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這個電話之後,翟乾易滿臉陰沉的掛斷了電話。隨即掃視一眼現場的衆人,冷冷的說道:“剛剛接到省委打來的電話,曾秘書長代表省委通知我們遼西市,寶義縣針對墨金鎮鋰礦資源的改革已經被列爲省裡和國家的試點。從現在開始,寶義縣的改革市裡將會盡力支持。散會。”
說完,翟乾易直接站起身來,邁步向外走去,他的臉色一直陰沉着。
此時此刻,其他市委常委們已經全都傻眼了,誰都沒有想到,就在李天逸再次面臨被就地免職的關鍵時刻,整個事情竟然再次發生了戲劇性的反轉。
衆人充滿憐憫的看着翟乾易的背影,眼神中寫滿了異樣的神色。
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翟乾易算是丟人丟到家了。本來想要通過這次墨金鎮的事件將李天逸拿下,卻沒有想到會再次丟人現眼。此刻,衆人看向李天逸的目光已經全都變了,大家都看出來了,李天逸絕對不是一個等閒之輩。這小子竟然能夠將針對墨金鎮的鋰礦資源改革操作成爲省級甚至國家級的試點,這不僅僅需要的是人脈關係,更需要的是對於整個國家形勢和社會形勢經濟形勢的準確判斷。可以肯定,李天逸這次針對墨金鎮鋰礦資源的改革肯定和國家政策走在了相同的節拍裡。
散會之後,李天逸獨自一個人下了市委大樓,邁步向外走去。
此刻,所有人全都離的李天逸遠遠的。大家都知道,雖然李天逸的試點改革已經成功啓動了,但是,李天逸卻因爲此事將市委書記徹底得罪死了。今後,翟乾易要是不給李天逸小鞋穿纔是咄咄怪事。
散會之後,王冠鵬和張繼華兩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來到了市委書記翟乾易的辦公室內。
王冠鵬和張繼華坐在翟乾易的對面,兩人的臉色全都有些沉重。
王冠鵬看向翟乾易,說道:“翟書記,這個李天逸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越過咱們市裡直接向省裡提交改革方案,這簡直是目無領導!如果誰都像他這樣做的話,可就真的國將不國了。我認爲我們市裡很有必要給李天逸一點教訓。”
翟乾易冷冷的瞪了王冠鵬一眼,他這次之所以要在常委會上向李天逸發難,主要是因爲王冠鵬和張繼華兩人的挑撥。結果讓他在常委會上丟臉丟大發了。
王冠鵬說完之後,翟乾易冷冷的說道:“不要總找別人的原因,你們也找一找自己的原因。”
被翟乾易訓斥了一句話之後,王冠鵬深深的低下頭去,苦笑着說道:“翟書記,這次的事情,我的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沒有想到李天逸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直接越過市委市政府將改革文件提交上去。不過我也很納悶,這個李天逸的後臺到底是誰?爲什麼他的這個爛提議竟然能夠獲得國家層面的支持呢?”
翟乾易緊皺眉頭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李天逸的後臺應該是常務副省長朱雲成。但是他們的這種關係十分微妙,因爲從兩人之間的經歷來看,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而且李天逸這個人的背景十分簡單,就是一名從清華大學畢業的學生,後來以選調生的身份進入官場。
不過有一點我們不能否認,李天逸既然能夠讓他的提案在省裡和國家層面獲得支持,這充分說明他應該是有一些背景的。至少,他的才華是非常厲害的。”
說到這裡,翟乾易看向王冠鵬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邃的意味。王冠鵬知道,翟乾易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和李天逸之間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王冠鵬連忙做出一副瞭然的表情。看到王冠鵬的表情,翟乾易這才緩緩說道:“雖然李天逸可能有些背景,但是大家也沒有必要擔心什麼。只要咱們做事穩健,不給別人抓住任何把柄,在規則允許的範圍之內,只要他李天逸犯了錯,就必須要受到懲罰。即便是李天逸的後臺知道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翟乾易說完這句話之後,王冠鵬和張繼華的臉上全都露出了興奮之色,因爲他們清楚,既然翟乾易能夠說出這句話,這就充分說明,翟乾易在省裡也是有後臺的。而且翟乾易的後臺很有可能和李天逸的後臺是不對付的。否則的話,他沒有必要如此對待李天逸。
等王冠鵬和張繼華從翟乾易的辦公室內走出來,王冠鵬看向張繼華說道:“張繼華同志,到我的車上坐一坐吧。有些事情咱們得仔細的商量一下。”
張繼華也沒有推辭,直接上了王冠鵬的縣委2號車。
上車之後,王冠鵬看向張繼華,說道:“老張,這次的市委常委會上,咱們兩個人讓翟書記栽了一個跟頭。這個面子咱們必須要找回來,否則的話,我們沒有辦法向翟書記交代。”
張繼華點點頭,說道:“這是必須的。不過王縣長,我們怎麼樣才能找回這個面子呢?”
王冠鵬眼神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說道:“如果我們要想找回面子的話,必須要讓李天逸栽跟頭。至少要讓李天逸感覺到十分頭疼。只要李天逸那邊麻煩不斷,就可以給市領導出面訓斥李天逸的藉口,只要李天逸捱了批評,那麼這個面子我們就算找回來了。”
張繼華緊皺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說道:“王縣長,我有辦法了。”
王冠鵬問道:“什麼辦法?”
張繼華嘿嘿一笑,說道:“王縣長,雖然我們沒有辦法阻止李天逸的改革方案在墨金鎮實施,但是,一旦李天逸的改革方案正式實施,那麼墨金鎮會有一大批人的利益受到嚴重的損害。
我相信,這些人肯定是心中極度不甘心的。如果我們在暗中散佈一些消息,讓他們知道整個事件都是李天逸一個人操作的,那麼您說,這些人會不會對李天逸恨之入骨呢?
尤其是那些敢在墨金鎮獨自開礦的人,哪一個又不是亡命之徒呢?如果我們能夠充分的利用這些人的能量,我相信,李天逸一定會頭疼不已的。而且您不要忘了,墨金鎮那邊可是還有一個墨東礦業開發公司存在,周培然那個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要人脈有人脈,要手段有手段,如果他被逼上絕路的話,我相信李天逸這邊也不會好受。”
聽到周培然這個名字,王冠鵬也是眼前一亮。對於周培然的背景,他也是略微有所瞭解,至少以他現在的背景是不敢得罪周培然的。
略微沉思了片刻,王冠鵬緩緩說道:“老張,你的這個提議非常好。這樣吧,你負責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盡一切可能讓墨金鎮的人都知道,針對墨金鎮的改革方案就是李天逸親自操作的。李天逸的目標就是想要斬斷所有伸向墨金鎮鋰礦資源的觸角,要斬斷所有人的利益。”
張繼華笑着點點頭。
當天晚上,墨金鎮那邊所有人全都知道了這個消息,很多人都對李天逸恨之入骨。
第二天上午,李天逸按照往常的時間,來到了縣委大院門前。然而,他剛剛到達門口,眉頭便緊皺起來,因爲他發現在縣委大院門口圍着30多個人,這些人一個個全都是西裝革履,打扮得人模人樣的。
這些人排成三排,將整個縣委大院的正門全都給堵死了。
此刻正是上班時間,很多工作人員全都被圍堵在縣委大院的門外。三名警察正在現場維持秩序,疏導的現場的工作人員從側門進入縣委大院內。
就在這個時候,縣委辦主任姚建國悄然的出現在李天逸的身邊,拉着李天逸向旁邊走去。
李天逸看出來了,姚建國是有話要跟他說。
來到一邊,姚建國這才表情沉重的看向李天逸,說道:“李書記,門口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已經認真瞭解了一下,這些人全都是墨金鎮各個鋰礦公司的老闆,他們今天過來是想要向您討要一個說法。他們要求您立刻取消針對墨金鎮鋰礦資源的改革方案。否則的話,他們將會堵在這裡直到您同意他們的意見爲止。”
李天逸皺着眉頭說道:“墨金鎮那邊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墨金鎮這麼多的鋰礦老闆跑到咱們縣城來堵住縣委大院門口,他們墨金鎮鎮領導一點都不知情嗎?”
姚建國苦笑着說道:“李書記,我剛纔跟墨金鎮的鎮委書記杜洪源以及鎮長孫寶祥都聯繫過了,但他們的電話一直都處於打不通的狀態。墨金鎮辦公室的人說,這兩個人昨天下午就已經乘車離開了鎮裡面去下面的山區進行調研了。山區的信號不太好,一直都聯繫不上他們兩人。
我又和墨金鎮其他的人聯繫了一下,凡是能夠和這起事件產生聯繫的鎮委領導,全都不在鎮裡。要麼出去調研了,要麼就是生病住院了,甚至有一個人還請假探親去了。
從眼前的形勢來判斷,墨金鎮那邊的人很有可能是知道了這些人的打算,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不想出面來管理此事。”
李天逸冷笑了一聲,說道:“俗話說的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這些人在關鍵時刻撂挑子,這明顯是想要我們縣委領導丟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