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玉這時就是一愣,問道:“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錢榮耀死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周麒麟呢?”
李天逸說道:“錢榮耀是什麼人,錢榮耀是榮耀集團的董事長,是他去報了馮曉東,從而牽出了周少強。那麼周少強被我們省紀委採取措施之後,下一個將會被採取措施的人會是誰呢?如何才能剪斷通往下一個目標的黑手呢?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把所有可能通往那個幕後黑手的人全部剪除掉。或許這些人並不是直接通往那個幕後黑手,但是隻要確保所有的目標都指向周少強,那麼那個幕後黑手就解脫了。
因此,那個幕後黑手爲了擺脫自己的嫌疑,必定會想辦法將所有可能會幫助周少強去毀滅證據的人全部都清理掉。而周麒麟作爲周少強的兒子並且在運往看守所的途中逃脫,那麼可以確定周麒麟此次逃脫,肯定是爲了出去幫助周少強去毀滅罪證。
所以周麒麟現在雖然看似逃脫了法律的制裁,但是他的處境卻遠遠比呆在看守所要危險得多。只是他們自己看不清楚而已。”
謝小玉聽完李天逸的話之後,略微沉吟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說道:“老大,你說的貌似有些道理,但是我不太同意你的觀點。在我看來,周少強應該是整個事件中最大的boss了。如果再往上追究的話,恐怕就未必能夠追究的到了。畢竟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條線索指向新的目標。”
李天逸聽完之後,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呢,我也堅持我的觀點,咱們可以一邊觀察,一邊制定決策,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時間還是比較充足的。”
說到此處,李天逸一拍腦門,說道:“哦,對了,還有一個人,我差點把他給忘了。這個人就是石金高,此人也是卓越金世界詐騙案中在逃的一名犯罪嫌疑人,雖然他在法律上避開了法律的懲罰,如果沒有周少強的落網,他或許依然可以逍遙法外,但是隨着周少強的落網,恐怕他的處境也不是很好。你們通知市局的人一聲建議他們保護好石金高的安全,否則的話,一旦石金高也出了事兒,恐怕我們這次的行動成果會大打折扣,那個幕後操控者很有可能會真的逍遙法外。”
謝小玉對於李天逸的這個要求雖然不是很理解,但卻很堅決的出去執行了。因爲從最近這段時間跟隨李天逸工作的經驗來看,李天逸總是能夠做出超出常人思維方式的一些動作,雖然當時很多人看起來都不是很理解,但最終的結果卻證明,李天逸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
當週麒麟確認錢榮耀已經死亡的時候,他的心中充滿了復仇的快意。他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石金高的電話,十分開心的說道:“石金高,錢榮耀已經死了,你看到了嗎?”
石金高聽到這個消息十分詫異。錢榮耀死亡的消息,現在並沒有大範圍的流傳開來,因此他並不知道。此刻,當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的臉上也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因爲對石金高和他們整個石氏家族來說,他們家的卓越金世界地產集團和錢榮耀的榮耀地產一直是整個泉城市,乃至整個齊魯省房地產行業的主要競爭對手。很多時候,齊魯省的很多大型的地產項目都是有兩個公司來競爭操盤的。雖然卓越金世界地產集團在很多項目上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是在一些重點項目上,榮耀集團也展現出了他們超強的公關能力。而榮耀集團的關鍵核心就是錢榮耀。
現在錢榮耀死了,那麼榮耀集團勢必會垮掉。雖然現在的卓越金世界地產集團已經崩盤了,但是他石金高早就暗中在他老爸石毅豹的操控下,暗中成立了一家新的地產公司,而卓越金世界地產集團旗下的很多核心骨幹成員,尤其是技術骨幹成員,也已經暗中轉移到了這家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暗中進行的,當然了,所有的這些事情,也都是合理合法的進行的。
石金高是最樂意見到錢榮耀消失的人,現在他的這個目標達成了。石金高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隨後石金高和周麒麟說了很多恭維的話,把周麒麟捧到了天上,並且和周麒麟約定,下午3點鐘一起出去散散心。周麒麟對於石金高並沒有任何的防備。
在周麒麟看來,石金高以及石家只是他們周家套利的一個白手套。在心理上,他有着高高在上的優勢。下午三點鐘,周麒麟和石金高一起來到了一家娛樂會所內,在一番折騰之後,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石金高提議道:“周總,我看今天天色不錯,現在時間又正好不如我們出去盤山公路那邊兒賽車如何?”
周麒麟笑着說道:“好的,沒問題。”
此刻的周麒麟因爲錢榮耀的事而心情舒暢。在他的計劃中,錢榮耀是老爸周少強交給他的毀滅證據計劃中十分關鍵的一環。現在這一環被他搞定了,那麼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再加上這些天發生了一連串的,超出了他預想的事情,他的心裡壓抑到了極點,因此需要做一點有刺激性的事情來舒緩他的情緒。而賽車則是他的最愛。石金高很準確的點到了他的命門之上。
泉城市西北郊區盤山公路上,此刻已經車輛稀少。六輛賽車分列三排,油門轟響,隨時等待着出發。賽車前方,一條紅色絲帶由兩個身材火爆面容嬌美的車模拉着,旁邊還有一個負責發佈指令的身穿比基尼的車模。
當這個車模以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動作,解下她的上衣的時候,六輛賽車,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竄了出去,開始在盤山公路上狂野的奔馳起來。
此時此刻,石金高和周麒麟兩人的賽車一直並列跑在最前方。周麒麟駕駛着汽車油門一踩到底,在盤山公路上上演着一次次的漂移,一系列的動作令人眼花繚亂,卻大呼過癮。平心而論,周麒麟的車技在他們這些人之中的確是最高的,對於這一點,石金高也不得不服氣。隨着時間的推移,石金高開始漸漸落後於周麒麟,但卻也緊追不捨。周麒麟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而此刻,石金高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又到了一個急轉彎的地方。周麒麟依然十分瀟灑的想要玩一個漂移。但就在這個時候,當週麒麟一腳剎車踩下去的時候卻突然發現剎車失靈了。整個汽車在轉彎的一剎那,直接慣性橫甩了出去,下面便是萬丈懸崖。後面,石金高的汽車,一個急剎車,停在了周麒麟汽車掉下去的地方。就在這個時候,下面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還有一團火光和煙霧冒出。
緊接着,後面的汽車一個接着一個的跟上來,緊急停下。衆人全都充滿詫異,看向石金高問道:“石總,你怎麼停下了?”
石金高看着山下那緩緩升騰起來的煙霧和火光,慘笑着說道:“就在剛纔,周總的汽車從這裡飛了出去,掉落懸崖。下面那團火光就是他的車發出來的。大家趕快報警吧。”
隨後,石金高第一個拿出手機撥通了120急救電話,而其他的人也開始撥通110報告此事。
山下,周麒麟滿臉鮮血的從車內爬了出來,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團火光噴到了他的身上,將他徹底的淹沒。
這時,山下一座荒野道觀內一個身材瘦瘦的道士,一邊嘴裡喃喃的念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全都報。
隨後,道士又開始哼唱了起來: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牀。
衰草枯楊,曾爲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甚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正嘆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槓,
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道士的哼唱清晰而又飄渺,烈火熊熊之中,感受着那種烈火焚燒時的痛苦,在聽到倒是哼唱的這首詞曲之後,原本眼神中寫滿了不甘的周麒麟目光中露出了一絲釋然的神色。
懸崖上,石金高望着懸崖下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他的臉色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嚴肅,甚至還有一絲悲傷,實際上,他的心底已經樂開了花兒。
當天晚上,石金高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向老爸石毅豹彙報完之後,石毅豹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石金高,你做的不錯。不過呢,現在泉城市已經不是你的久待之地,你立刻起身飛往香港,暫時躲一躲風頭,我相信泉城市那邊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李天逸估計也該出手了。”
晚上九點鐘,李天逸坐在辦公室內,彙總着手下幾個人從各個方向給他發過來的信息。當他看到周麒麟已經出了車禍死亡之後,李天逸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凌厲之色,冷冷的說道:“我終於知道那個幕後黑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