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前面的時間裡,我跟陸薇都沒有說話。
等車子行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路邊行來行往的並沒有太多人的時候,我這才把車子給停了下來。
車子這一停了下來,我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方向盤上。目光望向遠方,不知道要說什麼爲好。而這時,陸薇也慢慢的伸手來,撫在我的肩膀上,道:“你還好嗎?”
聽着陸薇溫柔的聲音,我這才把目光轉向了她。道:“薇姐,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真的是太慫包了!”
說這話,我真是想給自己一巴掌,我先前從來沒覺得自己竟然會這麼沒用過,但眼下,我卻知道,我是懦夫!
陸薇擁在我的懷裡,神色顯得非常糾結的樣子。
“王逸。你不要這麼難過了。”陸薇對我說道,“你的心思我都懂,這件事,不能全都怪你的。”
“不怪我,怪誰?”我擡起頭來,從陸薇的懷裡掙扎了起來,目光就這樣盯望在陸薇的身上。
陸薇雖然是在勸說我,我當然知道的。
但是,聽到這樣的話,我並不是心裡會好受一些,反而,我只會覺得心裡越發的難受了。明明這些就是我的錯,這孩子都是我的。不怪我難道還能怪別人嘛!
“你難道不知道,要是現在即便是從陳怡換成了你的話,我也還是不能對你馬上負責的,這不怪我,還能怪誰?”我再朝陸薇說着問着。這話雖然是說了,但又像是在質問我自己。圍妖麗才。
我當然明白,而陸薇又何嘗不知道呢?
“薇姐,你恨不恨我?”我朝陸薇再問道。
“恨?我怎麼會恨你?你的這些所作所爲,我們也都知道的,這些,也都是我們自己心甘情願的。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嗎?即便日後真的是沒有一個好的結果,但至少,我們現在是真心在一起的,這樣,也就足夠了。”陸薇對我再說道。
若是換作以前的話,這話或許能勸說的了我,但現在,我心頭除了自責外,可還真的是沒有其他半點感觸了。
“薇姐,這些都是我的錯,我知道……”
我對陸薇說着,而陸薇卻也還一直在勸說着我,我們就這樣一直說着,卻始終也都未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讓我良心上寬慰的藉口。而實際上,其實我們也都非常清楚的,在這個問題上,哪裡能會有這樣的藉口呢?
我們在路邊待上一段時間,本來天色將晚,我們又把車子停在路邊耽擱了段時間後,天色更爲黑暗。
我再發動車子,朝前行去。
等到車子停在了雲海,我這才停了下來。
雖然也是我跟陸薇難得的兩人單獨相聚,但是,對我來說,今天可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日子,我和陸薇兩人也都沒有心思來做出多餘的事。
夜,沉寂。
酒店房間裡,我和陸薇兩人也是真的沒有多說什麼話,我們兩人的腦袋裡各自在想着事情。
其實這事我也清楚,陳怡這邊我雖然沒有去,但事情就在那,我也不能裝作不知道的,更何況,不管怎麼說,我今年也算是到了陳怡家去了,那麼,陸薇呢?
先前我可是好生向陸爸和陸媽求情,這纔好不容易的徵得了他們的諒解,但現在連過年的時候我也都不過去,可是有些說不過去的。即便陸薇不跟我說這些,我也不能裝作不知道的。
可是,眼下的這狀況,我要怎麼辦?
“明天,我送你回家吧,送你到家後,我就回去。”我對陸薇再道。
“還是不要了吧,我知道你的心意,這就夠了。到了家裡,我會跟我爸媽好好的說的,到時候,你打個電話過來就行了。”陸薇對我再說道。
聽着陸薇如此善解人意的話,我自然也頗爲感動,只把陸薇給摟在懷裡,更緊了。
“還是我送你吧,不然的話,這可是會讓長輩們不高興的。”我再道。
要是隻跟今天到陳怡家的狀況差不多的話,自然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我要是跟陸薇到他家的話,一來,時間上很好安排的,二來,因爲就只有我們兩人,所以無論在何中說辭上也都更爲方便的。
不過,就在我們兩人說到這裡時,我的電話再響了起來,這電話卻是陳爸打來的。
本來陳爸和陳媽就是有我電話的,但是,因爲先前的不明確的關係,大概也是陳怡跟她爸媽的特別交代,所以,他們也才都沒有給我怎麼打過電話。但現在,既然今天也都見過,並且也還是在一派良好的氛圍裡見過的,他晚上給我電話自然也在情理當中。而且,我在見到電話的時候,其實也已經知道他在電話裡要準備對我說些什麼了。
見着這電話,我遲疑了良久,也還是沒有接下。
“要是不接的話,總歸是不太好的。”陸薇再對我道。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再道:“我現在還沒想好要怎麼回答,還是等我明天再給他回過去吧!”
我這樣說着,陸薇也點了點頭。
在眼下的這副狀況下,我確實也不適合來接陳爸的電話,要是接了他們的電話,而我在電話裡卻說不出一個讓他們滿意的答覆來,倒還不如我根本不接電話,更爲實在些。
電話的聲音終究也還是再落下,雖然我沒有接電話,但自己的心頭可實在是覺得很對不起陳家。
一夜裡,我跟陸薇並沒有多說什麼話,現在在我們兩人的面前,再多的話其實對我們來說也都是多餘的。
次日。
天色剛亮的時候,我可就已經從睡夢裡醒來了。
等我們這一醒來,可就直接朝蕪湖的方向趕去了,這一路上,本來時間上也還算的早,我又在半路上買了一些孝敬的年貨,一併要帶着過去。
雖然陸薇也說了不用,她可是早先就買了不少的東西寄到家裡去了,但我要是半點東西都不帶的話,可是非常不好看的。
等來到了無爲的保安村,見到陸爸和陸媽的時候,他們對我的態度也比之先前要好太多了。
雖然不至於非常的熱情,但也不能算是非常的冷淡,對於我來說,有這樣的一副場景,對我來說也已經算非常不錯了。
雖然我覺得也算是比較滿意了,但在這個問題上,其實我需要多做的事也還有很多。只不過,來的時候,陸薇我們兩人個人也都通過氣的,這次到她家,也不需要我待多長的時間,明天可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可不能留在陸薇家中的。
跟我在陳怡家的時候幾乎狀況是一樣的,我在陸薇家裡也就只吃了一頓午飯後,我也就離開了。
離開時,我自然一副非常有禮貌的樣子對陸爸和陸媽說着,而讓我最爲感動的是,在我離開的時候,雖然是在陸媽的一陣催促下,但陸爸確實也親自出來給我拎了一些禮物讓我帶回家去給我爸媽。
車子啓動,我在回去的路上,心頭可是一陣沉重。
先前我已經是有夠對不起陳怡的了,而現在,我又到了陸薇家裡去演了一場戲,這種事對我來說,真的是非常的罪惡感。我先前還不覺,可是車子行走在路上,我的這種罪惡感可越發的重了。
心念着先前王老爺子跟我交代的事,我並沒有馬上回去,而是轉折乘了飛機到了菏澤去了。
等我來到這邊的時候,天色已暗。
我把買來的東西送到後,見到了張軍老爺子確實是一個人在家裡的,看樣子,真心也讓人覺得一副孤苦伶仃的樣子。
雖然有子女,但即便是過年的時候子女也都不在自己的身邊,這種孤苦的感覺自然非我所能瞭解的。
本來我是順從着王老爺子的心思來探望張軍老爺子的,等我來到這邊後,我心頭也是一動,其實我也知道要是我這樣做的話,王老爺子肯定有會非常高興的,就是我把張軍老爺子也一併接到我家裡去過年。
當我跟張軍老爺子說了這事的時候,他自然也是不願意。
其實這所謂的不願意並不是心裡的不願意,而是怕給我招來麻煩,並且,大概也以爲我剛纔的話是客套話的。
我跟張軍老爺子可是好生的說了,既然在家無人陪伴,要是能跟王老爺子一起過年的話,豈不更好?
在我的好一番勸說下,張軍這才終於同意跟我一起回去。
不過,因爲我們現在時間實在是有些倉促,所以我們也還是先連夜的趕回到雲海去,我來的時候是乘飛機來的,車子也留在雲海的。要是趕着明天再啓程離開的話,在中午的這一重要的團圓飯上我們可是吃不到了。
我們在凌晨前趕到了雲海,直接就在我停車的酒店那邊開了間雙人房。
夜裡,我跟張軍老爺子也聊天許多。
說起來,這也是我跟張軍老爺子第一次聊這麼多的,雖然先前我也見她跟王老爺子聊天,但其實我當時一心只在調查着楊家傭人的心思上面,所以在這些我也就沒有怎麼太過在意的。
而現在,既然張軍老爺子跟我說了這些,我自然也陪着王老爺子繼續在說着。
其實關於當年的事,其實我並不埋怨張軍老爺子,倒是非常同情他的。我也知道當時在做出那種選擇的時候,確實讓人覺得非常的無奈,同時,當時張軍的選擇裡不僅是有對王老爺子的義,更有對侯春花老人的情。
這些,我也都明白的。
聊着天,不知覺的我們也都睡下了。
次日,清晨的時候,吃過了早飯,我們也就開車趕往老家去了。
在我回去的路上,也再接到了家裡的電話,催問我回去的。
我並不說張軍老爺子的事,只等我把張軍老爺子給帶回去了以後,等着王老爺子見到了張軍的時候,可是驚喜交加。對於這些事,我事先並沒有跟爸媽說清楚,他們見我這麼做,倒也全都沒有反對的。
特別是見到王老爺子這麼的高興,這些,自然也都值了。
張軍老爺子跟望老爺子見了面後,原本家裡一副有點冷靜的氛圍,現在可算是在熱鬧了起來。
本來王老爺子算是我們家中的人,也並不能全然算作客,不然的話,這樣也真的是有些太外道了。
而張軍老人自然是客,他跟王老爺子在一起的時候,可是談笑風生的的,兩人別提有多高興的。
先前家中雖然也是在過年,也不管怎麼說的,家中的聲音確實少了點,而現在,也算是多了一些熱鬧。
不過,這些熱鬧是多了,可我此次一行,可是更添憂慮,並且,我不知道的是,現如今雲海那邊可也有一點小小的漣漪在波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