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家一番梳洗之後,徐載靖和兄長來到盛家的時候已經過了辰時。
徐載靖下了馬車,擡頭看去,今日的天空不是藍色的,而是灰灰的,北風之中滿是寒意。
來到講堂裡面的時候,把暖手的手爐放到青草手裡,徐載靖輕輕掀開簾子,卻驚訝的發現講堂裡莊學究沒在。
徐載靖二人走了進來,
“長柏,學究呢?”
“學究昨晚去參加了一場暖爐會,喝了酒,回來的時候有些晚了,今日精神不濟,讓我等先溫習。”
聽到說話聲,眼神有些迷離的顧廷燁擡頭看了過來,顯然剛纔也是有些困的厲害。
坐在各自的書桌後,
馬車上精神還不錯的載章被講堂裡的溫暖環境一薰,眼皮也打起了架。
只有徐載靖,他在顧家的客房裡眯了兩個時辰,自是沒有晨練的,此時精神依然不錯。
但瞌睡似乎是可以傳染的,在溫暖適宜的講堂裡漸漸的居然響起了輕輕的呼嚕聲。
第一排的長柏回頭看了看,看到最後面的長楓閉着眼睛咂了咂嘴後,長柏搖了搖頭,然後和依舊眼神明亮的徐載靖點了點頭。
到了中午,房媽媽跟着送午飯來的盛家女使進了講堂,書桌前的衆人紛紛醒了過來。
房媽媽微笑着蹲了一禮後道:“各位公子,這是老夫人院兒裡小廚房的,壽安堂也佈置了席面,可有想去的?”
聽到此話,長柏、徐載靖、明蘭三人起了身,載章和顧廷燁顯然吃完還要繼續睡,長楓和墨蘭則是不想去,如蘭不敢去。
最後齊衡看了看徐載靖,也站了起來。
隨後,四人披上大氅,來到了壽安堂。
明蘭來到了這裡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下來。
老夫人和衆人落了座,
“昨日你姐姐可還順利?”
聽到老夫人的話,徐載靖點了點頭道:“姑祖母,是順利的,也多虧了醫娘醫術高超。”
老夫人點了點頭,看了徐載靖一眼,這‘醫術高超’四個字也說了一些東西。
看着微微停了一下筷子的長柏和看了自己一眼的明蘭,老夫人笑了笑。
一旁的齊衡有些拘謹的說道:“我我這也是有了一個小兄弟了。”
徐載靖笑了笑道:“咱們,各論各的。”
齊衡笑着點了點頭,他叫顧廷燁二叔,叫平梅嬸嬸真要論起來,矮了一輩兒。
待衆人吃飽了飯,又在正廳中喝了些消食的茶飲後,老夫人朝着明蘭擺了擺手,明蘭進了老夫人的臥房,抱着兩個小包袱走了出來。
“這是你華蘭姐姐還有明蘭小娘給你姐姐做的,是她的一番心意,伱回去的時候給帶回去吧。”
明蘭走到徐載靖身邊蹲了一禮後將包袱放在了徐載靖身前,
徐載靖接過去後點了點頭道:“姑祖母,我代姐姐和母親向兩位致謝了。”
老夫人笑着點了點頭。
喝完了茶。
午後,長柏徐載靖等四人一起回了講堂,
在去講堂的路上徐載靖發現天色越發的陰沉了,
下午的時候莊學究依舊沒有出現。
下了學,
徐載靖和兄長回到了家中,
徐載靖將華蘭和衛小娘的心意送到孫氏的院子裡的時候,出了月子的謝氏正在和小姑子安梅一起在孫氏這裡看孩子。
吃完晚飯的時候,盛家派了小廝過來,說是莊學究身體不適,講堂休沐兩日。
第二日一早徐載靖起牀鍛鍊的時候,出了屋門卻發現天空中居然飄起了雪花,
地上只是薄薄的一層,顯然下的開始沒多久。
一旁的青草穿着披風,手在披風裡打着燈籠,徐載靖皺眉看去,發現青草在一旁打了個哆嗦。
燈籠的微光裡,北風微微一吹,青草的衣袖居然動了幾下,徐載靖目光一凝。
他朝青草招了招手,青草靠近了一步,徐載靖一把抓過去,摸着幾乎要空了的棉襖他臉色難看了。
“裡面的棉花呢?”
聽到徐載靖的話語,青草一愣道:“公子,奴婢”
“怎麼了?”
“之前家中寄信,說是哥哥要娶媳婦,奴婢就把.”
“怎麼不和我說?”
“.”
“幾天了?”
“公子,奴婢坐車在盛家也不冷五天了。”
徐載靖嘆了口氣道:
“好,我知道了!”
說完,徐載靖就着燈籠裡的燭光,還看到青草光溜溜的雙手抓着燈籠提竿,察覺到徐載靖的眼神,手往披風裡縮了縮。
徐載靖皺了皺眉頭。
“燈籠給我,去屋裡,再把魚缸擦一遍。”
“是”
來到跑馬場,師父從馬廄中走了出來,看着走來的徐載靖道:“青草呢?”
“擦魚缸呢!”
說完徐載靖放下燈籠,青雲此時也走了過來,懷裡抱着短槍。
熱了熱身之後。
“咚!”
“咚!”
親兵廂房裡,狄菁、馮大寶和其他幾個親兵被牆面傳來的聲音給嚇醒了。
屋裡的衆人穿上侯府發給親兵們的棉衣,幾人來到了廂房外,到了屋後。
“咚!”聲音更大了。
牆邊,
一根一人合抱粗的樹幹被截成兩尺高的圓柱,兩頭拴着繩子,被木架吊到一人多高,粗的方向朝外的擺放着。
約摸着應該是人腦袋的位置。
如今上面釘着幾根短槍,剛纔的咚咚聲就是短槍的力道傳到樹幹後砸到了牆上。
之前的鐸鐸聲,好像是因爲力道沒今日這般大,樹幹沒撞牆。
狄菁和同袍們相互看了一眼:“沒事,回去吧。”
“俄想,公子這般武藝,考科舉,可惜了。”
“咚!”
又一根短槍飛了過來。
“恁說的是。”
雪花不大但是一直下,因爲不用去講堂,徐載靖練到過了卯時纔到了浴房。
此時青草已經在衣服裡穿上了舊的的錦緞棉襖,站在門口屋檐下,手裡捧着大氅。
“哼!還不算傻。”
青草低頭沒敢說話。
“手套呢?”
“哎呦!”青草捱了個腦瓜崩,捂住了額頭。
徐載靖撇了撇嘴進了浴房:“完事兒,你去母親院兒裡再領五斤棉花來,就說我有用。”
“是,公子!”
衝了衝身上的汗水,徐載靖在青草的服侍下烘乾了頭髮,來到主母院兒的時候孫氏看了一眼青草,沒說話。
吃完了早飯,徐載靖又‘打包’了一盒果子,回了自己的小院兒。
往日裡不怎麼燒的地龍,今日開始燒了起來。
徐載靖繼續練着字,青草則是在裡間自己動手開始重新填充棉花。
wWW●тт kān●c○
剛到巳時的時候,
門外,
“靖哥!我來了!”
徐載靖繞過桌案來到門口,卻是顧廷燁和樑晗兩個人正在小廝的傘下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
“母親說要和大娘子商量迎親那日的事,我就跟來了。”樑晗說完,一旁的顧廷燁點了點頭。
“靖哥兒,母親說讓我們出去玩!走?”
徐載靖點了點頭。
“你,留在家裡幹活!”
聽到自家公子的吩咐,青草訕訕的點了點頭。
三人坐在一輛馬車上,出了徐府。
因爲和徐家一樣都用棉花做成薄褥子貼在車廂上,還有熱水箱和暖手爐,
雖然外面白雪紛紛,但是馬車裡還是暖和的。
“今日咱們就去潘樓吧!好久沒吃他們家的撥霞供了。”
“靖哥兒?”
徐載靖看了一眼樑晗道:“六郎,你,或者和你要好的那羣少年郎裡,可有竹藝、或是銅片、鐵片加工十分厲害的?”
樑晗道:“我家就有,怎麼了?”
“找最厲害的匠人去潘樓,我有事要做。”
聽徐載靖說完,樑晗掀開了車廂裡的車簾,一股冷風夾着雪花吹了進來。
“去,把咱們家厲害的竹藝大家、銅匠、鐵匠叫到潘樓!”
走了三刻鐘,來到潘樓樓下。
巨大的竹製綵樓擋住了飄下的雪花,徐載靖三人下了馬車,
門口的小二趕忙撩開簾子,
樑晗和顧廷燁已經走了進去,
騎馬跟來的青雲掃着身上的雪花,來到徐載靖身邊:“公子,我去那邊買點肉饅頭。”
徐載靖看了一眼青雲示意的方向,幾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兒正瑟縮的在路邊乞討。
“身上帶的銀錢多麼?”
青雲點了點頭。
徐載靖點了點頭進了潘樓之中。
一個時辰後,樑家的人到了潘樓,被樑晗身邊的小廝帶到了樓上。
一刻鐘後,樑家的竹藝大家和銅/鐵匠拎着潘樓的撥霞供‘外賣’離開了潘樓。
樓上,樑晗和顧廷燁一臉懵的看着徐載靖
“靖哥兒,你是要做什麼?”
“到時你們就知道了!來,肉熟了!”
三人說着話,又有潘樓的管事來到房間內:“東家得知幾位貴客在此,特地讓小人送來了這羊羔酒。”
樑晗熟練的一拱手道:“謝過貴店東家了!”
待管事離開,樑晗鬱悶的放下了筷子道:“真是無味無趣!釣車,去阮.算了,去綺雲樓那裡叫兩個好看的樂師來。”
“是,公子!”
釣車出去的時候,青雲也是一臉笑意的進了小間,徐載靖看了一眼道:“那邊,還有位子。”
青雲點了點頭。
不到一刻鐘,釣車引着兩位帶着帷帽穿着錦緞棉衣的女子來到了潘樓三層,進了小間。
很快,動聽的簫箏合奏就在房間裡傳了出來。
未時正刻(下午兩點)
雪停了下來,
街道司開始讓人掃起了雪,
刷刷的掃雪聲傳到了樓上,徐載靖披上大氅來到小間的窗戶邊,
推開窗戶後,放眼望去,視野中的屋頂都變成了白色,一片銀裝素裹。
看着樓下正在掃雪的百姓,徐載靖朝青雲招了招手,和青雲說了幾句後,青雲出了小間。
又看了一會兒雪景,等徐載靖坐回去的時候,潘樓的僕役擡出去了兩大桶驅寒的熱湯。
吃飽喝足,
三人又擠在一輛馬車裡回去,
青雲的馬背上則是一邊放了一個撥霞供的配料和肉菜食盒。
顧廷燁在馬車裡輕聲問道:“六郎,這兩位樂師技藝真是高超。”
“那是自然。”
看了一眼徐載靖,樑晗沒說話,
再看顧廷燁的事後,他眨了一下自己的左眼。
顧廷燁呆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徐載靖閉上了眼睛:‘唉,燁哥兒,你下一輪的板子有着落了。’
回到曲園街,
來到孫氏的院子,
“白家姨姨妝安,吳家姨姨妝安。”
“靖哥兒,和六郎、燁哥兒玩的可還高興!”
“高興,六郎還找了..”
“咳咳.”樑晗看了徐載靖一眼。
“還找了樑家的匠人給我。”
“靖哥兒,你這是又要有什麼東西了?”
“是。”
三位大娘子來到勇毅侯府二門,
白氏道:“姐姐,那便如此說好了,二郎迎親那日我和吳姐姐派人來。”
“嗯!”
說完之後兩位大娘子各自歸家。
第二日的時候
樑家的工匠將徐載靖要的東西送到了徐家。
徐載靖隨意拿了一個試了試,嗯,彈性不錯。
還有,
稀有龍珠好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