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機關一直找不着朱宗明的影子,惹得鄧市長十分生氣,他在電話中給肖楚打電話,語氣中帶着怒火,用命令的口味,要求肖局長派出更多的警力,儘快的找到朱副市長的下落。
嶺南市一個常務副市長失蹤了,鄧洪波作爲嶺南市市長,他心裡也很着急。真要是出了事情,省裡也會對他這個市長有意見。
如今是關鍵時期,鄧洪波正有可能接替方正南,成爲嶺南一號人物的時候。在這個換屆選舉的時期裡,可不能出了什麼大事,鄧洪波是要求公安機關,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都得找到朱副市長。
我坐在外間辦公室裡,也感覺到這兩天鄧市長心情的變化,一天要打無數個電話。給省裡領導彙報情況,給方正南書記打電話,給公安局打電話,一個接一個。
鄧市長安排給我的主要工作,就是保持着和朱宗明身邊人的聯繫,一旦有了朱宗明的消息,馬上就給他彙報。
這兩天多的時間裡,也把朱宗明的秘書給忙壞了,他是四處聯絡平時和朱宗明有關係的人,朱宗明以前愛去過的一些場所。所有的地方都聯繫完了,但就是沒有打聽到朱宗明的消息。
我多次給這位秘書打電話,瞭解情況,也跑了朱副市長家裡幾次。朱宗明的老婆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今天上午我去她家裡的時候,她委屈着,給我訴苦。
原因是,昨天晚上,紀委的幹部到他們家來了,詢問了一些事情,這讓朱宗明的老婆很難過。覺得紀委的人這麼做,是對朱宗明人品的玷污,是對他爲官清廉的懷疑。
我剛坐下,本來是想過來安慰一下家人,也想給朱宗明的家人打聽一下消息,朱夫人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滴的給我傾訴着。
“宋秘書啊,你說,這些公安機關的人不去尋找我丈夫的下落,他們倒好啊,紀委的人還來調查我丈夫了。什麼意思,擔心我丈夫攜款潛逃了嗎。你看看,看看我這個家,自己的丈夫當了常務副市長,這家,像一個常務副市長住的家嗎。就我們這家裡的條件,恐怕連一個鎮長家庭條件都不如。”
朱宗明的家,確實也像他夫人說的那樣,普通的一個家庭,房子也是幾年前的老房子,裝修也不豪華。就從這家裡的設施來看,也不像一個有錢人的家庭。
如果要說朱宗明有違紀行爲,我還真有點懷疑,以我這些日子對朱副市長的觀察,他還真不是一個當官貪錢的人。
我看到朱夫人心裡難受,安慰着嫂子。
“嫂子,你別難過,這可能是他們的查案方法吧。主要的,還是在想辦法尋找朱市長。公安機關也必須要調查清楚朱市長的失蹤原因,這樣,才能夠更好的查到朱市長的下落。”
“可是,紀委的人到我家裡來調查,就是在懷疑我丈夫。如果他們下次再來,我就要去找方書記。問問方書記,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嫂子,這事是公檢機關的行爲,和方書記沒有多大關係。其實,方書記和鄧市長最關心的就是朱市長現在的情況,他們更希望找一點把朱市長找到。”
“不是方正南的意思,紀委的人怎麼會來調查我家。”
“嫂子,紀委是獨立部門,他們可以不經過方書記的批准,只要是爲了案子的需要。”
“不管是不是方正南批准這麼做的,紀委這樣做,就是對我丈夫的懷疑,對他的不尊重。他們這麼做,是在損壞我丈夫的名譽。把我惹怒火了,我就要到省委去告他們。”
“嫂子,你說的這個情況,我會給鄧市長彙報一下。讓鄧市長問問紀委的同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你是要幫我問問,宋秘書,我丈夫的事情就一點沒消息嗎,是不是他在工作當中得罪了人,有人要報復他呢。”
“朱市長平時工作上沒得罪什麼人啊,嫂子,你不要多想,公安機關已經加派了警力在調查這件事情。放心,我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把朱市長給找回來。”
“我就是擔心會出事情,車子也還在停車場,不知道他人去了哪裡。昨天公安機關也到我們物管中心去調查了,還到監控室查看了當天晚上的監控錄像。說,說我老公被兩個人給拉進了一輛麪包車裡,我懷疑是有人綁架了我丈夫。”
“嫂子,你是說有人把朱市長給綁架了?”
“公安機關在查看了物管中心的監控錄像,發現我丈夫是被人抓到了一輛麪包車上的。只是奇怪,既然是綁架,我們就沒有收到過電話。所以,我才擔心我丈夫會不會出事,你得給鄧市長彙報一下,讓警方多安排警力,尋找我丈夫的下落。”
“嫂子,這個事情警方已經做了周密部署,會很快找到的。”
事情如果真的像朱宗明夫人說的那樣,朱宗明是被人抓到了一輛麪包車上帶走的,那朱宗明一定是被人給綁架了。這些綁匪的目的,好像不是爲了錢,要是爲了錢,他們帶走了朱宗明,早就已經給朱宗明的家人打電話。但朱宗明的家人說,他們沒有接到綁匪的任何電話,這就奇怪。
另外一個重要的可能,就是有人報復朱宗明,把朱宗明給軟禁了起來。甚至,把朱宗明給害死了。
我從朱宗明家裡回去,錦熙就開始跟我打聽朱宗明的消息,問警方有沒有調查到朱宗明現在的情況。我把自己今天晚上在朱宗明家裡知道的事情給錦熙說了,她很驚訝,也不敢相信,一個常務副市長會被人綁架。
而且,綁架了兩天了,還沒有一點的消息。錦熙的判斷,跟我的想法一樣,很有可能,朱宗明是被人報復,有人估計要想弄死朱宗明。
只是,這個想要報復朱宗明的人,會是誰呢,朱宗明在工作當中,到底有得罪了誰。在我的印象中,朱宗明儘管會玩弄權術,但也沒有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我記得的事情裡,就只有上一次種子公司改制的時候,張副市長被陷進了這個事情當中,朱宗明就趁機爲難張副市長,把張副市長給擠兌出了市政府。
對這個事情,張宏達對朱宗明的意見最大。
但這件事情,不可能和張宏達扯上關係,他可是嶺南市的高官,不會傻到用這樣的方法來報復一個工作上的競爭對手。
都說官場上的競爭,高手都是靠的權術,手段,而不是靠武力。依靠武力來報復對方的這種方式,只有在黑社會裡才流行。官場上的,是不見血的鬥爭,是一場鬥智鬥勇,思想上的鬥爭。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朱宗明被綁架的第三天早晨,是公安局門口來了一個婦女,一眼看上去就是農婦裝扮。
這婦女走到門口,一位門衛擋住了她,問她幹什麼的。
婦女說:“我是來報案的,今天早晨我去地裡除草,在地裡撿到了這兩個布團,上面寫着救命。”
民警警覺起來,接過婦女手中的布團一看,嚇了一身冷汗。這布塊上面,原來是朱副市長髮出的救命信號,這位民警不敢有一絲的怠慢,把這個婦女給帶到了值班室,然後,把得到的線索報到了公安局長肖楚那裡。
肖楚聽到有人知道了朱宗明的消息,馬上從辦公室裡趕了過來,親自詢問了這位婦女知道的情況。
接着,肖楚當場下命令,集合警力,營救朱副市長。
我們市政府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肖局長的彙報,當時鄧市長沒在辦公室,我接了肖楚打來的電話,知道了朱副市長的下落。掛了電話,我也在最快的時間裡把這個事情給鄧市長作了彙報,說公安機關已經有了朱副市長的消息,正派出警力,前往目的地營救。
鄧市長聽到我彙報,說公安機關已經有了朱市長的消息,十分興奮,讓我知道了情況後,第一時間給他彙報情況。
我應諾下來,其實,我也想知道朱宗明現在在什麼地方,我給肖局長打電話,他說自己帶着部下,趕往目的地。
肖楚沒說具體去什麼地方,只是在電話中說,一旦有了新情況,他會給市裡領導彙報,讓我等待他們的消息。
公安機關出動了三輛警車,公安局長親自帶隊,在報案的這位婦女的帶領下,來到了郊外幾公里處的一個小土牆房子。警察下車後,在肖楚局長的一聲命令下,十多名警員把這房子給團團包圍起來。兩名警察躲在門口,傾聽了一會兒,先摸清楚裡面有沒有動靜。
門是被上了鎖的,警察用工具撬開了這門鎖,衝進了房子裡。裡面還有一個小房間,也被一把新鎖給鎖上,警方判斷,朱宗明有可能就被關在這裡面。
兩名警員採用同樣的辦法,用工具把門鎖撬開,衝了進去。屋子光線有點暗淡,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黴味。
牆腳處,一個人倒在了地上,氣息微弱。肖局長上前去一看,此人正是他們尋找了兩天的朱宗明,這一下,肖局長心裡懸着的壓力落了下去。他命人馬上給急救120取得了聯繫,讓醫院以最快的速度派救護車到目的來。
我一直都守在辦公室裡,就是爲了等肖局長的電話,要知道朱副市長現在的情況。
電話響起的時候,我沒有任何猶豫的把電話抓了起來。
“是宋秘書嗎,我們已經找到了朱副市長,只是,他現在身體很虛弱,醫院的救護車正趕了過來。等救護車一到,我們就派人把肖副市長送到市中心醫院去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