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趙媛媛頭髮扎得一根亂髮不剩,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穿着白色蓬蓬袖上衣,西瓜紅短褲,腳上是一雙綁帶式涼鞋,露出因爲練芭蕾舞的緣故而顯得不那麼好看的腳趾。
她站在那裡,顯得那麼挺拔清雅,雖然五官明麗,表情卻還是一團孩子氣,天真鬆弛,清新得好像春天第一片柳葉兒。
放在平時,唐小毛肯定是要過去搭訕兩句撩撥一下的,可這是在派出所門口,他不敢造次,叼着根菸三步一回頭地走了。
趙媛媛看了看時間,已經離二伯和她說的時間點過去十多分鐘,她又開始不安起來。可是她又不敢再給二伯打電話,剛知道這事的時候她心急如焚一時衝動已經犯了個錯誤,直接把電話打到她爸爸的辦公室,還好是趙局長的秘書接的。
趙局長手下的人平日裡都很喜歡天真活潑的趙媛媛,方秘書沒有孩子,更是如此,聽她把事情一說,便勸她不要再打電話給她爸爸,他知道了是什麼反應倒先不說,主要是這件事不在他管控範圍之內,即便要幫忙也還要繞一點關係,他那樣的脾氣是絕對不肯的。
方秘書又指點她打電話給她二伯。二伯是趙媛媛爸爸的親哥哥,在省公安廳工作,家裡就兩個兒子,還全出國去了,在家總是和伯母唸叨養兒無用,不如女兒是爸媽的小棉襖,平時對趙媛媛那叫一個千呵萬寵。
果不其然,聽趙媛媛大概講了下事由,他便一個電話打到了片區派出所,直接和所長了解情況,溝通後就和趙媛媛說,最遲五點,人一定放出來。
在趙媛媛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盡的時候,派出所門口終於走出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趙媛媛跑過去,激動地喊:“曉陽哥!”
盛曉陽嘴角臉頰全是傷痕,趙媛媛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想要去摸他的臉,卻又不敢,怕反而弄疼他,撇着嘴說:“誰呀,下手這麼狠?”
盛曉陽看她把臉皺成陳皮似的,擦去她臉頰的眼淚,又揉揉她的腦袋,安慰她:“這有什麼好哭的?你是沒看見被我打的那幾個人,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來了。”
趙媛媛撲哧一聲笑出來,心裡這纔好過一些。
盛曉陽又說:“又找趙叔叔了吧?以後別再這樣麻煩,這種事,了不起就是個治安拘留,最多十天半月就出來了,何況我還有幾天才滿十八呢。”
趙媛媛覺得很生氣:“以後?還有以後?你,你就算不怕我擔心,難道阿姨也沒關係?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有些小結巴的樣子可愛又可笑,盛曉陽卻一點也沒敢笑出來,趕緊立正站好,認罪從寬:“我錯了,我說錯話了,趙媛媛同志請你寬宏大量,原諒我吧。”
趙媛媛餘怒未消,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來,把手裡提着的東西往盛曉陽手裡一塞:“從今天起,它就叫小曉陽,你要負責把它養得肥肥胖胖,將功折罪!”
盛曉陽託着那個草帽的帽兜,帽檐舒展回原形,帽子中央探出一個小腦袋,滿嘴餅乾渣的小貓愣愣地看着盛曉陽,茫然怯怯,喵嗚一聲。
盛曉陽想,還好不是一隻小狗,見那貓咪實在可愛,就忍不住傻乎乎地笑了,應了一聲:“得令。”
3.
趙媛媛以爲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卻沒想到第三天盛曉陽竟然住進醫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