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望自己的衝動,讓魏大林這個常務副市長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我來到了縣政府大院裡,走到魏大林的身邊。
“魏市長,你們怎麼就要走了呢,吃了飯再走我,我好陪着魏市長喝兩杯。”
“宋縣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酒這東西,我也喝不上幾杯,乾脆就不影響宋縣長忙碌的工作。等什麼時候你回嶺南來,我們再找機會喝幾杯。”
“魏市長能夠下來我們雲嶺縣視察工作,這是我們的榮幸,也是魏市長對我們雲嶺百信的關心。魏市長今天下來參加我們的年終工作會議,會議完了就急着趕回嶺南去,這讓魏市長一路辛苦了。”
“宋縣長,剛纔在會議上面,我可能對你們雲嶺縣的領導班子採取冒進式發展經濟的模式有點不太贊同,這並非是針對宋縣長你個人,還望宋縣長不要朝心裡放。”
我假假的笑了一下,說:“魏市長有心給我們雲嶺縣的工作指出不足,這是有利於我們在今後的工作中不端提高和改進,我們怎麼會想魏市長講這一番話的其他用意呢。“
“那就好,那就好,宋縣長,我趕回嶺南還有其他的工作,今天我會議你們召開在很成功,能夠認識到工作上面的不足之處,這就是一種進步,雲嶺縣會變得越來越好。“
“感謝魏市長對我們雲嶺縣的鼓勵和期望,但願雲嶺縣今後的發展,能夠像魏市長說的那樣,我們雲嶺縣的經濟建設越來越好。而且,我們也會在實踐的工作運用中驗明,現在雲嶺縣走的這條發展經濟建設的思路,並沒有走錯。”
魏大林的臉色青了一下,鑽進了奧迪車裡面,連和我分手都沒有握。我身邊的人也看出來了,今天我和魏大林是在暗中的較勁, 但這一切,都是魏大林自己引起的,不能怪我,我已經做到最大包容去的對領導尊重。
奧迪車緩慢的駛離了我們縣政府大院,魏大林和他的部下沒有留在雲嶺縣吃飯,我也沒有特意的去挽留。魏大林願意走,他就走吧,我本意是想找機會和他改善一下關係,可魏大林卻一直都這樣的小心眼,記着晴兒的這件事情不放,把我當成是他的眼中釘。
換了是別人,我早就對他不客氣了,還用得着這麼謙虛的去討好他嗎。就是因爲我記住了有人對我的叮囑,要讓我一定要學會忍,特別是和魏大林的矛盾,不能讓我和魏大林的關係繼續的惡化下去,這對我今後的仕途會產生不利因素。我正是聽從了這樣的叮囑,纔會在魏大林說那些批評我的話之後,我還得帶着一臉的微笑,去討好魏大林,說魏市長給我們的工作指出了不足,我們會虛心的接受並在今後的工作中加以改正。
尊重都是雙方的,我已經盡力的去尊重着他,把他當我的上級領導。可是,在魏大林的眼裡,我還以剛進入官場中的那個宋縣長,是個小毛孩,必須得有他的一手遮護。
我不太滿意魏大林的這種自負和心胸狹隘,對我的不尊重。我雖然是他的下級,可是,人與人之間不會因爲權力的大小,就有等級上的差距。能夠包容的去尊重着一個人,是人品問題,魏大林對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這人有點狡詐,城府很深,不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高副縣長他們看到魏大林匆匆的坐車離開,都在替我擔心,怕我就因爲今天的這個事情得罪了魏大林。其實,他們那裡知道,我和魏大林之間,在很早就有了過節。
我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也不想和魏大林去計較這些。但魏大林呢,那件事情就像一根刺一樣的,卡在了他的心窩裡,讓他一直都不舒服。
看來,要讓魏大林釋懷這件事情,還需要時間。我呢,也儘量的去做好我該做的事情,對魏大林尊重着,但願有一天,我們之間的這場感情原因引起的權力博弈,會隨着我們彼此的真誠慢慢的化解危機,恢復到以前的那種友情關係。
當天晚上,我給蘇晴打了電話,提到了魏大林今天到我們縣上來聽取工作彙報的事情。在會議上面,魏大林是含沙射影的說我們雲嶺縣的領導班子工作方法不到位,採取一些非常手段,工作上面急於求成,說縣裡領導只追求工程數量,不求質量。再這樣下去,我們雲嶺縣領導班子就很危險,是在走一條錯誤的道路。
蘇晴聽了,也爲我抱不平,知道我受到了委屈。
“還是爲了我和你的事情?”蘇晴問道。
“和這件事情沒有多大關係,可能是我在工作上面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多,引起了魏副市長對我的不滿,纔會在後面的工作中處處來刁難着我。”
我知道這樣的藉口是騙不住晴兒,但我不想讓晴兒覺得這件事情和她有關。要不然,晴兒會心裡不安,認爲是她的存在,影響到了我和魏大林的感情。
“我以前認識的魏大林不是這種小心眼的男人,沒想到他還在耿耿於懷。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當初沒有接受他的感情,現在我一點都不後悔。”
“晴兒,其實我和魏大林的這種心結,並非是因爲你的問題。”
“三喜,你不用寬慰我,我明白這裡面是怎麼一回事情。魏大林一直都喜歡我,你心裡也清楚,但他知道我愛的人是你,你心裡也裝着我,這纔會造成了他心理上的不平衡。於是,纔會利用他的權力,在仕途上給你爲難,男人在感情上面本來就自私的,他就是想要報復你奪走了他心中的女人,想看到你在仕途上失敗,他的心裡就會好受一些。”
“我可不是任由他宰割的人,他真要是處處與我爲難,我又不是怕了他。”
“你對他了解得少,魏大林是個很有心機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儘量避免和魏大林產生正面的衝突。有機會化解這種鬥爭的時候,最好還是化干戈爲玉帛。”
“晴兒,我知道怎麼去解決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只要魏大林沒有做壞事來傷害你,我就放心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們男人的戰爭,就讓我們男人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
“可我擔心你鬥不過他,人家活了這麼多年,在官場中經歷的事情多,你太年輕了,有一些事情還是沒有這種人有心計。”
“晴兒,我真高興,在這兩個男人之間,你最關心的人還是我。魏大林再老練,心急厚重,不是還有一句話這樣說的嗎,叫拳怕少壯。我一個年輕人,害怕鬥不過魏大林這樣一個半老頭子。”
我的話把蘇晴逗高興了,她心裡擔心我,這我能夠感覺得到。既然魏大林不願意放下這種心裡情緒,那我有什麼辦法呢,只能應對。
“三喜,不過,我還是對你有點放心,你只要和鄧書記保持好關係。我想,魏大林就不會做過分的事情來傷害你,他也會考慮到你是鄧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人,事情不會做得太絕。”
“對啊,鄧書記那麼關心我,魏大林也是鄧書記提起來的人,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就不相信魏大林敢明目張膽的來算計我。經過我和魏大林接觸的這一段時間來觀察,我還是摸清楚了魏大林的一些脾氣,應付魏大林,我應該有這個能力。晴兒,你就放一百個心,魏大林是傷害不到我的,你只要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你自己小心點,我也盡力的在中間給你說好話,讓你們倆早一點化解這種矛盾。”
“晴兒,我不希望你再糾結在我們兩個男人之間,好嗎?”
“好吧,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既然這樣,你今後在工作中多長一個心眼,小心去應付就行了。”
“嗯,我知道,現在的宋三喜,已經不是當年剛進入建委的宋三喜了。”
“現在的三喜,真正的成熟起來了,也學會了官場中的爲官權謀。看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晴兒就不去管你們兩個男人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把矛盾進一步的去激化。”
“這我知道分寸,只要魏大林不爲難我,我也不想和他成爲敵人。你不是說過嗎,官場中,少一個敵人,就是自己多了十個朋友,我記着呢。”
“記得就好,現在的三喜,還真是學會了不少官場上面的東西。看來,去雲嶺當了兩年的縣長,磨練了你的領導才能,也教你學會了官場中的圓滑處事,我這師傅可以退休了。”
晴兒也知道現在的宋三喜成熟了,穩重了,她不用再像以前那麼的擔心我在工作上面沒有能力去應付。我們倆談過了工作上面的事情,就把話題拉到了感情上面,說着說着,兩人就心有靈犀的感覺到對方的需要。
很久沒有和晴兒在電話中恩愛了,我們兩人不用明確的跟對方說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兩人聊着感情上面的事情,就聊到了夜裡的生活。於是,我們就在電話中雲雨着,享受着精神上面的歡悅,用心靈去感受對方的存在。
春季的時候,我把媽媽接到了嶺南,一家人在嶺南過年。在我們的老家,只要到了春節和清明節,都要去給自己去世的親人上墳。我在大年初一的上午,帶着俊俊去了江嶺的墓地,站在她的墓碑前,我用手輕輕的拂去碑上的塵土。
這一刻,讓我想起了在我們老家的那個小鎮賓館中,就那一天的晚上,江凌爲我留下了身邊的這個孩子。
天空中,飄着小雪花,帶着幾分刺骨的寒意。俊俊緊緊的拉着我的大腿,看着這座墓碑,他的記憶中,似乎自己有一位親生的媽媽已經離開了他,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位媽媽就躺在這地下面,我們再也無法和她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