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魏鴻抓住那白澤骨杖,剛開始往裡面灌輸巫力,想要使其誠服之時,那一支通體灰糊糊的獸骨巫杖,剎那間白芒大盛,好像突然活了過來,爆發出了一股極爲強烈的排斥巨力,“噗噗”接連幾下,硬生生地將魏鴻雙手震開了去。/
“好寶貝,你就從了大爺!”見到這白澤骨杖竟一下子從自己手裡溜了出去,魏鴻面sè忽的一驚,繼而心下大喜,一句渾話脫口而出。好寶貝,不愧是正品巫寶出身,幾千年無人祭煉,卻仍舊有着這般本事。
“咻”,只見一道灰白光影,忽然從祭壇上方急速掠過,瞬息之間,那白澤骨杖竟飛馳了數百丈之遠,將魏鴻等三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火兒,快,追上它!”魏鴻語聲急促,正待繼續抓捕那白澤骨杖,突然,一股凌厲異常的銳利劍風從後面傳來,轉瞬間,就要落到其下的火兒身上。
“是誰敢這麼放肆,竟然對我的坐騎下手!如此作爲,簡直是卑鄙之極,無恥之尤,根本不配成爲一名巫修!”魏鴻雙手一揮,無數道五sè神光隨之垂下,將一人一騎完全護住。隨即,他猛地調轉了身形,向後望去,卻是發現那位達到小巫圓滿之境的中年男子,正手持利劍奔襲而來,兩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已然不足十丈,可以說是近在咫尺,岌岌可危。
“混賬東西,今天看在公孫家族的面子上,本修不想殺人,你還不速速退去,莫要讓老子下狠手!”
“哼!”見到那中年男子高舉鋒利寶劍,一副氣焰囂張、咄咄逼人的兇惡模樣,魏鴻忍不住地冷哼了一聲,也不與他答話,心念一轉,魂海生波,一道散發出濃郁死亡氣息的生滅巫符,霎那間在飄渺意識海中化形而出。
“yīn陽倒轉,生死湮滅,拙!”話音剛落,一副閃着黑白奇光的yīn陽道圖,自魏鴻眉心飛遁而出,猛然向那中年男子捲了過去。
這是一張魏鴻新近煉就的巫紋符籙,不同於第一種有着空間防禦能力的yīn陽太虛巫符,而是旨在破亂虛空的yīn陽生滅巫符。從凝聚種子巫符到瞬間出手,沒有絲毫的前奏,也沒有一丁點試探,如今,奪寶纔是最要緊的事情,魏鴻不想與此人做過多的糾纏,因此一動手,便是直接施展出必殺絕技。
此符破壞xìng極大,其所過之處,靈氣自燃,虛空破碎,萬事萬物灰飛湮滅,見到此般慘狀,那中年男子突然神sè劇變,想來,他也未曾料到,對手竟能夠施展出如此強悍的攻擊手段,當下急忙運轉體內庚金巫力,即刻在身前凝成了一面厚實的金盾。
就在面前的白光金盾堪堪現世之際,虛空中的那道yīn陽生滅巫符,已然襲至那位中年男子胸前。“啪啦”,“啪啦……”,一陣陣細微的破碎聲忽然響起,霎時金盾碎裂,而那道巫符的氣息只是微微降低了半籌,卻依然去勢不減,直接擊中了那中年男子的胸口。
“啊!……”中年男子立馬發出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片刻間,猩紅的嘴中,咕咕地噴出了一大股鮮血,隱隱然,還能看出幾塊內臟的碎片來。隨即,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他的身體便重重地落在廣場堅硬之極的黑曜石地面上,一動也不動,顯然,這人是沒多少活頭了。
後面那個年輕人,見到中年巫修的悽慘下場,臉sè頓時嚇得煞白一片,冷汗直流,腳跟打顫,倉皇逃到了地面上,再也不敢與魏鴻爭鋒。望着那一死一逃的身影,魏鴻臉上也不見什麼高興之sè,略微沉吟了一聲,迅速轉身,向那支能夠自主逃遁的巫杖追了去。
“嘿嘿,這次看你往哪裡逃!”數十息後,魏鴻再度發現了白澤骨杖的蹤跡,神情萬分激動,正yù出手鎮壓此寶,卻是猛然發現,半空中,又有一股強勁巫力突襲而來。
“可惡!爾等當本座這麼好欺負,偷襲上癮啦!”沒想到魏鴻剛剛退去數丈,那股巫力便立即掉頭,它的目標,赫然就是魏鴻追尋已久的那支白澤骨杖!糟了,這傢伙玩的是“聲東擊西”的詭計,而他的真正目的,也是那支白澤骨杖!見到這一幕,魏鴻頓時恍然大悟,眼中血光大顯,立刻向那人看去。
一望之下,魏鴻的臉sè突然變得jīng彩起來,因爲他發現,那個出手之人,竟然是探險隊伍中來自公孫家族的第二號核心人物“公孫騫”。此人,時年五十九歲,乃是公孫起的堂弟,公孫家最有希望在一甲子內修成大巫的天才,也是出發前,慕容凌雪千叮嚀萬囑咐,輕易不可得罪的一個狠人!
按理說,只要進了鬼蜮迷宮,公孫家的人應該是如魚得水,即便有林詩音等人從中作梗,他們搶到兩件巫器絕對不難,可是,公孫騫此人,爲什麼不跑去搶其他的巫器,卻偏偏跟我來爭奪這件看似不起眼的骨杖巫器?莫非他也知道白澤遺骨的存在?如果真的如此,事情就不妙了,因爲,回程的時候,所有人都必須經過公孫家的古巫祭壇,萬一被公孫伯夷知曉其中的秘密,恐怕連尋隱山莊也走不出了。
片刻間,魏鴻腦海中心念急轉,眼光閃爍不定,臉sè也是變得越來越凝重起來。而另一邊,漸漸朝着白澤骨杖靠近的公孫騫,只是分外鄙夷地看了魏鴻一眼,根本沒把剛纔的小事放在心上,似乎覺得他這樣做是天經地義的。
“哼,豈有此理,管你是不是公孫家族的人,既然是本座先看上了這件巫器,那它就是我的,誰也不能在我面前將它奪走!”魏鴻冷冷地盯着那公孫騫,暗自嘀咕一聲,心下已然做出了決定。
如果這白澤骨杖,的確如同火兒所說,對多屬xìng的巫修具有無限潛力,那麼,絕對是值得冒險一搶!因爲,天下間,如今依然還存在白澤遺骨的地方,魏鴻是連一點信息都找不準,若是錯過了今天,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碰到這千載難逢的機遇。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眼前的這件白澤骨杖,說什麼也不能放過!
“火兒,速速衝過去,一定在搶在他之前,拿到白澤骨杖!”魏鴻低喝一聲,體內巫力急速運轉,旋即開啓巫鼎頂蓋,揮手打出數百道流光箭矢,將公孫騫的前路一一封鎖,然後一騎絕塵,向半空中那支閃着幽光的白澤骨杖飛掠而至。
“哼哼哼,在我們公孫家的地界,還能做出反客爲主的勾當,刑天昊,給你臉你不要臉,真是太放肆了!”見到魏鴻竟然敢出手回擊,那公孫騫的面孔,霎時紅的滴血,心中怒不可遏,眼中殺氣萌動,一股凌厲的yīn冥煞氣迅速在手中積聚起來,數息之後,便化爲一尊兇悍無匹的yīn冥鬼影,帶着一陣陣的淒厲鬼嘯,向數十丈外的魏鴻當頭咬了下去。
然而,面對着公孫騫的yīn煞攻擊,魏鴻行動依舊,沒有半點回頭的跡象,就在那尊冥府鬼神即將碰觸到魏鴻體表的那層五sè神光之時,一道灰濛濛的火光突然從魏鴻眉心之處顯化而出。眨眼之間,那由祖巫印記變化而來的虛空神焰,頓時漲大了無數倍,一口便將半空中那尊數十丈高大的冥府鬼神,整個給吞了進去。
“啊嗚,咳咳咳!”當空中鬼影消散之時,公孫騫猛地慘嚎一聲,即刻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的氣sè也頓時萎頓了許多,好一會兒之後,他才sè厲內荏地吼道,“刑天昊,你好大的狗膽,竟然連本公子座下的鬼僕也敢吞噬!一旦本公子出了洞府,必定向爺爺細數汝之悖逆不敬之處,你就等着!”
不過,魏鴻卻將此人的廢話置若罔聞,趁着這會兒功夫,向前飛速挪移,終於將那白澤骨杖再度擒獲。
“嗡嗡嗡!”不想,魏鴻抓到它的時候,那件巫器又一次死命掙扎起來,不過,如今魏鴻卻早已有了準備,五sè神光縷縷垂下,將白澤骨杖團團圍住,雙手也是死死抓住,逼出全身巫力,一個勁地往裡面灌。
“砰砰砰”,白澤骨杖掙扎地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瘋狂,幾乎拼盡全部靈xìng,竭力抵抗魏鴻巫力的進入。看到這種情況,魏鴻也是面sè鐵青,廢了這麼大的勁,連公孫家族的人也得罪了,如果連搶到的巫器都收拾不了,豈不是平白叫人笑話!
“主人,您的巫力品階,遠遠低於那位已逝的九鼎巫尊,短時間內,恐怕抹除不了他的印記!不如使用剛纔那朵虛空神焰試試,興許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就在魏鴻爲此事而煩惱之時,火兒突然提出了一個相當可行的意見。
“哈哈哈,這一回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火兒,如果祭煉成功的話,那要多謝你了!”聞言,魏鴻立刻毫不遲疑地放出意識海中的虛空神焰,隨後,沿着骨杖頂部,一直往下燒了過去。
“滋滋滋!”異宇宙祖巫之力一路勢如破竹,將殘繞在那白澤骨杖之上的舊主印記燒了個乾淨。數十息後,白澤骨杖便是微微震動了一下,發出一道象徵臣服的清吟之聲,一股奇異的靈xìng波動,順着手心,一路傳到了意識海中。
“好!好呀!‘守得雲開見月明’,本座終於成功了!哈哈哈……”在魏鴻二十年的巫修生涯中,今天才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練法巫杖,本來格外緊張的心情,瞬間被那無盡的快意和喜悅所籠罩,到了最後,終是忍不住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