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付潔的舉動,卻讓黃星十分感動。
付潔其實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務實正統的人,對待弄虛作假的行爲,往往是不屑一顧。但或許是考慮到了上次自己醉酒出醜一事,她不惜打破了自己的做事風格,以避免重蹈覆轍。
一瓶白開水,讓原本已經有些醉意的黃星,重新燃起了信心。自我寬恕了一番之後,他開始投入到激烈的戰鬥中去。
當然,他今天的目標是拿下白玉唐。一切的中心,都要圍繞這個基本點着手。
付貞馨也已手持紅酒向白玉唐敬了酒,付貞馨嘴巴甜,一口一個姑父一口一個姑父,叫的白玉唐合不攏嘴。多喝幾口,也是在所難免。
但說實話,黃星拿着白開水敬酒,的確有那麼一點心虛。
白玉唐酒量再大,但是經過了這一輪較量之後,也已經有了些許酒意,精神亢奮,目光如炯。
黃星遞過去一支菸,自己也叼上一支,說道:“姑父,再敬你!”
白玉唐笑了笑:“又敬?”
黃星強調:“你是主角,不敬你敬誰呀?是吧姑父?”
“那倒是,那倒是。”白玉唐得瑟地一揚頭,端起酒杯,在手中嫺熟地轉了轉,呢喃道:“這酒,的確還不錯。”
黃星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劉哥拿來的酒,特供酒,能差得了?”
白玉唐若有所思地道:“看來他還真是……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咦,你怎麼會認識這麼了不起的人物呢?”
黃星頓時愣了一下,他總覺得白玉唐的話,有些怪怪的。
“我……”黃星支吾地道:“偶然,偶然嘛。劉哥跟人合夥開了一家保安公司,自領大隊長一職。這不,付貞馨的總部需要一些保安,跟他談合作,我就跟着認識了。”
白玉唐道:“是這樣。看小劉這人品,絕對沒問題。用他的保安,我是一百個放心。”
黃星倒是有些納悶兒,這劉呈和給白玉唐下了什麼迷魂藥,僅僅是敬了個酒,就讓白玉唐對他如此信任?
但轉而一想,自己初識劉呈和時,也不是與白玉唐相同的境遇嗎?
劉呈和不是凡人,他身上具有着一種不可名狀的魅力,能夠帶給人威嚴和信任。
黃星和白玉唐又幹了一壺酒,黃星藉機說道:“姑父,我想請你幫個忙唄。”
白玉唐一驚,追問:“怎麼……什麼忙?”
黃星略一思量,說道:“我和付潔的事兒。我……”
白玉唐打斷黃星的話,一擺手說道:“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
“爲什麼?”黃星追問。
白玉唐瞄了一眼一言不發的付潔,湊近黃星耳邊,說道:“我沒法幫。現在講究自由戀愛不是?再說了,我又不是付潔的父母,我也沒有權力干涉她的選擇。就算是……”
他止住了後文,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陷入了沉默。
黃星強調道:“我想姑父肯定是誤會了。我可不是讓你給付潔下命令。我是想,能否替我……替我在付潔父母那裡,美言幾句?也就是說,旁敲側擊一下。姑父你是不知道啊,現在,付潔的父母對我很有意見,我……我……我沒辦法呀。”
白玉唐嘴角處涌動出一絲暗喜,卻又佯作震驚的樣子:“噢?爲什麼會對你有意見?”
黃星心想,你還揣着明白裝糊塗。但嘴上卻說:“就是因爲……那次……喝醉了鬧騰……他們說我是酒鬼,不配當付家的女婿。”
白玉唐恍然大悟般地道:“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個事兒。對,他們倆的確不看好你。不過,我也暗中幫你了,也勸了他們,沒用。”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對於白玉唐的虛僞,他有些生氣。明明是你故施詭計,想要破壞我與付潔,然後趁虛而入。竟然還裝的跟沒事兒似的,還美名其曰暗中給予了幫助……我呸!
“你得幫啊,姑父!”黃星淡定了一下情緒,說道:“誰都知道,你在你們親戚朋友當中,威信極高……”
白玉唐輕輕一笑,打斷黃星的話:“這倒是。”
黃星道:“所以你得救救我,姑父。這事兒,只有你能幫我!”
白玉唐狠狠地抽了一口煙,說道:“怎麼幫?禍是你自己闖的,已經在他們心目中根深蒂固了。我要幫,只能起反作用。”
黃星搖了搖頭,試探地追問:“那姑父要怎樣才肯幫我?”
白玉唐一臉無奈:“關鍵是,怎麼幫法?”
黃星強調道:“剛纔我也說了,姑父在你們這個家族當中,還有親戚朋友當中,一言九鼎,具有很高的威信。只要姑父肯爲我費幾句脣舌之力,我想……我想付潔的父母,即便不能完全原諒我,也不會再像現在這樣,阻止我和付潔的交往。”
白玉唐低下頭,用手揉了揉鼻樑,搪塞地道:“這事兒……這事兒有機會,有機會我一定……”
黃星打斷白玉唐的話:“不能再以後了,姑父,再晚就來不及了!”
白玉唐皺了一下眉頭:“這麼急?”
黃星故意道:“姑父,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付潔父母爲了讓付潔和我早點斷絕關係,已經開始四處給她張羅親事了!據說有一個……叫什麼醫生的,一個醫生……這幾天就要安排給付潔見面兒!醫生不得了啊,萬一他是心理醫生,把付潔催眠了……後果不堪設想。你知道嗎姑父,我瞭解,有一些心理醫生可了不得了,能夠通過催眠的方式,控制人的思想和心理。你沒看那新聞上演的嗎,一個心理醫生,竟然鬼使神差的讓……讓二十幾個女病人,同時愛上了他,淪爲了他發泄的工具……”
白玉唐聽後哈哈大笑,拍了拍黃星的肩膀,笑說:“你想多了想多了,不是醫生!是怡聲,人名。”
他不慎中泄露了天機。
“怡聲?”黃星故裝糊塗:“什麼意思?”
白玉唐道:“人名!這個跟付潔見面的,哪是什麼心理醫生,他是個……是個公務員,公務員……在政府部門上班。你從哪兒聽說了,他成了醫生了?”
黃星故意裝作恍然大悟地道:“噢是這樣!怡聲,不是醫生?是人名!哇,還是個公務員?”
白玉唐點了點頭:“是。”
黃星心中暗喜,正所謂酒後易失言,這白玉唐雖然號稱千杯不醉,但是在自己的接連攻擊之下,卻也已呈半醉狀態,自己只不過是略施話術,便引他上了套。
黃星繼續深入地往中心處引領:“喔……喔?姑父……你……你也知道這件事?”
白玉唐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面色略顯收斂地道:“知道,知道。知道那麼一點點。”
黃星道:“這可不是一點點了!唉,這個什麼怡聲……真是我的心頭大患啊!姑父,我說我該怎麼辦?”
白玉唐用手揉了一下臉,搖了搖頭:“沒辦法。”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扭頭瞄了一眼付潔,虛張聲勢地說道:“姑父,我和付潔,現在有天時有地利,唯缺少人和。而這個什麼怡聲,也同樣是有兩樣,有天時有人和,但他缺少地利。當然,他具有的,是一半的人和。”
白玉唐狐疑地追問:“爲什麼會是一半兒的人和?”
黃星強調道:“因爲他有的是付潔家裡人的認可,卻還沒有得到付潔的認可。所以只能說是一半人和優勢。我也一樣,我其實也是一半人和。”
白玉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挺深奧。那你的意思是,你們倆……勢均力敵?”
勢均力敵!
這四個字,一下子戳中了黃星的內心。
自己與付潔相愛數年,一個未曾謀面的情敵,還沒出場,便已經與自己勢均力敵,可嘆,可笑!
黃星開始做進一步試探,展露出一副憤怒的表情,問白玉唐:“姑父,你說,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敵人,我該怎麼辦?”
這句話,令白玉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無法回答。一方面,那個白怡聲是他的親侄兒;另一方面,他現在還不想讓黃星知道這個真相。
儘管他不知道,黃星已經知道了。
白玉唐在思量片刻後,說道:“你呀,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黃星追問:“什麼辦法?”
白玉唐一字一字地吐出:“以……靜……制……動。”
“好主意!”黃星一拍桌子,把白玉唐嚇了一跳。
此時此刻,黃星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緊接着,黃星凝眉豎目地補充道:“不過,姑父,我想改一改,以靜制動肯定不行,那我和付潔就真的沒有希望了。這不相當於拱手相讓嗎?我要把它改成……以……動……制……靜……”
白玉唐一頭霧水:“什麼……什麼是以動制靜?”
黃星嘴角一橫,霸氣外露地道:“顧名思義!就是趁他現在還沒跟付潔見面,先給他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難而退!”
白玉唐一臉鐵青,情不自禁間,竟然喊了一聲:“你……你敢!”
此言一出,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