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辛子軒不知爲何忽地勃然大怒,命令手下的“家丁”們把高亮和葉晶晶扔到海里去,情況危急,我來不及考慮就給辛子軒跪下懇求他放高亮一馬。辛子軒把我扶起來,與我四目對望,我討好地仰視着他,心中經歷着矛盾與衝突,片刻,他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對我說道:“小諾,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求我!既然你求我……”說完這番話,辛子軒轉過身,趾高氣揚地朝着海面上的一衆“家丁”們下命令,讓他們停止了“海祭”。
這件事情還沒完,突然間,其中一個四肢發達的“家丁”對辛子軒問道:“小老闆,就這樣放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辛子軒一臉驚訝地“哦”了一聲,接着客氣地問那個壯實的家丁有何高見。
壯“家丁”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腦門,獰笑着回答:“小老闆,這小子長得一張俊臉,一定是騙了不少女孩子,我看不如在他的臉上劃一刀?”說完,他真的從褲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子,看起來像是水果刀之類的。
聽了這樣混帳的話,我怒從心上起,不經考慮地凌空起飛腳,一腳揣在壯“家丁”的大腿上,痛得他哎呀一聲慘叫,趁他沒留神,我迅速從他的手上奪過小刀子,使勁拋向海面,一轉身,我指着辛子軒和他的家丁們怒喝了一句:“辛子軒,你怎麼可以縱容你的手下爲非作歹呢?!信不信我向卓阿姨告你的狀?!”插一句,卓阿姨是辛子軒的親媽卓芳華女士。
辛子軒愣了一愣,隨即嬉皮笑臉的迎上來,對我說道:“不要啦,你怎麼可以向未來婆婆告狀呢?”
我沒好氣地呸了一聲,繼續教訓他:“辛子軒!難道你進入辛氏集團半年,就學會了撩事鬥非嗎……”辛子軒像條死狗似的點頭認錯,總算讓我把勢頭逆轉過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最後辛子軒作出了讓步,只是把高亮和葉晶晶逐出派對現場。
幾經周折,這場鬧劇終於告一段落,我站在半山腰的瞭望亭邊,俯視相親派對的主會場,在北沙灘上,成千上萬盞閃爍奪目的彩色燈泡把夜空裝點得如同白晝,這時樂隊正演奏着熱情火辣,撩人心絃的拉丁舞曲,從森巴、曼波,到倫巴、恰恰,把浪漫旖ni的氣息飄散在每一個角落,燻人欲醉,篝火旁邊,酒醉飯飽的人們縱情歌舞,腰肢扭動,樂極忘形,從遠處看就像無數只上了發條的蚱蜢。
我擡頭仰望天幕上的一鉤新月,耳邊傳來隱隱約約的浪濤聲,這一靜一動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彷彿間有種被歡樂遺忘的孤獨感,這種感覺是痛入骨髓的,驀然轉身,接觸到辛子軒火辣辣的目光,他的眼底裡涌動着情慾的暗流,在偏僻無人的空氣裡顯得觸目驚心,我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我渾身打了個激靈,毛管都豎起來了,想了想,我邁開腳步向着人羣聚集的方向逃跑,可是,跑了十來步就被他從後面追上了。
他抱緊了我,不解地問我:“小諾,你要去哪兒?”
我遙指着熱鬧非凡的北沙灘,回答:“我想去那裡跳舞。”
辛子軒笑了笑,對我說:“跳舞有什麼好玩的,人擠人的,還不如在這裡享受二人世界?”頓了頓,他指着不遠處的一排頗具熱帶風情的度假木屋,對我說:“小諾,其中一間度假屋是我專用的,我們到那裡坐一坐,怎麼樣?”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情慾的渴望。
我使勁搖頭,避重就輕地說:“我想到海邊吹吹海風。”
他再接再厲地說道:“我陪你去吧?”
我還是搖頭,說:“不必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說着,我試圖從他的懷抱裡掙扎出來。
大概是我的推三推四惹怒了他,他箍緊我的身體,對我低吼:“小諾,你要逃避我到什麼時候?這樣的折磨,遲早會把我對你的感情消耗殆盡的,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嗎?”他的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無奈,內心的煎熬溢於言表。
類似這樣的話,我不是頭一次聽到的,然而從辛子軒的嘴裡吐出來,卻讓我心慌意亂,悵然若失,我的腦子裡一片混沌,複雜的,矛盾的想法糾纏在一起,連一句話像樣的話也說不出來,嘴裡無意識地呢喃:“子軒,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辛子軒愣了一愣,激動的臉龐顯得有些扭曲,突然,他低吼了一句:“好!既然你不明白我在說什麼!那我就親自做個DEMO(演示)給你看!”吼完,他用力把我推到一米外,指着我的鼻子,像是宣戰似的說道:
“程諾小姐!我現在就到北沙灘上隨便找幾個美女陪我跳舞!你如果吃醋了,歡迎你跑來沙灘上告訴我這個好消息,否則,我願意退出,我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說完這句話,他撒起長腿,朝着這次相親派對的主會場(北沙灘)狂奔而去。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視線鎖定在辛子軒消失的方向,我以爲他會像往常那樣跑開兩三分鐘,很快氣就消了,便會跑回來找我,然而,這一次他很久也沒有回來。
我不由得浮想聯翩起來,腦子裡呈現這麼一個場面,辛子軒和幾個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大跳貼身舞,這些美女到底都有誰呢?是鍾馨音?其他女孩子?我不敢接着往下想,就憑着辛子軒那種令人嫉妒的綜合條件,別說幾個美女,幾十個、幾百個都不在話下。想到這一點,一股強烈的醋意頃刻間涌上胸口,又酸又澀,縈繞心間,揮之不去。
這是一個無可避免的時刻,魚與熊掌不可得兼,何況我已經二十六歲了,走到了人生交叉點上,我想讓心境平靜下來,不想再迷失在情感追逐的迷宮裡。
打定了主意,我極力保持自我剋制,爲了沖淡心裡的醋意,我甚至拿出手機給正在荷蘭的顧晨楓(韓晨)打了個長途電話。由於時差的原因,顧晨楓這時正在午休,我沒話找話地問他在荷蘭的這些天都幹了什麼事,吃了什麼好東西,極盡無聊之能事。
顧晨楓在電話裡頭笑着問我:“小諾,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你說說看,我替你想想辦法。”
聽了這麼貼心的話,我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我極力壓抑着鼻子的酸楚,我故作輕鬆地回答顧晨楓:“像我這樣大大咧咧的女人會遇到什麼難題呢?我只是想你就給你打個電話。”頓了頓,我不知爲何說了這一句:“阿晨,我好想你啊,我實在不能再等五六天了!你能不能明天就回來呢?我要儘快見到你!”
顧晨楓在電話那端誇張地笑了起來,笑完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好吧,我參加完下午的會議就去訂機票!爭取明天能讓你見到!”他沉默了少許,然後神秘兮兮地說道:“親愛的,我有一個巨大的驚喜要送給你!”
一聽到有巨大的驚喜,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勾住了,忙不迭追問是什麼驚喜,顧晨楓笑而不答,似乎要吊我的胃口,他越是不肯說,我越是鍥而不捨地追問。就這樣,我拿着手機,一邊和顧晨楓磨嘴皮,一邊無意識地跺腳撒嬌,聊着,笑着,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更將剛纔和辛子軒發生的摩擦忘記得一乾二淨,當然了,這就是所謂的“情感轉移大法”,是每一個女人都必須掌握的生存技巧。
當我打完了“電話粥”,合上了熱得發燙的手機,定一定神,猛然發覺我的身旁站着辛子軒,月色下,他用冒火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我似乎能感受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殺氣,不由得汗毛倒豎,我戰戰兢兢地問道:“子軒,你怎麼又回來了?”
辛子軒沒有回答我,依然用那種倔強而受傷的眼神逼視着我,我無地自容,我顫抖着聲音說了一句:“我去附近轉轉,拜拜!”說完,我邁開腳步想溜之大吉。
冷不丁,辛子軒一手扯着我的馬尾辮子,把我拉了回去,不等我反應過來,突然間,一下響亮的巴掌聲落在我的臉頰上,震得我整個人呆住了,感覺從臉頰傳來一陣火燒的耳鳴,猶如幾百只蒼蠅鑽進我的耳朵裡。我摸着自己的臉,愣愣地注視着辛子軒,他的身體向前動了一動,又停住了,似乎在猶豫什麼,我甩了甩頭,定一定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捱了辛子軒一個巴掌。
我向後退了兩步,自嘲地笑了一笑,然後用一種很平淡的聲音對辛子軒說:“這很公平嘛,我辜負了你的感情,你打了我一巴掌,咱們互不相欠了!”
說完這句話,我聳了聳肩,就在轉身離開的一剎那,我的身體被辛子軒緊緊抱住了,我聽見他在我的耳邊依依不捨地呢喃,聽起來是那麼哀怨動人,纏mian悱惻,這使我心底那一份虛榮心又冒出來了,我幾乎要繳槍投降了,在最後的關頭,我鼓足所有的定力,勸說道:“子軒,這又何苦呢?愛情又不能當飯吃。”
辛子軒沒有接話,轉而向我道歉,問我的臉頰疼不疼,我想了一想,把話題又繞了回去:“子軒,如果你不嫌棄,我和你永遠都是好朋友。”話剛出口,我才記起這句話是昨天辛子軒用來拒絕鍾馨音小姐的,現在被我現學現賣。
辛子軒冷哼了一聲,換了個話題問我:“我問你,你剛纔爲什麼給阿晨打電話聊天?難道你害怕我會把你的心偷走?所以急着向他彙報思想?”
我嘴硬地回答:“哪的話,我是想起來就打。”
辛子軒“哦”了一聲,又轉了個話題審問我:“小諾,我再問你,你是不是伸長了脖子盼着高亮和蘇玉寶離婚?”
我矢口否認,辛子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罵我:“自欺欺人!你在潛意識裡引誘高亮!你想拆散高亮和蘇玉寶?!”
我輕輕推開辛子軒一點,反駁道:“我幹嘛要這麼做呢?這樣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絕對沒興趣!”
辛子軒撇了一下嘴,沒好氣地說道:“別裝蒜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跟蘇玉寶是情敵關係,當初蘇玉寶靠着財勢贏了你,你心裡一直不服氣,所以……”
既然被他看穿了,我索性坦白道:“那又怎麼樣呢?他們總是吵吵鬧鬧的,離了就離了唄,說不定比現在這樣強一點。”
辛子軒又撇了一下嘴,突然戳了一下我的腦門,責備道:“哼!你倒說得輕鬆,萬一高亮離了婚來找你,你會不會跟他結婚?”
我想了想,模棱兩可地回答:“不知道啊,我從沒想過這一點。”
辛子軒幽幽地注視着我,半餉,嘆一口氣說道:“哎!你這個心口不一的女人,我真拿你沒辦法。”說完,他收緊了雙臂,用力一箍,我痛得幾乎要窒息了,只好哀求道:“子軒,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再說,熱死了!”
沒想到,他突然把我逼到石柱上,拉開我的風衣綁帶,把一隻手伸了進去,在裡面肆意搜索,我掙扎,說時遲那時快,他已經捧着我的胸脯,使勁地揉搓起來,我還是不合作地掙扎反抗,他急了,咬住我的耳珠使勁地吮吸了幾下,剎那間,一陣說不出的快感直衝上大腦,我身不由己地仰起頭低喚,緊接着,我聽見他在我的耳邊,用一種嫉妒而挑逗的聲調問我:“小諾,剛纔高亮是不是這樣對你的?”(省略了一百多字)
我渾身發燙,我喉乾舌燥,依偎在他的胸膛裡嬌弱地呢喃:“哪有啊。”
他悶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嘴脣開始在我的脖子上游弋……(省略了幾十字)
無巧不成書,就在這時,從山坡下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奔跑聲,聽起來應該有幾個人正在往這邊跑,我扭着頭,拉長視線看,隱約地看見跑在前面的人是鍾馨音小姐,她的後面還跟着幾個人,有男有女,這些人我在小狗婚禮派對上見過,我慌了,提醒正在吃豆腐的辛子軒:“子軒,有人來了!快停手!”
辛子軒愣了一愣,隨即把我的風衣裹緊,然後驚魂未定地環顧四下,問道:“誰啊?是誰來了?”
當辛子軒說完了這句話,鍾馨音等人已經奔跑到瞭望亭的不遠處,放緩了腳步,鍾馨音衝着這邊罵咧咧地說道:“辛子軒,剛纔明明是你叫我找幾個車模陪你跳舞的,怎麼突然又開溜了?是不是嫌她們不夠漂亮啊?”她一邊說,一邊向我揮手打招呼,我也故作鎮定地向她問好。
辛子軒揉了揉頭髮,一臉滑稽地回答:“別誤會,她們都很漂亮,不過我無福消受。”
鍾馨音輕輕一笑,走到辛子軒的跟前,在他的胸膛上錘了一下,打趣地問道:“爲什麼呢?難道你是性無能嗎?”
聽了這句話,衆人同時大笑,我也忍不住撲哧一笑,辛子軒捏緊我的腰際,低着頭注視着我的眼睛,問道:“小諾,你替我回答這個問題吧?”
我掩住嘴笑個不停,心裡想:這樣帶着圈套的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呢?
鍾馨音俏皮地笑了笑,說道:“呵呵,我要跑去告訴大家這個激動人心的秘密!原來辛子軒是個太監!”
聽她這麼一說,我衝口而出道:“不是啦,我證明他不是太監!”話一出口,我意識到自己中套了,連忙掩住不受控制的嘴巴,只見她們抱着肚子狂笑起來,而辛子軒卻一臉壞笑的看着我,目光裡充滿了得意之色,我愣了愣,隨即用拳頭捶了他一下,他順勢把我摟進懷裡,在我的臉頰上旁若無人地啃了起來。
鍾馨音拍了拍辛子軒的肩膀,然後滑稽地說道:“老大,你躲在這裡泡妞不要緊,但是整個沙灘上的人都在等着你去玩遊戲拿大獎!!”插一句,這個相親派對的壓軸節目是【釣金龜遊戲】,鍾馨音小姐負責去洽談獎品贊助。
我條件反射地問她:“阿鍾,你去拉了什麼好獎品回來呢?”
鍾馨音睜大激動的眼睛,一氣呵成地念出了獎品清單:“譁!我實在太猛了!有我們公司送出來的汽車,還有辛氏集團送出來的現金200萬!還有你們JK集團送出來的小洋房!還有蘇少龍先生以個人名義……”話音未落,她身後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舉手歡呼,那種興奮雀躍的表情就像是參加籌款晚會似的!
我驚訝得眼珠子都凸出來了,轉過臉,低聲埋怨辛子軒:“玩個遊戲送200萬?!你是不是錢太多花不完?!”
辛子軒聽了我的話,隨即對鍾馨音她們說道:“既然我老婆心疼那200萬,那我們辛氏集團就送幾支圓珠筆算了!”
話音剛落,衆人齊齊發出一陣噓聲,還痛罵辛子軒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婆奴(妻管嚴)。玩笑開完了,鍾馨音催促大家快點趕到主會場,辛子軒“哦”了一聲,拉着我的手,朝着山坡下的主會場飛快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