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猛然間便猜到,這份請柬,應該是肖燕發來的!
她最近除了對付鑫夢商廈,也不少在商業圈也沒閒着,據傳,已經先後有好幾家中大型商超,甚至是餐飲企業,遭遇了肖燕或明或暗的威脅。
很明顯,她的商業計劃,正在緊鑼密鼓地實施着。
由此也可以推斷出,她那所謂的美食城,和大型商超計劃,已經步入了軌道。
那麼這份請柬,極有可能,與肖燕新商超營業有關。
於是黃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付潔卻搖了搖頭:“你說對了一半,可這份請柬呢,並不是新項目營業,而是,讓你和我……算了,你還是自己看吧。”
噢?黃星愣了一下,這才翻開請柬,看了下上面的內容。
果然,自己判斷略有偏差。肖燕在請柬上提到,將在大年初三舉行慶典,慶祝燕和集團的正式成立。
燕和集團,難道就是肖燕口中已經畫了很久的那張大餅?
大型美食城,大型商超。餐飲、娛樂、購物與一體、規模空前宏大的商業王國!
這名字起的,倒是不怎麼高端。但卻是別有一番用心。因爲燕和,是她與她老公名字各取一個字的結合。把燕放在前面,這說明這家集團,將會由肖燕主刀。
黃星輕嘆了一口氣:“這肖燕也真夠摳的,我們兩個人,她只給了一張請柬,把我們名字,全寫上了。”
“節約嘛,這是。”付潔開了句玩笑:“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選在大年初三晚上。看來,你和我,還要去各添一套衣服,這麼盛大的一個晚會,肯定會有很多來自全國的有頭有臉的商業人士參加。”
黃星皺了一下眉頭:“她這樣對我們,我們還要參加她的……什麼慶典,這不是自打耳光嘛。”
付潔強調:“去,爲什麼不去?她來我們捧場,我們當然也給去給她捧場。”
黃星恍然大悟地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付潔打斷黃星的話:“別亂猜。肖燕心不正,我付潔卻不是那種人。就算是報仇,也不是現在。”
黃星試探地追問:“你說,那誰……餘總會不會去?”
付潔搖了一下頭:“我哪裡知道。餘總的地位,自然不用去顧忌一個心血來潮的肖燕。不過,我們必須得去。不爲肖燕,也算是間接地維護一下我們的一些大客戶罷。”
黃星道:“什麼意思?我們的大客戶……”
付潔道:“你這腦子!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卻轉不過彎兒來。你難道不知道,來鑫夢商廈消費的,都是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的親眷,他們當中,肯定有很多人攜帶親眷,也就是我們的大客戶,前去赴約。”
黃星點了點頭:“那倒是。看來,我們是有必要去給她捧這個場。不過……我倒真想,給她弄出點動靜來,否則我這心裡就是……”
付潔強調道:“你可別動什麼歪心思,咱們這次,是友好赴約。”
“好吧好吧,就依你。”黃星這樣說着,心裡卻總覺得,不借這個機會,實施一點報復手段,難平心中之憤。
付潔擔心黃星還會背後使手段,於是又囑咐了一句:“記住,千萬別揹着我搞小什麼小動作。”
黃星說了句:“好!”
付潔一揚手,說道:“行了,就這些,你回家呆兩天吧,我在這邊盯兩天。”
黃星將腦袋湊過來,試探地問了句:“要不……要不你跟我一塊……一塊回家過年?”
“得了吧你!”付潔道:“我這一攤子事呢。回去了,代我向叔叔阿姨問好。還有,幫我買點禮品什麼的,就說是我買的。回來把錢拿給你。”
黃星笑說:“見外了不是?咱倆誰跟誰呀,拿什麼錢。對了,我希望你儘快把稱呼……改改。”
“什麼稱呼?”
“還能什麼稱呼,老叫叔叔阿姨的,也不是這麼回事兒。你得叫……跟我一塊叫。”
“去你的!想什麼呢你?”
“你要答應我,等過完年,咱們就好好研究一下……嘿嘿,你懂的。”
“哪有時間呀,哪有。你要是等不及,那就再找個唄,反正你現在有錢有房的,還是總經理,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
“你……付潔呀付潔,你怎麼……說話這麼傷人呢。你說我,我離婚這麼久了,好不容易碰上你,這幾年的感情,我白投入了?告訴你,想甩掉我,門兒都沒有!我心裡,就認定你一個!”
“說的還挺慷慨激昂的,行了行了,此事後議。走吧走吧,抓緊的,天天看見你都見煩了,讓我眼前也清靜兩天。”
“什麼……你……”
付潔乾脆站了起來,上前推了黃星一把。
黃星不忍心就這麼走了,心裡一思量,順手就把辦公室的門,用腳給關上了。
“你……你關門幹什麼呀?”付潔疑惑。
黃星聲情並茂地說道:“付潔,兩天呀,兩天見不到你,我這心裡得有多難過。來來,給我留點兒想念。這裡,這裡。”黃星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付潔哪能看不出他的壞心思,用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行了沒,留了。”
黃星搖頭:“這哪行!來點兒實際的!”厚着臉皮,主動地將臉湊到付潔嘴脣邊上。
付潔一陣苦笑:“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這麼任性。”
黃星扭捏着身體,索要着:“你就讓我任性一回唄。”
付潔眼睛一瞪,沉默了須臾,忍辱負重地,用嘴巴在她臉上,留下了輕輕一吻。
如春風拂面,黃星整顆心,都酥了。
但不等付潔反應過來,黃星馬上又朝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如飲芳醇,久久陶醉。
付潔摸了一下臉:“你幹什麼這是?”
黃星一揚頭,強調道:“來而不往非禮也!”
付潔善意地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你這明明就是非禮!這是在辦公室呢,你收斂點兒行不行,真是個無賴。”
“哎呦哎呦……”黃星故作疼痛狀:“這回留下念想了,你這手勁兒……哎呦……”
付潔一愣,關切地問:“真……真扭疼你了呀,我沒怎麼用力呀。”
“可不嘛。”黃星虛張聲勢地道:“估計……估計這胳膊青了,腫了,都。哎呦我地媽呀,我小時候考試不及格,我媽也不捨得這麼用力扭我。”
付潔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我以爲扭下沒多疼的。”
黃星撫着胳膊,像是從前線上剛打完仗負傷的傷員一樣,乞求地望着付潔:“真疼,你得……你得補償我。”
付潔眨巴着眼睛問:“請問,怎麼補償你呀?”
黃星翹了一下嘴巴,做出暗示。
付潔哪能看不出黃星的壞心思,伸手就在他另一隻胳膊上輕輕地扭了一下:“這就算補償了,兩隻胳膊一塊疼,算是相抵了,中和了。就不疼了。”
“這麼殘忍啊?”黃星連連叫苦。
付潔推了黃星一把,催促道:“好了好了別膩歪了,快走吧,咱爸咱媽盼着你回家呢。”
黃星一怔:“等等,你……你剛纔說什麼?咱爸咱媽?”
付潔趕快強調道:“你可別多想啊,我就是打個比喻,表達一下……”
“我懂我懂!”黃星美滋滋地打斷付潔的話,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然後扭頭開門,閃人。
付潔望着黃星離開的背影,嘟了一下嘴巴,輕聳肩膀,呢喃道:“跟個孩子似的,有時候還。不過,蠻有趣的。”
黃星開着車,到商場裡面買了一些年貨。
但他突然記起了張文雪一家人。如果張文雪那天說的是真的,那麼也的確很可憐,擔心王仁奎報復,一家人無依無靠地躲到了濟南。
權衡再三,黃星給張文雪那裡,送了一些年貨過去。
然後才驅車回家。
路上,黃母打來電話,沒等黃星開口,便急切地說道:星兒到哪兒了?我告訴你,你回來的時候,把車開遠一點,還有,別透露你在濟南幹什麼,就說……就說是打工的就行了……
黃星甚是不解:爲什麼呀媽?
黃母強調道:人家今天電視臺的工作人員又來了,說是……說是那大明星明天就到咱家來了,爲了節目效果,咱們家要……要那個……
黃星道:裝窮是吧?就是裝的越窮,越能引起反差對比,越能說明這大明星參加節目,是多麼多麼的不容易。
黃母道: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前幾天回來的時候,咱們家傢俱都換成舊的了,你忘了?
黃星苦笑:有意思嗎,自欺欺人啊,簡直是。行,你和我爸上一回電視不容易,我這個當兒子的,一定配合。
黃母道:真是個好兒子。你爸和我呀,這幾天激動的都睡不着覺。上電視了嘛,要。哎呀,對了,人家今天節目組的人,還給送了一些年貨過來呢,真有心。
黃星強調道:他們是別有用心,什麼都是爲了收視率,爲了博眼球。用咱們的貧窮,來襯托那大明星的高尚品格。你還……
或許是考慮到了什麼,黃星沒有把話說的太透。畢竟,父母上一回電視不容易,他們高興,那就是好事。
回到家後,黃星放下年貨,跟父母說了一會兒話,便開車去了縣城。
找了一個掛滿了‘賠本大甩賣’‘原價二百現價五十’等標語的小服裝門頭,停下車。
畢竟,自己這身行頭價值近萬元,爲了讓父母高興,配合節目組彰顯貧窮的指導方針,他必須要換一身樸素一點的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