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速離開門口,快步走到窗口,打開窗戶,看到了排水管道。
我身子一縱,牢牢抓住排水管道,離開窗口,然後順手將窗戶關上,然後攀住排水管道往下出溜,出溜到三樓餐廳,打開一扇窗戶,跳了進去。
這是餐廳的一個單間,裡面沒人。
我打開門走了出來,走廊裡站着一個服務員,看到我從這房間出來,顯得很詫異。
我衝他微微一笑,然後走了過去。
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服務員正打開那房間門看……
我繼續往外走,剛走了沒幾步,手機響了,一看,是海珠打來的。
我不由感到後怕,要是剛纔在房間的時候海珠打我電話,那可是糟糕了,幸虧這會兒打。
我定定神,接聽海珠的電話。
“阿珠--”我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哥,你在哪裡?你說,你現在在哪裡?”海珠的聲音聽起來很火很急。
“我在洲際大酒店啊……不是下午和你說了。”我說。
“你在洲際大酒店什麼地方?你在幾樓?”海珠又問我。
“三樓啊,餐廳啊……剛招待完客人,剛把客人送走,我正要下樓呢,怎麼了?”我說。
“啊--你在三樓?”海珠說。
“是啊,怎麼回事啊你?你在哪裡啊?”我說。
“我……我在四樓。”海珠的聲音有些發愣。
“你到四樓幹嘛去了?你怎麼也來這裡了?”我說。
“我……我加班的,加完班經過這裡,想來這裡順便帶你回家的,我擔心喝多了……我……我坐電梯上來的,走錯樓層了,我以爲餐廳在三樓。”海珠支支吾吾地說。
“哦,我在三樓樓梯口,下來吧。”我說。
“嗯,我這就下去!”海珠掛了電話。
我長出了一口氣,一場虛驚,總算沒事了。
我這時又開始琢磨海珠來到洲際的事,她直奔那房間敲門,必定是得到了曹麗在那開房間的消息,必定認爲我和曹麗在那裡。
那麼,她是怎麼知道這消息的?是誰告訴她的呢?
我的腦子一閃,突然想到了冬兒!
難道是冬兒?是冬兒查到了曹麗開的房間,然後匿名用短信之類的方式通知了海珠?
這麼說,我進這酒店冬兒是看到了的,不但看到了我,還看到了曹麗,看到了曹麗開房,然後她通過服務員知道了曹麗開的房間號。
應該是這樣的,肯定是的。
我不由感到了幾分驚懼,冬兒如此做,目的是很明顯的,一旦海珠捉到了我和曹麗,那麼,海珠必定會遭受巨大的打擊,我和她的關係必定會出現重大裂痕,冬兒自然就可以漁翁得利。
我感到了巨大的後怕,好懸啊!差點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這時,海珠下樓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夢遊一般的表情。
我看着海珠,努力讓自己鎮靜,說:“你怎麼看起來恍恍惚惚的?”
海珠回過神,看着我:“啊……我……我沒有啊……你……你一直在三樓的?”
我說:“廢話,我請客不在餐廳到哪裡去?”
海珠茫然點點頭:“哦……”
“走吧,我剛送走客人結完帳!”我說。
海珠跟着我默默下樓。
我覺得自己這會兒在欺騙海珠,我知道自己不該欺騙她,但卻又無法向她說實話,這實話一旦說出來,海珠打死也不會信的,那我就等於自找死路。
我心裡很不安,爲自己對海珠的欺騙。
但隨即我又安慰自己,這似乎也不該算是欺騙,我真的沒和曹麗做什麼啊,我沒幹她的。
這樣一想,又不禁有些心安了。
走到一樓大廳,我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冬兒,她不知是何時離開的。
“哥,我們回家吧。”海珠這時恢復了常態,臉上帶着幾分惱怒但又欣慰的表情,她似乎覺得自己今晚接收了假信息被愚弄了,但結果卻又是她希望看到的。
我上了海珠的車,海珠開車往回走。
我這時摸出手機發了個短信,然後裝起手機。
海珠開着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一會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無聊。”
“什麼無聊?”我說。我顯然聽出來海珠是在說那個給她提供假情報的人無聊。
海珠一愣,接着看了我一眼,笑了下:“沒事,我是說我自己一個人無聊。”
我笑了笑:“這世上,無聊的人很多的。”
“是啊,很多無聊的人會幹一些無聊的事。”海珠接過話說。
我這時說:“哎--這會兒我也有些無聊了……來,把你手機給我,我打會遊戲。”
海珠把手機遞給我。
我快速搗鼓了幾下,打開信息收件箱,果然看到一則短信:你男人正在洲際416房間和女人鬼混……
看號碼,陌生的。
我高度懷疑這是冬兒搗鼓的事情,心裡不由嘆了口氣……
我無法拿冬兒怎樣,無論她做什麼,我都無法狠心對她如何。
莫名就感到了幾分傷感和糾結,在鬱郁中接着就開始打遊戲,打了一會兒,將手機還給海珠:“不玩了,什麼破遊戲,沒好玩的。”
海珠笑了下:“多大了你還玩遊戲。”
我剛要說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我接聽。
“呵呵,易總老弟,剛纔洗澡了,剛看到你發給我的手機短信,怎麼,你這會兒想約我喝咖啡,好啊,能得到易老弟的邀請,我很榮幸……不知老弟找我是何事呢?難道是有業務?”伍德的聲音。
我呵呵笑起來:“呵呵,你這位大老闆可是我的大客戶,我正想有筆大業務要和你談談呢……難得你有空閒啊,咱們到哪裡去喝咖啡呢?你說地方吧!”
海珠邊開車邊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那就到洲際對過的星巴克吧。”伍德說。
“好的!我這就過去!”我說。
“我幾分鐘就到!”伍德說。
接着,我對海珠說:“哎--我臨時約了客戶要談事情,到洲際對過的星巴克,還得再回去……要不我打車回去吧,你先回去好了。”
海珠說:“不用,我送你過去。”
我知道海珠不放心,就沒有做聲。
海珠接着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掉頭,又開了回去,開到星巴克門口停了下來。
我剛一下車,就看到伍德也到了,也正在下車。
我和伍德在咖啡館門口握手打招呼,海珠看到後,放心地開車直接走了。
伍德面帶微笑看着海珠的車子離去,然後又衝我微微一笑。
然後,我和伍德上樓找了個單間,要了兩杯咖啡。
伍德是自己來的,沒帶任何人。
“伍老闆晚上出門不帶幾個保鏢,就不怕被人綁架了?”我說。
“出來見你還需要帶保鏢嗎?就你這身手,恐怕一般人也綁架不了我吧?”伍德說:“再說了,在星海,我似乎還不擔心有什麼人能綁架我,當然,前提只要易總不對我下手。”
我大笑:“伍老闆這話說的,我怎麼能幹綁架那樣的事情呢,我可是良民哦……”
伍德笑着說:“不錯,易總的確是良民,和我一樣的良民。”
我又笑起來。
“這麼晚了,你找我恐怕不是爲了喝咖啡,更不是有什麼業務要談吧?”一會兒,伍德開門見山直接說。
我呵呵笑了下:“你以爲你有那麼大面子讓我沒事約你喝咖啡?你以爲我會主動找你談業務?”
伍德笑了:“這話說的實在……那麼,就請直接說吧……什麼事?”
我說:“今晚我約你出來,是想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東西?”伍德說。
我從口袋裡掏出複印件遞給伍德:“請伍老闆仔細看看。”
伍德看了看我,然後接過去,低頭看起來,我點燃一支菸,慢悠悠地抽起來。
伍德很快看完,看着我,不做聲。
我然後說:“秋桐這次要提拔爲副縣級,市委常委會已經通過,明天就開始公示。”
伍德還是不做聲。
我接着說:“這是一封檢舉揭發信,是準備寄給上面的。”
伍德微微變了臉色,死死盯住我,一會兒說:“是誰幹的?這封信是誰搗鼓的?”
我說:“曹麗!明天,她就會將這封信寄出去。”
伍德臉色一冷,也就死死盯住我。
我笑了下:“這封信很有意思啊……不知道寄出去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伍德冷冷地看着我,臉色有些發陰,眉頭有些緊鎖,似乎,他在思考着什麼。
“你今晚找我,就是爲了給我看這個?”伍德說。
“是的,不錯!”我說。
“爲什麼要給我看這個?”伍德說。
“因爲,我想你一定會很感興趣。”我說。
伍德冷笑一聲:“感興趣的恐怕不僅僅是我吧,恐怕你也很感興趣吧?”
我說:“不錯,我是很感興趣,我知道你也一定會感興趣,而且,恐怕感興趣的不僅僅是你我二人。”
伍德的眼皮一跳,接着說:“這封信你怎麼得到的?”
我說:“很簡單,我今晚和曹麗一起喝酒,她喝醉了,我無意看到了這個,就複印了一份……原件還在她那裡!”
“曹麗人現在在哪裡?”伍德目光犀利地看着我。
“喝醉了在洲際酒店睡大覺!”我說。
伍德用陰冷的目光看着我,半天又不說話。
我繼續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