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秋桐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秋桐拿起電話:“喂--你好!”
我站起身,伸長脖子,將耳朵湊到秋桐的電話聽筒前……
“秋總你好,我是集團黨辦的小王,下個通知,請你9點半到集團黨委會議室去開會!”電話裡的聲音不大,但是我聽得足夠清楚。
“好的,我這就去!”秋桐擡起手腕看了下表。
放下電話,秋桐說:“接到集團黨辦通知,我要去集團開個會……等我回來再討論這工作方案吧。”
我說:“這會是個什麼會?”
秋桐說:“估計是個通風會,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上面來人召集集團黨委成員和集團中層正職開的,通報下情況吧,或者,也許會宣佈什麼決定。”
“哦……會是什麼決定呢?”我說。
“決定任命你當集團一把手!”秋桐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用無可奈何的口氣說:“唉……你怎麼這麼好奇啊……”
我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你決定的?”
“我決定的,走,你跟我走馬上任去!”秋桐也是一副想笑的樣子,說:“好了,別好奇這事了,去忙自己的工作吧……記住,今天不要走遠了。”
“爲什麼?”我說。
“不爲什麼,你聽我的就是!”秋桐邊穿風衣邊說:“對了,我還得通知下雲朵。”
接着,秋桐摸起內線電話打給了雲朵:“雲朵,我去集團開會,你通知下公司各科室站,請公司直屬部門所有人員和各位站長今天不要外出,在家裡等候通知。”
秋桐似乎對要去參加會議的內容有所預料。
打完電話,秋桐看着我:“我去了。”
我看着秋桐:“風衣釦子扣錯了一個。”
秋桐低頭看了下,將風衣釦子扣好,然後看着我:“你倒是挺注意細節。”
我說:“細節決定成敗……這就叫臨陣不慌……去吧。”
秋桐看了看我,我笑了下。秋桐剛要走,回頭看了我一眼,略微遲疑了下。
“怎麼了?”我說。
“那個……昨晚……你們沒事吧?”秋桐說。
我說:“沒事啊,挺好的啊,怎麼了?”
“海珠給我打電話了,呵呵……”秋桐笑了下。
“我知道,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說:“她昨晚是有點小誤會,後來我和她解釋了半天,沒事了,她感到有些過意不去,就給你打電話了。”
“嗯……沒事就好……昨晚我心裡一直覺得是個事。”秋桐說。
“呵呵……”我笑了下。
“昨晚你也是,怎麼那麼巧就滑倒了。”秋桐說着,臉色不由紅了起來。
“這我怎麼知道……誰知道怎麼會這麼巧呢。”我說。
“我也是,怎麼一開始就沒想到叫上海珠一起去接你……”秋桐又說。
“好了,不要自責了,這事過去就算了,不要多想了。”我說。
秋桐看了我一會兒,默默地點點頭。
然後,我們一起出了辦公室,秋桐直接去了集團總部,我去了辦公室。
曹騰正若無其事地在喝茶看報紙,看到我進來,擡了下眼皮:“早,易兄!”
“早--曹兄!”我隨口應付着,坐到辦公桌前,拿起今天的晚報,隨意翻閱着。
我有些奇怪,曹騰今天怎麼如此安靜,董事長被雙規的事情他此時一定是知道的,他怎麼沒有向我通告呢?
我漫不經心地看着報紙的內容,又看到那個尋人啓事還在刊登,就是尋找就黎嘉誠的那個報花廣告。
我心中有些奇怪,黎嘉誠不是已經找到我這個救命恩人了嗎,不是已經知道我了嗎,怎麼還在刊登這廣告?難道和廣告不是黎嘉誠登的,是他家人刊登的,黎嘉誠沒有告訴他家人自己知道救命恩人的事情?看來,黎嘉誠嚴格遵守了和我的諾言,誰都沒說,包括自己的家人,他就這麼裝聾作啞看着自己的家人繼續刊登廣告重金懸賞。
我不由無聲地笑了一下,隨意擡眼看了下曹騰,他正似乎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放下手頭的晚報,又拿起今天的日報,隨意瀏覽。
日報是市委和市政府的喉舌,第一版整天刊登的都是市委領導的各項活動,我大致瀏覽了一遍,沒看到市委書記的蹤跡,這說明起碼昨天他還沒有回來。平時,報紙上是天天都少不了他的名字的,頭條可都是給他留着的,他放個屁都是重大新聞。
看了一會兒,我突然又想起被孫東凱燒掉的那盤皇者給我提供的磁帶,媽的,這磁帶看來就是到了董事長手裡,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的。
想起孫東凱和伍德還有白老三,想起我在其間的佈局,我摸出手機給皇者發了個短信:“你要的貨到了,方便取不?方便的話,給我回復。”
很快,皇者回復短信:“說話方便不?方便的話,我給你打過來--”
我看了一眼曹騰,然後回覆短信:“等一分鐘。”
我接着站起來,晃晃悠悠出了辦公室,下了樓,走到院子外面,這時皇者的電話打過來了。
“易總……什麼事啊?”皇者的聲音帶着幾分調侃。
“我靠,我是什麼易總啊……”我說。
“你可是春天旅遊的老總啊……聽小親茹說,你們接了個大單子,你以易總的名義去拿下來的,祝賀你啊,老弟。”皇者說。
“呵呵……”我笑了下:“掛羊頭而已。”
“找我什麼事?”皇者說。
“是這樣的。”我說:“那天……我委託你錄音的那盤磁帶,你手頭還有沒有留一份複製帶?”
“複製帶?”皇者說:“幹嘛?不是給了你了嗎?”
“嗯,是給了我,不過那份我找不到了,所以,我想問問你……”我說。
“呵呵,是找不到了呢還是馬失前蹄忘記複製了呢?恐怕那帶子不在你手裡了吧,你纔想起要保留一份吧?”皇者說。
“嘿嘿……差不多……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是很細心的,你手裡一定還有一份複製的帶子,是不是?”
皇者說:“沒有!”
我說:“你胡扯,你就蒙我吧……你蒙別人還行,蒙我,我不信!我相信,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皇者說:“你那天要的那麼急,我又處在不自由的狀態下,能做到錄音就很不容易了,他們剛一離開,我剛把錄音帶拿到手,伍老闆就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我哪裡還有空去複製,我連那磁帶的內容都不知道是什麼,就急忙暗地找了個人給你送了過來……
“不錯,按照我一貫的做事風格,我是要複製一份的,但是,那天,還真沒有,我當時還想你一定會複製一份的,沒想到你竟然會疏忽了……看來,那天,你也是急火火的哦……”
我心裡有些失望:“這麼說,你真的沒留一份啊……我那天是暈頭了,磁帶出手後纔想到忘記複製了。”
“是的……我真的沒複製。”皇者說:“怎麼,這磁帶出事了?”
“嗯……”我說。
“什麼?出什麼事了?”皇者的聲音有些不安。
“也沒什麼大事,你放心,絕對不會牽扯到你……”我說。
“我明白了……那磁帶落到孫東凱手裡了,是不是?”皇者突然說。
“爲什麼這麼說?”我說。
“前天晚上孫東凱突然請伍老闆和白老闆吃飯,伍老闆回來後,隨口說了句,說孫東凱今晚的表現有些莫名其妙……聽你剛纔這麼一說,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皇者說。
我不由很佩服皇者慎密的分析和聯想能力,說:“是的,那磁帶本來是不該落到孫東凱手裡的,但是,我做事不周密,到底被孫東凱見到了那磁帶。”
“哦……然後你做了一連串的動作,確保孫東凱不會懷疑到是我,不會讓伍老闆對我產生懷疑,是不是?”皇者說。
“正是,不然,白老三怎麼會和伍老闆一起參加孫東凱的晚宴呢?”我哈哈笑了下。
“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動作的,但是我大致能想到你的運作原理了。”皇者說:“老弟,你這一手可是很狠啊,好像是有了意外的收穫吧。”
“呵呵……讓你皇者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搞到這磁帶,總不能什麼作用都不發揮吧?”我說。
“老弟,我給你搞這磁帶,可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弄不好,伍老闆就會懷疑到我頭上,要是我被懷疑了,那我就完了。”皇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心有餘悸。
我說:“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不住幫助我的朋友的……此事孫東凱的注意力不在你那裡……我給轉移了。”
“那磁帶還在孫東凱手裡?只要還在他手裡,我就能想辦法搞過來。”皇者說:“我雖然對你們集團內部的爭權奪利沒多大興趣,但是,對你那盤磁帶,我現在突然倒是有興趣了。”
“那磁帶你搞不到了,孫東凱十有八九已經毀掉了……你想想啊,他怎麼會保留這兒玩意兒。”我說。
“在你的動作下,孫東凱現在是不是懷疑伍老闆和白老闆聯合搞的這錄音?”皇者說。
“差不多。”
“哦……那就好……只要把白老闆拉進來,我就沒事了。”皇者說:“孫東凱斷然是不會在伍老闆和白老闆跟前提起這磁帶之事的,除非他腦子出毛病了……看來,前天晚上他請伍老闆和白老闆吃飯,是想試探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