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我站在他的門口,面前的張軍老伯眉頭可是皺了起來,一副有些不想理我的樣子,但是,這神色裡卻又明顯的是在說着些什麼東西似的。
“你是誰?”張老伯問道。
聽着張軍老伯對我的詢問,我也不遲疑。直接就把先前在相片館裡重新合成好的照片給拿了過來。
我把照片直接拿給了張軍老伯看。本來他也還是一副非常狐疑的神色望在我的身上,打量着,大概也是想知道我這人今天此來到到底是在打着什麼主意的。可是,當他見到我手中照片的時候,原本還狐疑的神色猛的一下就變得非常吃驚的樣子。
見到這,我也算是確定自己找對人了!
“張老伯,我來這裡,是爲了找侯春花老人家的。我只是捎帶一句而已,話帶到。我就離開。”
我一副誠懇的口氣道,暫時我也不知道侯春花老人跟張軍老伯之間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他的鄰居只說家中就一位老人。
是侯春花老人又跟張老伯離婚了,還是她已經去世了?
腦袋裡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的目光卻一直都望在張老伯的身上,希冀從他的身上得到答案。
而就在我這樣想着的同時,很快的,張老伯的目光再望在我的身上,神色裡,也顯得很是複雜的樣子。
沉吟片刻,他這纔對我道:“王大哥讓你來跟她傳話是嗎?”
我點了點頭,這是我剛剛說過的。
“唉,要是有話說的話。真不應該這麼長時間,應該早點來纔對的。”張老伯言語之中,似乎頗有責怪之意。
只不過,在說着這些的時候,顯然,這種話我是有些聽不懂的,莫不是責怪王老爺子在侯春花老人不在的時候纔來找過來?
經歷過許多事情,其實我對生死這種事也都已經看淡了。並且,在這些問題上,其實我更多的則是想着只要把話帶到的話,別的事我真的不用再來多管了。畢竟,現在在時間上,我可是真的不多,要是能早點把話帶到的話,說不定我現在也還能趕上飛機直接飛到雲海那邊去,次日正好跟着沈妍以及衆人一起,這樣纔是最好的。
心頭這般想着,我很想催促着張老伯跟我把話說的更清楚明白些,但見到他的這副模樣,我也還是沉着了下來。在對方這般沉思想着事情的時候,我可不易前來打擾的,這可是非常不禮貌的行徑。
就在我這邊等着張老伯的回話時,沒片刻,張老伯也再一陣嘆息,這纔對我再道:“你先跟我來吧!”
聽着張老伯如是說,我自然沒有二話,直接就跟着前行去了。
見到眼前的這副情景,其實我的腦袋裡也已經算上有了答案,畢竟世事無常,而且,衆位老人也都是在這個年紀上了。
人生這麼長時間裡,要是真的不幸遇到了什麼事的話,只能說是自己的不幸,而這種不幸,也是沒得辦法的。而有些不幸則是自己作的,所以,能控的自然是要控,而不能控的則沒有辦法。
心頭想着種種,跟着張老伯的步伐朝前不斷的行走着過去,而且,我們所朝行的方向剛開始還是朝後屋的方向走着。
可是,走着走着,我也意識到了問題。
這不對啊!
張老伯竟然開始又轉圈的朝回走了,而且,這邊走過的路線,也正好是朝他自己家行過去的。
要是隻回他家的話,也沒必要來兜這麼一大圈子吧?
我的腦袋裡如是想着,可是完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總覺得這其中恐怕是有些問題的,但見張老伯先行回去過後,緊接着,也就把自己剛纔帶出來溜的黑土狗給送回了家去,接着,再鎖門出來。
眼見如此,我還是不說話。
“好了,走吧!”張老伯再道。
我點了點頭,不多言語。
這次,我們可是直接就朝路邊走了過去,張老伯帶着我打了一輛出租車,車子在縣城這邊朝外行着,等到車子停了下來的時候,我要付錢,但張老伯卻始終堅持要自己出。見着張老伯在從自己的口袋裡拿着一張顯得很有年頭的手帕出來,再從中把自己精心包捲起來的錢給抽了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頭也是不自覺的有些震撼的。
張老伯堅持着,雖然只有二十多塊錢的車費而已。
這些對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但是,對張老伯從自己的手帕裡面把這些錢給拿出來時的樣子,看着真的讓人覺得有些心酸的感覺。
這種心酸的感覺,不知道再要來如何的表達,而張老伯卻完全沒有在意這些,付賬完後,也就直接離開了。
我跟在張老伯的身後,朝前行去。
這片是一片小麥田,不過,在周圍可是都一些被扒掉的農村的那種平房以及小樓房的,眼見這邊應該也是在拆遷之類的。而我跟在張老伯的身後,我們朝前的地方就是不遠處的一處麥地裡。
我不知道張老伯要到哪裡停下來,我也沒有問,而眼見着面前的這副情景,我的心頭的一些不安可是越發的強烈了。
很快的,我也就意識到了問題。
我跟着張老伯朝前行着,朝前行了有十分鐘的時間,張老伯這才停下了腳步來,而且,我們現在所停下來的地方,正是在這邊的一處土墳前面。見到這時,我的心頭雖然不甚意外,可是卻也一陣說不上來的感覺。役冬見號。
“她,就在這裡了。”張老伯再對我說道。
我一聽,也再問道:“張老伯,侯老太是怎麼去世的?什麼時候去世的?”
我這一問,就見張老伯的神色顯得很是憂傷,並且,神色中也是說不上來的愁思,說道:“她已經在這裡,大概快有四十年了。”
四十年?
我一聽,心頭也是大驚。
先前王老爺子可是跟我說過他跟侯春花老人結婚四十多年,而見着王老爺子當初說話的樣子,我當然能想的出來應該是侯春花老人對不起王老爺子的。可是,現在的這情況看來,恐怕事情並非當初的情況那樣。
至少,王老爺子說的那句原諒她了,或許就是不對的。
我的腦袋裡閃過這個念頭,也不知道怎麼的,我搞不清楚這念頭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是,就在我想到這些的同時,很快的,我的目光再望在張老伯的身上時,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看來,張老伯對侯春花老人也是用情之深的,不然的話,這目光望在面前墳前就不會這樣的深情,這樣的目光可是完全說不上來的。我的目光望在張老伯的身上,就這樣慢慢的等着,這是一段塵封的歷史,恐怕連王老爺子也都不會很清楚的。而知道這些所有原委的,大概世界上也就只有面前的這個張老伯了。
“王大概讓你帶來什麼話?”張老伯突然再對我問道。
我一聽,卻也不知道眼下說這話到底合適還是不合適,或許,這話本身就是錯的。
心頭想着這裡,我也閉上了嘴。
“張老伯,我想聽聽您說一下當年的事,我相信,其中肯定有些隱情,一些爺爺他也不知道的隱情。”說到這裡,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王老爺子的幹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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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說時,張老伯也是嘆息一聲,接着,也不顧地上的泥土,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光也還一副溫情似的望着面前的土墳,再道:“這件事,說來也就話長了,但是,王大哥可是誤會了四十年了。現在,也是該說出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