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在市委的時候,就聽說了一些關於張副局長的事情,這次來了雲嶺,我就是想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真實情況。我聽說,張副局長是在調查一起貪污案子,不知道張妙小姐能具體說一下情況嗎?”
張妙表情有點傷感,看來,也不想再去回想張副局長被槍殺的事情,但我這次來雲嶺,有很大的一部分工作責任,就是調查清楚張副局長被害的真相。對張副局長的死,有各種傳言,有人說他是在調查一起反腐案件,被人槍殺的。也有人說,張副局長利用職務之便,想要敲詐一些公司,收受賄賂等,對方公司不願意給錢,被逼無奈,只好對張副局長下了毒手。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麼樣的,只有慢慢的調查,一層層的去撥開這隱蔽的紗布。
“宋縣長,你可能也聽說了我爸的情況,其實,我爸是在調查一起貪腐案子,那是在一年前開始的。雲嶺城南當時有一片空地,幾家開放商投標競爭,最後被彭連山的公司獲得了這片土地的開發權,也就是現在還沒有完工的商業廣場。我爸懷疑這裡面有內幕交易,就開始調查,發現是朱縣長在這裡面得到了彭連山的好處,這只是爸的猜疑,但還沒有找到真實的證據。去年,雲嶺在豐臺鎮發現了一個稀土金屬的礦山,爲了這個礦山的開採權,很多有錢人都你爭我奪,這可是一個寶藏,誰不想拿下礦山的開採權呢。因爲彭連山的舅子就在縣人大工作,有關係,加上彭連山和朱縣長平時就走得近,最終,豐臺鎮礦山的開採權,也落在了彭連山的手上。而且,有人還在傳言,是彭連山送了上百萬的禮物給某位領導,纔得到了這個礦山的開採權的。爸爸覺得這裡面也有文章,想趁着這個機會調查下去,那知道,他還沒有調查到證據,就被他們給……”
“你是懷疑彭連山行賄?”
“他一定有這方面的事情,只是,他們做得太隱蔽了,讓人找不到證據。而且,彭連山在雲嶺縣的勢力,錢能通神,很多人都被他用錢給收買了,誰還會認真的去調查他呢。”
“我相信,壞人早晚會有報應的。”
“是嗎,我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看到這壞人有報應。他們知道爸在調查,於是,就朝爸的身上潑髒水,我相信宋縣長也有聽聞,說我爸利用職務之便,恐嚇一些公司,先讓這個公司的老闆給他行賄。宋縣長,你到我們家裡來,看到我們家像是一個有錢家庭嗎。這些人爲了掩蓋真相,就不顧一切的亂咬,想以此來掩蓋真相。爸被他們害了,這樣,就不會讓人懷疑是他們乾的,誤導別人,覺得我爸是得罪了一些公司的人,怕我爸去要挾他們,所以,這些人就對爸下手。都是謊言,全都是謊言,我爸當檢察官這麼多年來,我就沒有見他拿過別人的一份好處。如果真拿了別人的好處,像他們說的那樣,那我們現在的家,還會是這個樣子嗎,恐怕,早就住進了高級洋房,家裡的傢俱都會買高檔品牌。”
“這些情況我也聽說過。張妙,豐臺鎮你熟悉嗎?”
“去過,怎麼啦?”
“我想找時間去一下豐臺鎮,調研一下豐臺鎮的稀有金屬開採情況。”
“去豐臺鎮可以,但不能進山,裡面經常要放山,到處都有石頭亂飛,很危險。而且,我聽說,除了是開採礦的人,和專門的拉貨司機,外人都不讓進去,有打手專門在路口把手。”
“啥?還有打手?”
我聽起來,這怎麼像是黑社會一樣,在嶺南的時候,我可沒有聽到嶺南的官場和社會治安會亂成這樣的,難道,雲嶺縣真的是這樣複雜嗎。除了官場的貪腐,還有社會治安的混亂,黑惡勢力橫行。
如此看來,我到雲嶺這地方來,真是危險重重,。責任重大,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鄧書記交待給我的任務,把雲嶺的官場給整頓清靜。
張妙說:“怎麼啦,宋縣長不相信啊。不要說是開採礦山的地方,就是雲嶺平時的一些土建工程,都會動用打手,只要彭連山看上的項目,沒人敢和他去爭搶。誰要是敢和他搶項目工作,他手下的那一幫打手,可不認人,經常去別人的工地上鬧事,弄得對方不敢開工。有一次,雙方還打了起來,縣公安局抓了十多個人,但第二天就全放了,事情就不了了之的。”
“既然雲嶺的官場這麼黑暗,趙書記作爲雲嶺的一把手,他怎麼不管管這事情呢。”
“想管啊,但有辦法嗎。在雲嶺這地方,朱縣長的根基深,別看趙書記是一把手,但朱縣長經常不賣趙書記的帳,他這個縣長的權力,某些時候比趙書記的權力還大。加上有彭連山手中金錢做靠山,趙書記也不想多惹事情出來,只想順利的把自己幾年的書記當完。得罪了這一幫人,他知道自己想要在雲嶺這邊當下去,就不能和這些人作對,要不然,他要當這個書記,那就是處處難題。有的官員,只求平安,也不想去惹事,再說,像彭連山這幫人,啥壞事做不出來,趙強要是敢得罪了他們,說不定彭連山就會派人收拾趙書記的家人。可能也是爲了家人的安全考慮吧,趙書記這兩年也是能忍的則忍着,希望找到機會,把這一幫人給收拾了。”
我聽張妙的這個說法,看來,趙強並非和他們是一夥的。這樣一來,對我今後在雲嶺開展工作,還是有幫助。起碼,趙強會暗中的支持着我,起碼不會跟我作對。
無意中得到這個信息,我也可以放開手腳的去開展我的工作。今後在工作中,也找點機會去把趙書記給聯絡起來,只要縣委、縣政府聯合行動,我們領導班子團結一致,我相信,雲嶺的情況會很快得到解決。
目前,時機還不成熟,一是我和趙書記還在關係的磨合期。工作上面,還需要有一段時間的相互磨合,行動和思想上面達成共識。另外,我新來雲嶺,自己的根基還沒有站穩,草率的行動,不一定就能找到他們犯罪的把柄。
該忍的時候就忍,讓他們是無忌憚的去做想做的事情,早晚就會露出犯罪的馬腳。
“張妙,你現在在公安局上班,我知道,你很想找到殺害你爸爸的兇手,但我提醒你啊,不能衝動用事。”
“我想衝動也沒有機會。單位領導說我是張副局長的子女,是案子的關聯人,不讓我參與這件案子的調查。很多關於我爸爸的真相,我都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一點,也是從別人的嘴中打聽出來的。”
“張妙,關於你爸爸被害這件案子,一定會調查清楚的,相信我。只要我們一起共同努力,就能夠完成這件事情,還你爸爸一個清白。”
“謝謝宋縣長。宋縣長,你先坐一會兒吧,我去做飯,做幾道拿手的菜給宋縣長嚐嚐。”
“不用了,我一會兒就走。”
“中午飯一定得在我家裡吃,如果宋縣長要走的話,我會生氣的,我可不會把你當縣長一樣的,怕得罪你的啊。”
“那好吧,我就留下來吃午飯。不然,這就是辜負了張妙小姐的一番心意啊。”
“這就對了嗎,我可是把你當朋友的,除非你沒把我當朋友。”
“你說錯了啊,從我進了你家的這個門,我就已經把你當朋友了。”
“這就對了嗎,就這麼決定了啊,你先看一會兒電視,我去幫媽媽做飯去。”
張妙去給我端了一些瓜子、花生過來,讓我打發時間,自己就去了廚房。
趁着客廳裡沒人,我走到一個書桌邊上,看到了不少的獎盃和獎狀,是張副局長和張妙的。看這些獎勵,我覺得張富局長應該不是其他人傳言的那樣,他用職權之便,去恐嚇別人,想從別人手中得到好處費。
擺在家裡的這些獎勵,應該是對他人品的肯定,我希望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是正確的。
從張妙家裡的情況來看,也不像是富裕家庭,更不像是外面有人散播的假消息那樣,說張副局長受賄了多少錢,又要挾別人得了多少的好處,就他們家的這樣子,就是一個普通家庭,九十年代的房子,家裡的傢俱也是普通,裝修普通。
我聽簡秘書說,張副局長有兩個孩子,除了張妙,應該有一個兒子,可能是在外面單獨住,沒和張妙母女住在一起。
就在我欣賞這些嘉獎的時候,錦熙給我打了電話過來,我怕被張妙家人聽到,就走到了外面的陽臺上,接了錦熙的電話。
“老公,你吃午飯了嗎?”錦熙問我。
“還沒有呢,我在一個朋友家裡,談點工作上的事情。”
“誰啊,是女的嗎?”
“你想什麼呢,我在張副局長家裡,想來了解一下張副局長案子的事情。”
“老公,我聽說雲嶺那邊的情況很複雜,張副局長的案子,有公安機關在調查,你去管這些事情幹嗎,太危險了。”
“我是雲嶺縣縣長,調查清楚張副局長被害真相,也是我的責任,我總不能讓這幫人繼續的危險雲嶺百姓的生命安全 吧。”
“可是,你就一個人,怎麼和他們鬥啊。”
“老婆,工作上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爲我操心啊。搬到爸媽家裡去住,還習慣嗎?”
“習慣啊,每天下班回家就吃現成的,不用我下廚,輕鬆了很多。有我在這邊,爸媽生活也熱鬧了一些,就是在晚上的時候,特別的想念你。”
“我也想念你啊,但工作需要,沒有辦法呢。”
“老公,要不我把工作也申請調到雲嶺來吧,陪着你,我怕你一個人在雲嶺寂寞呢。三十來歲的男人,精力正充沛的時候,身邊沒有一個女人,你晚上咋辦呢。”
“我看電視啊,睡覺,睡覺以後就不會想這種事情了。你把工作調到雲嶺來幹嗎,今後又要把工作調回嶺南,多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