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聯姻(四十八)
籃球臉三人正在船上緩慢地行進着,看着順江而下的阿明,都鬆了一口氣,籃球臉慘白的臉上似乎有了一些血色,此時的她也因爲能力使用過度,身子虛弱,站立不穩,在那裡偏偏倒倒,黑箭趕緊上前將她扶住。
邊上還時不時有打手之類的正四處亂逃。
牛腩也上前,隨時死死地盯着周圍,只要有人敢上前來,他就立即發出玻璃彈子。籃球臉覺得奇怪,示意黑箭:“問問到底怎麼一回事。”
黑箭抓來一個慌張的打手,質問之下,這才得知船裡已經安放了炸彈,很快就要爆炸,此時阿明也已脫險,而且隱約間看見白霜霜被紫馨帶着,看情形也應該沒什麼大礙,於是三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跟着迅速下了船,朝着人比較少的地方離去。
白霜霜被紫馨扶着,慢慢地來到船尾,此處沒什麼人,而邊上的江面上正好停着一艘小船,上面站着一個女子,正是紫馨先前的那個手下,原來她在那裡做接應,已經等了一些時間了。
紫馨和那女子一同把白霜霜扶到小船上,隨後二人揮着漿,慢慢地朝着前方隱蔽處劃去,白霜霜此時醒了過來,她見不到阿明,而自己又被帶到這麼個地方,不由得惱怒異常,她抓着紫馨,叫道:“你把阿明弄到什麼地方去了?趕緊給我交出來,否則我跟你拼了。”隨後一想起阿明先前的情形,感覺自己朦朧中像是做了個夢,跟他相距越來越遠,不知道阿明生死如何,他爲了自己,甘願犯險,最後卻落得那麼個下場,心中着實是難過,不由得抽泣起來。
紫馨見她如此,心中也是不忍,只有上前輕輕地拍着白霜霜的背,安慰道:“好了,好了,現在李先生恐怕也沒什麼指望了,咱們要做的還是趕緊離開爲好,至於其他事情,再從長計議吧。”
白霜霜一臉的痛苦狀:“不行,如果阿明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她站起身來,朝着江裡縱身準備跳下,被邊上那女子拉住,白霜霜大怒:“走開,否則我殺了你。”話還沒說完,再次遭到一下重擊,這回徹底暈了過去。
阿德此時一個人躲在遠處看着這一切,他嘴角繼續露出那詭異的笑容,隨後便轉身消失了。
船頭的炸藥開始爆炸,上面的人該疏散的統統已經離去,伴隨着陣陣濃煙,其餘的地方也跟着爆炸,此時船裡活着的人只剩下最下層那間屋子裡面的丁瑤和孟飛。
孟飛抱着丁瑤,眼神中充滿着無比的愛憐和關懷,輕輕道:“阿瑤,咱們能夠死在一塊兒,也是一種福氣,但願來世還能在一起,而且希望來世咱們都做個普通的小老百姓,跟雨溪一塊兒,過着與世無爭,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且這一世欠雨溪的,下一世好好地還。”周圍的爆炸聲越來越激烈,整個船不斷地晃動着,下面開始滲水,船體漸漸地往下沉去。
丁瑤看着手裡的照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突然她掙脫孟飛,整個人站立起來。孟飛十分奇怪:“你這是怎麼了?”
丁瑤二話不說,整個人撲在了孟飛的身上,緊接着門口開始爆炸,碎片火星四處亂飛,整間屋子迅速被爆炸產生的煙塵所瀰漫,船裡灌進來的水也越來越多,整艘船不停地朝下沉沒。
阿明一直漂在水上,他雖然意識模糊,但是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牽引着,一直朝外漂流而去,慢慢地進入了大海之中,耳邊轟轟聲不斷,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撐住,到底是處在活着的感覺中還是死去的狀態裡。
迷糊之中似乎再次進入了夢境,他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周圍完全是一團漆黑,但是看自己卻又很清楚,隨後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開始顛簸個不停,皮膚表面也跟着跳動起來,像是裡面的肌肉筋絡在不斷地往外掙扎,隨後又相互穿插交織,帶動着神經部分,一股強烈的痛楚蔓延在身體的各個部分,這種痛楚十分清晰,他想要叫喊出來,卻又叫不出來,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面的肉,任人宰割。
就這樣,阿明在這種充滿着極度的痛楚,卻又意識似乎清晰,帶着模糊的狀態下煎熬着,有些度日如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劇烈的疼痛才漸漸地弱了下來,自己那晃動着的身體纔有些停住,耳邊盡是“嘩嘩”聲響,伴隨着陣陣節奏,感覺似乎也比起之前好了一些。
“喂!你是不是已經死了?如果還沒死,那就吱個聲嘛。”一個有些稚嫩而又感覺潑辣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如果真的死了,那我就不管你了。”
阿明隱隱約約之中覺得好像有一雙手在輕輕地拍打着自己的臉,隨後有什麼東西貼近自己的胸口。那個聲音再次傳來,像是自言自語:“奇怪,心臟都還在跳的嘛,不像是死了啊,但是看這樣子,又像是在海里泡了很久。”隨後她對着阿明再次大叫了一聲。
阿明感覺到腦袋一陣嗡嗡響,突然之間腦袋一下子清醒過來,隨即睜開雙眼,徑直瞪着前方,隱約中感覺好像有個女子,正看着自己,而自己眼前迅速閃過兩道白光,只聽得那女子驚呼一聲,竟然朝後退了去。
阿明隨後閉上雙眼,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漸漸地回覆,身體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直僵硬着,手腳也能夠動起來,雖然渾身力道弱小,他記得先前自己中槍的情形,隨後就喪失了意識,後來在迷糊之中感覺到白霜霜不斷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看白霜霜幾眼,後來還有船體爆炸,孟飛和丁瑤一直在裡面,接着自己的意識開始喪失,後來就做了一個非常漫長而又痛苦,充滿着煎熬的噩夢,直到這個聲音的出現,然後自己的意識才漸漸地回覆過來,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阿明再次睜開雙眼,想要慢慢地坐起來,卻又只能稍微往上動一點,接着又往後倒去,這回感覺更加清晰,腦後軟軟地,像是沙灘,而自己倒下的時候,似乎濺起了不少的水花。
那張女子的臉再次湊了過來,這回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張少女的臉,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左右,有些稚嫩,一雙眼睛大大地,像是充滿了好奇,她皮膚稍微有些發黑,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上面還有幾塊補丁,卻抵擋不了她那充滿着朝氣而又可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