對哦,你爹是將軍,你衣食無憂。人家季二公子就不同了,怕是攢許久,才攢夠來京都的盤纏。”
“哈哈哈,你不說,我沒發現。你這一說,我才發現,季二公子身上的料子,比我家小廝強不了多少!”
面對周圍人的明嘲暗諷。
季涵宣擰着眉頭,旁若無聞。
這樣的話,從季家被革職抄家後,他早已聽習慣。
尤其是他和大哥,四處張羅借銀子,維持生計時。更是把十幾年沒聽過的奚落話,聽個遍。
看着這樣的季涵宣,周卓寧的心中咯噔一下。
他怎麼覺得季家衰敗之後,季涵宣越來越深不可測?
“季涵宣,我們一局定輸贏。”周卓寧想,季涵宣這次回到伏陽縣後,怕是以後也見不着,就隨口承諾道:“你打贏我,我日後見了你繞行。絕不煩你。”
季涵宣清冷的眼眸微閃:“你先出招。”
周卓寧:“......”。
這麼囂張的?
他憋着這口氣,使出全身的力氣,朝着季涵宣的臉上砸去,恨不得一拳能將季涵宣那張礙眼的臉,砸腫。
手還沒捱到季涵宣,就被對方握住拳頭。
季涵宣嘴脣勾笑:“就這?”
迎着周卓寧震驚的目光,季涵宣慢慢收緊力度,趁着對方不備,直接出手將對方制服。
“這還不到三招,就將周卓寧制服?”
“周卓寧你也太丟人了。”
聽着周圍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鬨聲。周卓寧滿臉服氣的問道:“季涵宣,爲何你的功夫精進這麼快?”
見周卓寧也不再像剛開始那麼討厭,季涵宣就鬆開了他的手:“等你上了戰場,真刀真槍廝殺過。你就知道,那麼多虛招,不光浪費體力,還容易送命。”
說完之後,不顧周卓擰着震驚的目光。
大步流星離去。
等到周卓寧晃過神來,發現季涵宣早已不見蹤影:“誰看到季涵宣朝那個方向去?”
“週二公子,小的知道季二公子住哪兒。”寧立春立馬站出來,一邊說一邊黏手指,要銀子要的理直氣壯。
周卓寧一揮手,身邊的人,十分爽快的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寧立春。
寧立春十分熱切的帶着週二公子,直接去了季寒若陪嫁的宅子:“週二公子,季二公子,就住在這兒。”
季涵宣開門,看到是周卓寧,十分不悅擰眉:“這就是你說的,見到我繞行?”
人繞到家門口來了?
周卓寧止住季涵宣想要關門的舉動:“季二哥,我記得你的生辰比我就早一個月,這樣叫你也沒錯吧。”
迎着季涵宣震驚的目光,周卓寧直接推門進入,環顧一週後問道:“怎麼住在這麼小的地方?要不要我給你換個大點兒的宅子?”
“周卓寧,你到底是來做什麼?”
“季二哥,先別那麼兇,我就想問問,你的功夫跟誰學的?”周卓寧頓了頓說道:“比我大哥出招還凌厲,跟我爹有的一拼。”
季涵宣:“......項家。”
周卓寧瞪大眼,像是反應過來:“哦哦哦,我知道了,你家有個軒國第一美人,嫁入項家做主母。這麼算來,項承黎是你正經的妹夫?”
“你還有事?”季涵宣扶額,早知道周卓寧這麼難纏,他當初忍住,也不與其動手,還真麻煩。
要不是看在項家的面上,他恨不得現在就將周卓寧丟出去。
“別這麼兇,咱們都是自己人。”
周卓寧十分自來熟,拉過一把椅子,直接坐下來:“我從小都是跟在承黎哥身後長大的。”
“季二哥,既是承黎哥的舅兄,那也是我的舅兄。”
季涵宣:“......”。
誰是你的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