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風玖歲蹲坐在客廳沙發上生悶氣。
見她眼睛都氣紅了，姜越涼安慰了幾句：“有什麼不開心的，和男朋友說說。”
“……”
“其實我覺得吧，你哥——”姜越涼緩緩說，“跟範惑還挺般配的。”
風玖歲擡眼，沒好氣道：“你長得還像狗呢。”
“有我這麼好看的狗啊。”姜越涼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那起碼得是薩摩耶吧。”
風玖歲掃了他一眼，正想說話，就看到範惑走下樓。
範惑身後，跟着一臉不爽的風時佑。
風玖歲抿了抿脣，不太痛快地瞅了風時佑一眼。
這麼快。
她就知道，風時佑這些年玩過火了，身體肯定不行了。
估計是腎虛。
風時佑光着腳走到風玖歲面前，本想用腳提醒她讓開一點，腳卻踢在了姜越涼小腿上。
姜越涼擋了下，沒讓風時佑碰到風玖歲，把風玖歲抱到了一旁。
風時佑語氣很不好：“這麼寵着這個小鬼？明天她就能上房揭瓦。”
姜越涼笑了聲：“我的女朋友，是得我寵。”
風玖歲聽着他的話，忍着火氣說：“誰是你女朋友了？”
姜越涼盯着她，似笑非笑：“這麼無情啊，用完我，就扔了。”
“……”風玖歲瞥了他一眼，猶豫地爲自己辯解，“我氣頭上說的，你都沒追過我，沒有儀式感，不算，”
“這樣啊。”姜越涼想了想說，“要儀式感，那你等我會。”
說完，姜越涼打了個電話，開車出去了。
風玖歲也懶得管他去了哪裡，她開了電視，選了個經典恐怖片。
風時佑最怕看恐怖片了。
風時佑：“小鬼，故意的？”
風玖歲：“你害怕啊？”
風時佑好笑道：“怕你等會哭鼻子，別來找我。”
範惑擡眼，看了眼風時佑，放下手中的書，拍了拍自己肩膀：“阿佑，害怕就靠着我。”
風時佑咬牙：“我靠你大爺。”
範惑：“當我是你大爺也行。”
風時佑起身，把一個抱枕砸他臉上，走去廚房，從裡邊拿了一瓶紅酒出來，轉身進了一樓房間。
範惑看了風時佑一眼，然後，笑着對風玖歲說：“小玖歲，你哥不懂事，別跟他計較。”
風玖歲見風時佑關了門，小聲問：“範惑哥哥，你是喜歡我哥嗎？”
沒想到範惑承認得很快：“嗯，我喜歡他。”
“……”風玖歲不是很理解，哼唧道，“那你還是換副眼鏡吧，這幅度數可能不對。”
“就可能看不太清楚。”
範惑自然明白，風玖歲是拐着彎在罵他瞎了眼。
他也不多作解釋，重新拿起書，笑了笑：“他很好。”
沈系舟也說過，風時佑很好。
但風玖歲就是Get不到她哥“很好”這個點。
脾氣臭，嘴又毒，花心，比姜越涼還能欺負人。
哪裡好了。
風玖歲不認同範惑的話，還是禮貌地哦了一聲。
她想起撞見她哥辦事的一幕，表情有些微妙：“剛剛，我哥是不是……就是，對不起你啊？”
“你下樓了，他穿好衣服，就跟着下來了。”
“你們沒有啊？”
“沒有。”範惑說，“這一天我等了五年，還是沒成，可能是天意。”
“……”
範惑想起什麼，又問：“別光說我啊，跟範哥哥說說你的事。”
風玖歲：“說吧。”
“沈系舟在X大當老師。”範惑笑得像只狐狸，“你上過他的課，對吧。”
風玖歲唔了一聲。
範惑八卦地問：“你們現在什麼關係？還喜歡他嗎？”
“……”
風玖歲沒想到範惑會知道這些，想必是沈系舟跟他說的。
她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吐出一口氣：“年少時的懵懂罷了。”
範惑頓了頓，繼續八卦：“ 那姜越涼呢，你對他，什麼感覺？”
風玖歲仔細想了下：“這個啊，我……說不上來。”
“沒感覺？討厭他？”
風玖歲搖頭。
“那是喜歡了？”
風玖歲老實道：“好像有一點點。”
“一點點。”範惑笑着點點頭，沒再說說，只是提醒她，“那就試試吧。”
風玖歲沒明白：“試試？”
“試試值不值得。”
“……嗯？”
“試試你喜歡的這個人，到底會讓你痛苦，還是會有多幸福。”
風玖歲懵懂地嗯了一聲。
“我去看看你哥。”
“哦。”
範惑說完，拿起書，就去房間裡找風時佑了。
他們都離開了，客廳一下安靜下來。電視機聲音開得大，風玖歲抱着個玩偶，看了一會兒，就害怕起來。
她其實也怕看恐怖片。
膽子比芝麻還小。
爲了不被隨時會出來的風時佑嘲笑，風玖歲把電視聲音關了。
她拿起一個迷你藍牙音箱，放到電視機櫃上，連接了手機，播放了一曲《好運來》。
恐怖片瞬間變成了喜劇片。
風玖歲覺得自己簡直聰明絕頂，歌沒唱幾句，風時佑冷着臉出來了。
風時佑：“小鬼，想被趕出去就直說，不用搞這麼多花樣。”
風玖歲哼了聲：“這又不是你房子，你有什麼資格趕我走？”
風時佑冷嗤一聲：“那是你的？”
“是我男朋友的啊。”
“……”
“遲早也是我的。”
“……”
風時佑又往房間走：“老子現在就去放把火，燒死你們這些秀恩愛的。”
“……”
恐怖片看到一半，電話響了，是姜越涼打來的，他說：“小風，到外邊來。”
風玖歲剛走出來，鞭炮就響了，氣氛跟過年一樣。
“……”
鞭炮響完，姜越涼抱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她面前。
“……”
風玖歲看着滿地碎屑，無語了：“你是想嚇死我，還是想笑死我？”
姜越涼盯着她笑，食指指天：“別急，還有呢。”
五顏六色的煙花，從四周升起，在他們頭頂轟然炸開。夜空中出現了一個粉色的桃心，桃心裡面是XF兩個字母。
“……”
也、太、土、了、吧！
姜越涼朝她走了兩步，微傾身子，湊近她，把那束玫瑰花送到她手裡，拖長氣息笑道：“拿好。”
風玖歲抱着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的玫瑰花，莫名其妙：“你幹嘛？”
“這還不明顯？”姜越涼輕笑，自我感覺良好，“儀式感啊。”
“……”
他湊到她眼前，眼睛裡像是盛滿了星星，低笑着問：“記不記得哥哥說過的話？”
風玖歲眨巴着眼睛：“啊？”
“我等你，等你成年了，我們就公開。”
風玖歲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他：“不是說了，我沒答應。”
“你現在可以答應當我女朋友了。”
“……”
她說的是，沒、答、應！
姜越涼見她光顧着發呆了，垂眸笑道：“說話。”
風玖歲結巴了一下：“說、說什麼。”
“哥哥表白呢。”
“嗯？”
“既然哥哥喜歡你，你也喜歡哥哥，當哥哥的女朋友好不好？”
“？”風玖歲對他的不要臉感到震驚，心虛地說了一句，“誰喜歡你了，我纔沒說過。”
姜越涼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欺身上來，壓低聲音笑道：“不說，也行。”
以吻封緘。
風玖歲在眩暈中，腦海中忽然想起了範惑的話。
試試。
試試值不值得。
她也想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會賜予她苦痛，還是給予她幸福。
“試試吧。”
姜越涼放過她的脣，就看到風玖歲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姜越涼愣了一下，脣邊笑意尤在：“這就要試試了？”
說完，他又笑了，很欠扁地問：“小風，是試穿還是試做，哥哥好有個心理準備。”
“……”
“那就先從這裡下嘴好了。”姜越涼指了指自己脖子，像是黑夜裡要人命的妖精，“親一口，哥哥命都給你。”
“……
好像從垃圾桶裡找了個男朋友，現在扔回去還來得及嗎？
敞亮的大門口，站着兩位吃瓜羣衆。
抱着花進門的時候，風玖歲把手從姜越涼的臂彎裡抽出來，風時佑看到她欲蓋彌彰的動作，冷笑：“裝什麼？”
“……”
風時佑：“整得跟誰不知道你們是情侶似的。”
“……”
聞言，風玖歲又把手挽了回去，示威一樣地說：“哥哥，你要是羨慕，叫範惑哥哥給你買啊。”
一旁的範惑附和道：“行，我明天就買。”
風時佑回頭剜了範惑一眼：“我買你妹。”
範惑：“我要是有妹妹，肯定一塊錢就賣給你了。”
“……”
姜越涼見狀，拍了拍風時佑的肩膀，笑了下：“哥，別跟小孩計較。”
“誰他媽是你哥。”風時佑神情古怪，“你也跟老子滾。”
“嗯。”姜越涼說，“我跟我女朋友先滾了，哥，您繼續站這吹風吧，再見。”
風時佑懶得說話了，哼了一聲，又走回房間了。
風玖歲：“我哥哥現在就是個火.藥桶，咱們誰都別理他。”
範惑打了個噴嚏，也往裡邊走，笑了句：“我去找火.藥桶了，不早了，洗洗都睡吧，晚安。”
風玖歲看着他們離開，不高興地哼了聲。
姜越涼思考了下，低聲問：“小風，我們怎麼睡？”
風玖歲像是被這話噎了一下，頓了一下，氣鼓鼓地：“你還想怎麼睡？當然是你睡沙發，我睡牀。”
姜越涼麪色爲難，故作可憐狀：“會感冒的。”
“多喝熱水就好了。”風玖歲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
屋裡這麼多房間，隨便挑一間，收拾收拾就能睡。
姜越涼還故意那樣問。
心懷不軌。
姜越涼：“等等。”
風玖歲順勢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