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沉思的徐載靖騎馬到了木欄邊,
下了馬後,拍了拍驪駒的脖子後鑽出了木欄,
跑馬場內,阿蘭和尋書二人忙着卸下了鞍韉。
走了一會兒,來到孫氏的院子,
進了前廳,就看到大姐夫顧廷煜正坐着和孫氏說話。
“姐夫。”
“靖哥兒,來坐這邊。”
顧廷煜側頭說完後,繼續對着孫氏道:
“岳母放心,此事朝中已有定論,靖海侯大房被聖上下了差事,五房看着就要起來了。”
孫氏欣慰的點了點頭道:
“今日一早,他們家五房的潘大娘子就請動了吳大娘子來咱們家,說他們五房是不會斷了這親事的。”
顧廷煜點了點頭道:“岳母,小婿看着,出了此事陛下定會嚴查登州水軍,除非呼延家大房立功,不然襲爵之事”
說着顧廷煜搖了搖頭。
“他們家後果如此嚴重?”
顧廷煜道:
“岳母,主要是他們大房辦砸了陛下給的差事,非但不反省改善,反而居功自傲,最主要的是損耗的那些東西,都是軍資。”
“煜兒,你是說他們家可能倒賣軍械”
顧廷煜點了點頭道:
“這種事不需要證據,只需懷疑!他們家三房四房在內河漕運,能立功的機會不多。而五房,只要把這差事辦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徐載靖聽着插話道:“姐夫,您是說十一郎的父親會襲爵?”
“那就要看差事辦的如何,然後朝中有沒有人了。”
顧廷煜說完道:“走,靖哥兒,去你院子裡看看。岳母,小婿先過去了。”
“煜兒,中午在這裡吃飯。”
“岳母,我家娘子等着我呢。”
孫氏笑着搖了搖頭。
“姐夫,請。”
走在去徐載靖院兒的路上,顧廷煜的笑容緩緩消失。
進了書房,顧廷煜看了看徐載靖的課業,讚許的點了點頭後道:
“讓她們先出去吧。”
徐載靖揮了揮手。
青草會意,退出了書房,將雲想姐妹倆帶到了院子裡的葡萄架下。
顧廷煜在桌案前坐下,端着茶盅道:
“小五,此時兗王應該已經知道了他獨子雙腿被你錘斷的事情,你有何感想?”
徐載靖沉吟了片刻後:
“姐夫,之前你提醒我給謝家寫信。這次獨子雙腿被打斷,我想兗王知道此事後肯定會還以顏色,不是對付我,就是對付侯府親眷。”
顧廷煜眼中滿是笑意道:“那你可有應對的辦法?”
徐載靖看着顧廷煜不知道在想什麼,
沉吟了一會兒後才道:“暫時還沒想到。”
“能想到此處就很不錯了,這件事交給我吧。”
“是,姐夫。”
“以後還是要謹慎些。” wωw⊙тtkan⊙c o
“嗯。”
“那我先回去了,你姐等我吃飯呢。”
吃了午飯,
下午的時候,
徐載靖把阿蘭和尋書叫到了身邊。
“阿蘭,八個時辰的時間,馬廄裡有幾匹能跑五百里的馬?”
“公子,八匹馬。”
“明早卯時全部準備好,我要用。”
“是,公子。”
徐載靖師父看着自家徒兒整理着兵器,
他拖着瘸腿走了過來道:“你要去打誰?”
“兗王,不對,是疑似兗王的部屬。”
師父的獨眼中滿是驚訝的問道:
“什麼?”
“師父,像兗王這種,蓄養死士刺客什麼的,應是在周圍的土匪窩裡吧?所以,我想去拔了兗王的爪牙,以防他報復侯府!””
“伱你說的也算對,王府管事僕役都是登記在冊的,可汴京離着兗王藩地五百里,你又如何確定哪家是兗王府蓄養的?”
“全都蕩平不就好了!也算爲民除害!”
“顧家大郎來,就是和你說這個事?”
徐載靖搖頭道:“不是,我沒告訴姐夫。告訴他肯定不會讓我去的。”
“那你怎麼告訴你師父我了?”
“您瞭解我的本事啊!”
馬伕看着徐載靖嘆了口氣道:
“行吧,你也別挑晚上,萬一有陷阱什麼的反而更危險,就你的本事,硬砸進去就可以了。”
“能用弓箭就別靠近。”
“是,師父。”
到了晚上,徐載靖如平日裡一般吃了晚飯,
席間知道了榮顯出走投軍的事。
早早的睡下,
寅時(凌晨三點)
徐載靖穿着方便行事的勁裝,看着門口的青草問道:
“我去幫榮家找一下榮顯,母親問起來如實說就可以。”
“是,公子。”
說完,徐載靖來到了跑馬場。
此時青雲已經和阿蘭他們倆整理好了鞍韉,正在往馬鞍邊掛着成筒的羽箭。
將精鋼長槍槍尾插入馬鐙邊的牛皮掛袋中,中間用槍勾固定在馬鞍邊,兩條精鋼鐗也被掛在了另一匹馬的馬背上。
青雲也是收拾好了自己的盾牌面甲後對着徐載靖點了點頭。
阿蘭和尋書兩人則是準備好了此行單趟的草料、飲水。
一行四個人,八匹馬在燈籠的光線中,從侯府側門走了出去。
沿着汴京的街道來到新曹門,
在凌晨進城百姓驚訝的目光中,一行人出了汴京一路往東趕去。
路上沿着驛站走走停停,到午時(上午十二點後)的時候,
一行人已經走了近三百里,過了單州,
路上倒是有不少覬覦這八匹駿馬的強人,尤其是看到只有四個人騎着。
但是無奈徐載靖一行人馬兒太強,直接將那些人給撇在了身後,追都追不上。
追上的,看了看幾人馬背上的羽箭,識相的都沒敢招惹。
到了酉時(下午五點)
衆人已經放緩速度,到了兗王的藩地。
青雲騎在馬背上回頭看了看道:“公子,後面的跟上來了。”
徐載靖用葫蘆喝了口水道:“等他們過來,問他們點事兒。”
說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四人便牽馬到了路邊的樹蔭下,不到半刻鐘,馬匹氣喘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後面六個騎着騾子、挽馬,背弓拿刀的精壯漢子追了上來。
看到樹下的四人,眼睛一亮,看向驪駒和兩匹北遼龍駒,眼中更是興奮異常。
隨即抽刀持劍,呼喝聲中驅趕着坐騎朝着四人衝了過來。
他們離得近了,纔看到了一個少年正在輕輕的拉動一張強弓,
徐載靖的長箭射擊順序是由遠及近,不到十個呼吸,就只有一個騎得最快,離得徐載靖幾人最近的,騎着騾子的漢子呆呆的勒停了坐騎。
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夥伴,
沒一個能站着的了。
“下來,我家公子有事問你。”
青雲用刀鞘拍了拍這漢子的大腿。
“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爺爺饒小的一命。”
“放心,只要你好好說話,會留你一命的。”
兗王府,
書房,
兗王家臣邱敬正在兗王身邊說着話:
“王爺,金國通過海路送來的北遼俘虜的悍卒九個,同‘損耗’的軍資,都已經安排在金羊山的山寨中了。”
兗王背手看着一幅大周輿圖點了點頭道:
“悍卒成色如何啊?”
“王府侍衛一對一,一勝一負,五對五就被這幫悍卒完勝了,府中有了解北遼情況的幕僚懷疑,這一批人中,有的是北遼禁衛腹心部的卒子!”
“哦?難道是北遼皇帝被金國給宰了?”
“王爺,應該是護衛某個北遼宗室的。”
“好!好酒好肉的供着,要女人就去給他們找!和金國的人說,這等悍卒我們來者不拒!有女真武士價錢加五成。”
“是,王爺。還有一事,離開滄州柴家的高家二房女眷,此時定是已經擄到金羊山山寨中。”
“好,這女眷不要動,本王有大用。對了,讓那幕僚過來,和本王仔細說說那幾個北遼悍卒。”
“是,王爺。”
邱敬離開書房,正想去叫人,卻看到侯府管事神色焦急而驚慌的走了過來。
“何事?”
“汴京來信,世子和邱公子被勇毅侯的小兒子打了,世子斷了雙腿,邱公子他一口牙沒了。”
“什麼???走,進去!”
兗王在書房中回頭,疑惑的問道:“這是?”
“王爺!世子他.”
看完了信,兗王怒氣衝衝的問道:“怎麼信來的這麼晚?我們的信鴿呢?”
“來送信的說,汴京王府今日才撤了禁衛讓人外出,府外也曾經聽到過鷹的叫聲,懷疑信鴿是被叼走了。”
“好好好,既然皇帝如此偏袒徐家,那麼就別怪本王自己給他們家點顏色瞧瞧了。”
看着滿臉痛惜之色的邱敬,兗王道:“去,抽調十個最好死士再加五個北遼悍卒,你看着辦吧。”
“是,王爺。”
“讓幕僚快些過來。”
樹下,
已經跪在地上的精壯漢子滿眼的淚水。
“爺爺,當初那金羊山山寨就是遠近聞名的土匪窩的,前些年北方三國混戰,就被那幫子強人給佔了。”
“他們可有下山劫掠?”
“並無,並無,有周圍的山民和小人說,經常有大車進山寨,人也有不少,但並未劫掠,所以官府以爲哪裡已經沒人了。”
“裡面能住多少人?”
“小人不知。”
“好,咱們就去金羊山!”
“爺爺,那小人.”
徐載靖道:“青雲,把他吊起來,留他一命,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很快,那漢子就被青雲捆住了雙腳倒吊了起來,胳膊也被牢牢的綁在了身體兩側。
在漢子倒立的視野裡,這四人八馬很快沒了蹤影。
徒留滿地的人畜屍體。
當徐載靖四人靠着問路來到這金羊山的時候,
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正好看到一輛馬車朝着山裡駛去。
“公子?”
“先披甲,再跟上。”
說完,徐載靖下了馬,開始在阿蘭的幫助下穿着棉甲、臂盾。
青雲則是被尋書幫着穿戴這些東西。
待兩人穿戴完畢,徐載靖將兩根精鋼鐗插到了腰後的皮扣上。
上了馬後,便追了上去。
這個時候太陽開始下山,天色開始變暗了起來。
走了一會兒,
四人迎面就看到了剛纔的那馬車朝外駛來。
後面還跟着兩隊人和兩輛平板馬車。
看到騎馬全副武裝的徐載靖主僕二人,領頭的馬車車簾被掀開,一箇中年人露頭道:
“你們是哪裡的士卒?我乃兗王家臣邱敬,勿要多事,速速讓開!”
說着,他還舉起了手中的令牌。
邱敬的視野裡,兩個騎士交頭說了什麼,隨後兩人名騎士便朝着車隊衝來。
“大膽!放肆!你們要幹什麼!”
阿蘭和尋書二人並未參與搏鬥,而是在不遠處看着馬匹。
但是當聽到交戰時候的那隊人中發出的吼聲的時候,兩人驚訝的對視了一眼。
尋書道:“是北遼語,我看着馬兒,你去試一試能不能救下他們!”
阿蘭點了點頭後跨上了兩匹龍駒之一,飛速的朝戰場跑去。
來到戰場附近,阿蘭大聲喊道:
“卜泰!坎果珠!”(別打,能活命!)
這一來一喊的時間,一隊十五個人,已經就剩下六個了。
大部分都沒來得及披甲,就被徐載靖的重箭給帶飛釘在了地上,小部分是被青雲射中。
聽到阿蘭的喊聲,其中四個驚訝的看了過來。
徐載靖和青雲也鬆開了手裡的弓箭。
那幾人看到阿蘭的樣子和他坐下的神駒,其中有一個直接跪在了地上,另外三個則是在觀望,有人還露出了想要搶馬的姿勢。
“哈沓!”(跪好)
阿蘭喊完就停下了馬兒,然後喊道:
“公子,沒跪下的都可以宰了。”
阿蘭說完,徐載靖和青雲手裡的弓箭就飛了出去,釘死了兩個。
一個呼吸後,戰場上只留下了那個被驚呆的邱敬,和那個跪在地上的北遼卒子。
“把他綁了,小心點。”
“是,公子。”
說着阿蘭對那卒子擡了擡下巴,那卒子扔了武器,隨後被阿蘭綁了起來。
“邱敬是吧?走吧!”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徐載靖兜鍪下的眼睛一彎道:“皇城司,兆眉峰!”
“皇城司,高雲青。”
“皇”邱敬話沒說完,就被徐載靖單手拎着提到了馬背上。
“皇城司你們是汴京來的,本地的皇城司早已”
邱敬囁囁道,然後立即閉了嘴。
徐載靖聽到此話,沒再繼續笑了,主要是笑不出來了。
他一開始可是打算通知本地皇城司的,如此看來.
看了看天色,天黑太危險,還容易被人跑脫。
隨即,徐載靖調轉了馬頭。
打掃了戰場,將屍體扔在馬車上,
一行六人離開了此處。
來到隱蔽處,衆人沒有生火,就着肉乾吃了幾個炊餅。
通過阿蘭和尋書翻譯,
忍着蚊蟲的叮咬,
徐載靖仔細的瞭解了這金羊山寨裡的情況。
裡面有大周人,也有北遼被金國俘虜的士卒。
山寨內有兇犬,曾經也有幾個北遼卒子想要逃走,但是被抓了回來,所有的北遼卒子不得不一人捅一刀送那些人歸西。
阿蘭問道:“你也捅了?”
那北遼卒子點了點頭,用北遼話道:
“我不捅,我也得死。慢慢的,都認爲在哪裡賣命不是賣,所以也就不跑了。”
“裡面有多少北遼人?”
“我和那死的四個是一伍,裡面還有四個伍,今天又來了九個厲害的人。”
“大周人,三個隊。”
聽完阿蘭的翻譯,徐載靖知道,裡面單是北遼人就有二十九個,大週一百五十人。
“公子,人有些多!要不通知附近的廂軍吧。”
青雲擔心的說道。
“沒事,睡覺!真把廂軍叫來,說不定殺誰呢。”
聽到徐載靖的話,青雲凝重的點了點頭,
阿蘭和尋書趕忙在地上鋪上了捲成一卷兒的皮褥子。
一旁被綁着的邱敬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又被徐載靖的話被撲滅了。
很快徐載靖和青雲就響起打呼嚕的聲音,
阿蘭則是去照顧馬兒,
尋書則是看着兩個俘虜。
那北遼卒子用北遼話低聲道:“要不我們跑吧,有這些馬兒,我們能跑回北遼國的。”
尋書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到了下半夜,
北遼卒子驚訝的看到徐載靖和青雲讓出了休息的皮褥子去警戒,阿蘭和尋書二人躺了上去,呼呼的睡了起來。
這讓他眼中滿是驚駭,在北遼,主人的東西,僕人怎麼能用?
他似乎明白了昨夜這個少年不屑嗤笑他的原因了。
天邊出現魚肚白的時候,阿蘭和尋書生了火,熱了些食物。
徐載靖和青雲吃飽後便開始穿起了衣服,
在他們的棉甲外面,套了副昨天傍晚繳獲的甲冑。
徐載靖試了試,對他的動作沒多大影響。
隨後徐載靖和青雲上了馬,阿蘭和尋書趕着繳獲的平板馬車,帶着馬兒跟在了後面。
兩個俘虜則是被綁在了車上。
來到金羊山山寨外,
寨牆上的守衛疑惑的看着這一行人,穿的像是自己人,但是好馬怎麼這麼多?
莫非是打劫來的?
後面板車上的是抓來的人?
這守衛正想問話,
視野裡有個東西在急速射來。
看着倒下的守衛,徐載靖又從箭筒裡拿出三根箭。
哚哚哚
青雲下了馬,抓着深深釘進寨門的箭桿,借了幾下力,就上了寨牆。
下來打開寨門後,待衆人進來,青雲又給關上了。
然後轉身追上了徐載靖,舉了舉手裡示警的號角。
徐載靖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道:“吹吧。”
“嘟~~~~”
青雲吹響號角的時候,徐載靖已經驅馬來到了山寨之中,
烈犬開始狂吠。
反應最快,抱着甲衣衝出廂房的,迎接他的是急速射來的羽箭。
跟在他身後的賊人,看着被釘在牆上哀嚎的同伴,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回事。
不斷的有人被號角引出來,
無一例外都被釘在了牆上,區別就是有的被一箭斃命,有的不停哀嚎。
慢慢的有人穿上了甲冑,
穿上甲冑的沒有被釘在牆上,但也只是痛苦的想要將釘進甲冑的羽箭拔出來,可惜很快就沒力了。
時間在流逝,
已經有人穿着甲冑,舉着盾牌護着要害逼近了過來。
徐載靖騎在馬上,估算了一下敵人手的位置後,再次射了一箭。
可惜,那個位置有鐵皮護着,只是透進去一點,
但是羽箭的力量太大,那舉着盾牌的敵人小臂似乎舉不起來了,
接着,腦袋上捱了青雲一箭。
平板馬車上,邱敬和北遼卒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寨子裡的景象,
寨子裡
慢慢的變得屍橫遍野。
待徐載靖馬鞍前後四筒箭射完的時候,放眼看去寨子裡滿是白色的箭羽。
寨子裡有人喊道:
“他的箭沒了,列陣!”
“他射了這麼多次,肯定脫力了!”
“報仇!”
“上!”
青雲喊道:“公子?”
徐載靖下了馬,從馬鞍邊摘下了精鋼長槍,顛了顛有些分量的長槍,胳膊輕鬆了些。
看着對面穿着大周步人甲列陣而來的賊人,
徐載靖單手轉了轉槍桿,找了找之前練槍的感覺後,朝着賊人走去。
隨後,
除了被打飛吐血的幸運兒,
沒被打飛的賊人,都被槍頭戳到了步人甲的兜鍪內,紅的白的混成了一團。
相比與勇毅侯府跑馬場裡的樁子,
賊人兜鍪下的縫隙有些太大了。
徐載靖甩了一下長槍,槍頭下面的紅纓灑出了一溜血水。
這兗王府的死士,戰鬥意志倒也堅強,又一隊穿着輕甲的衝了過來,背後幾個拿着鎖鏈的死士緊隨其後。
徐載靖手裡的長槍左右撞了幾下,前排的輕甲死士,或胸口陷進去,或四肢變形的癱到了一邊。
而後面拿着鎖鏈的已經狂喊着圍了上來,想要用鐵鎖鏈纏住徐載靖。
可惜,
前面的徐載靖直接一槍砸到了鎖鏈中間,精鋼槍身的重量加上徐載靖揮舞的力量,有的鎖鏈被砸斷,有的沒斷卻將兩端死士給拽了過來。
長槍舞動之間,
這一隊又沒了聲息。
“青雲,數一數,多少個了。”
徐載靖還沒等到青雲的回答,
進寨子以來,人數最多,披甲最多的一個軍陣涌了過來。
“耗死他,不然今天誰也活不了!”
軍陣後面一個粗豪而帶着絕望的聲音哭着喊道。
兜鍪下,徐載靖感受着剛剛熱起來的身子,繼續朝前走去。
很快,一人一陣碰撞,
徐載靖手中的長槍吐信,捅飛了一個甲士的兜鍪,
隨後長槍大開大合,砸碎了盾牌,
砸斷了長刀,
砸碎了甲冑和甲冑下的骨頭,
被打飛的賊人撞到數人後,
軟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在阿蘭等幾人的眼裡,
賊人的軍陣如同是稻田裡進了一頭大象,
很快被踩得七零八落。
這時,已經有被嚇的神志錯亂的賊人跪地求饒。
“好漢饒命”
“好漢爺爺饒命”
看着跪地求饒的人沒有被長槍打死,隨即越來越多的賊人跪在了地上。
問,三萬頭豬和三萬人,那個好抓?
答,三萬人,因爲豬不會成建制的投降。
“你,去把這些求饒的人綁起來。阿蘭,你和尋書把羽箭撿回來!”
“是,是,是好漢爺爺。”
“是,公子!”
阿蘭兩人趕忙去拔羽箭,一時間悶哼哀嚎之聲大了起來。
那賊人低頭不敢看徐載靖的眼睛,趕忙找繩子開始將跪在地上的綁了起來。
被綁的人也是動都不敢多動。
“裡面還有什麼人?”
徐載靖問另一個人。
“好漢爺爺,人都被你殺光了,裡面,裡面就是”
話音未落,有四個人沒穿甲冑,只提着長刀盾牌走了出來。
看着這遍地的屍體,待看到昨日還一起吃飯的另外五個北遼卒子,
四人眼中滿是痛苦。
中間的第四個人看着眼前站着的徐載靖,隨即被不遠處阿蘭身邊的龍駒吸引了注意力,隨即他不確定的喊道:
“你是,徐載靖?”
聽着生硬的大周話,徐載靖看着說話的那人,皺眉道:“耶律隼,你怎麼在這兒?”
“好漢爺爺,他是昨天被送來的北遼卒子。那個屋子裡面還有兩個美人,您.”
“你們不是不劫掠麼?”
“那兩人是王府下的命令。”
“哦。走,去看看。耶律隼,死的有你的同袍?你收拾一下吧。”
說着,徐載靖朝着一間屋子走去。
“嘩啦!”
房門被踹開,
屋子裡,兩女一男三個人被蒙着眼睛,塞着嘴巴,綁着雙手雙腳,聽到踹門聲,三人被嚇得嗚嗚不停。
其中那男子還穿着滿是塵土的藍色衣服。
“解開。”
“是,好漢爺爺。”
這個被徐載靖嚇的有些魔怔的賊人趕忙去解繩子。
“你們寨子裡,馬匹在哪裡?”
“好漢爺爺,在屋子後面,要不。小的去給您牽來?”
“不用,待會兒自有人去牽。”
徐載靖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看到那些跪地投降的賊人差不多都被綁完了。
他身後的兩女一男依舊有些害怕,那男子神色惶然的說道:
“你你是哪家的.兵.士卒,我家乃是.萊州高家,告訴本公.我,我家不.日定有厚報。”
“厚報就不用了,屋後有馬匹,你們牽好馬仔細看看這裡的樣子,記在腦子裡,然後與我回汴京。”
說完,徐載靖對那喊好漢爺爺的賊人道:“去,讓那些人趴好。”
那人趕忙過去喊道:“趴下,好漢爺讓咱們都趴下!”
徐載靖走了過去,用長槍挨個砸斷了腿這些人的腿,又讓耶律隼四人去屋後牽了馬。
看着在山寨內哀嚎的這些人,徐載靖道:
“你們想清楚,是在這裡等官府來你們活得久,還是去王府報信活得久。你們腿都斷了,想想廢物的下場。”
說着,徐載靖來到驪駒身旁,看着箭筒裡滿是血跡的羽箭點了點頭。
隨後,徐載靖將身上的甲冑脫下來,扔到了地上,又將身上的棉甲脫了下來放好。
耶律隼身邊,禁衛心腹部的士卒驚訝的看着年紀不大的徐載靖,不敢相信這一寨子的死傷,是這人所爲。
一旁的高家子弟和身邊的兩個姑娘也是面露驚訝的說道:“他看着年紀好小。”
“小兄弟,怎麼看着你有些面善。”
“走吧,回京。”
說着,一行十幾人騎着或駿或劣的馬兒出了這金羊山山寨,寨子門口,徐載靖問道:
“裡面的情形可記得清楚了?”
高家子弟和兩位姑娘有些害怕的點了點頭。
“那便走吧,駕!”
汴京,
兗王府邸,
沒了牙齒的邱可立正坐在兗王世子牀邊,神情憤恨的到:“世子,你放心,只要王爺和我父親知道了此事,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牀上雙腿被固定的兗王世子,眼中滿是狠毒的神色:“讓你父親帶人來,對付不了侯府,就拿他們家親戚開刀,徐載靖,我跟他沒完!”
靖海侯呼延家,
靖海侯呼延鋒看着年邁的包大娘子道:
“這差事總是沒落到別家去!五房有了這等好差事,讓五房把之前三房和四房或劃給他的漕運份子讓出來給大房就好了。”
“可是,這沒了登州的買賣,這一下子咱們兩家侯府少了多少進項!日子怎麼過!”
“閉嘴!如今你包家做那販賣北遼俘虜的生意這事,還沒人知道,趁着現在趕緊利索的把所有知情的人給清理乾淨,省的以後麻煩!”
“可,可兗王府中也是知情的,萬一拿這個要挾我們怎麼辦.”
“你現在知道怕了,收銀子的時候,沒見你怕!再說以後,誰要挾誰,還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