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來了,那麼也就沒有所謂了。
雲清大大方方的坐下;“剛好來了蘭若軒,就過來看看你。”
“嗯,我聽說你攻克了北海港,然後李嘯天率軍去了港口。你怎麼會有空在這裡?”墨清清幽幽嘆道:“你們終究還是刀兵相見,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雲清摸了摸鼻子,訕訕的笑了笑:“這個嘛……港口那邊的事情已經完了。所以我才能過來。”
“什麼?”墨清清頓時愣住:“怎麼可能?李嘯天他帶了那麼多軍隊,怎麼可能這麼快?”
“其實……其實軍隊沒打,我跟他賭鬥一場,結果他輸了就自殺了。”
看着墨清清那呆愣的模樣,夢帆嘻嘻笑道:“看來墨大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什麼事?”墨清清看着一臉狡黠之色的夢帆,大惑不解。
到底何事會讓李嘯天放棄人數優勢去跟雲清單打獨鬥的賭鬥?
“我們查出李嘯天暗中扶持多股馬賊,並且找到了證據。”
“雲清當着三軍將士把證據公開之後,北海軍心震動,李嘯天迫於無奈,只好出此下策,與雲清決一死戰。不過其實他也的確走投無路了。以他的性子,讓他接受妥協服輸的結果,比殺了他還難受。”
墨清清默然,她很難想像李嘯天這樣一個明面上愛民如子,並且英明謙遜的人暗地裡竟然有那種勾當。
“那麼你們這次來是要做什麼?”
“這次來,當然是想辦法幫北海免遭刀兵之禍。”夢帆笑了起來:“所以就跟雲清來看看情況。”
“當真有辦法?”墨清清聞言眼睛亮了起來:“要真是這樣,如果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一定告訴我。”
“辦法暫時還沒有。”雲清聳了聳肩:“想要讓金狼王退兵,就要有足夠的底牌。”
“最好是能夠抵擋住他第一波氣勢最強的攻擊。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知道要攻下北海並不是那麼容易,強攻北海只會造成慘重的損失。而沒有了李嘯天的北海,對他也沒有什麼大的威脅。”
“這就關鍵,只要能頂住第一波攻擊,那麼就有跟他談判的可能。”
“否則的話,他根本不跟我們談判,說和平解決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墨清清眼神黯淡下來:“還是要開戰麼?”
“是啊。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想要和平,那麼就必然要有足夠的武力來保證和平。”雲清看着沮喪的墨清清:“而在這亂世之中,想要天下太平,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以戰止戰。”
墨清清幽幽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雲清,她也知道雲清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一想到刀兵一起,血染山河,不知道早就多少孤兒寡母,她就覺得很是難過。
“那麼你要怎麼做?”良久,墨清清才問道。
“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等蕭大侍衛長帶兵回來再說。”雲清倚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道:“唉,難怪經常見你這樣躺在這椅子上小睡。果然好舒服。”
“雲清……”墨清清見他岔開話題,嗔道:“你真的沒辦法?”
“沒辦法。事已至此,主動權並不在我手上。”雲清苦笑道:“我都說了,一切都要看與金狼王的第一戰。要乾淨利落的打贏,纔有足夠的底牌談判。”
“而且以目前的情況看,金狼王就算接受談判,條件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到時候還得看蕭大侍衛長接不接受。”
墨清清盯着雲清:“比如……”
“其實金狼王能夠提出的條件,大致也能猜到一些。”雲清嘆道:“既然是談判,那麼北海臣服是肯定不可能的。而如果北海不臣服,那麼金狼王肯定不會太過放心。”
“我想,有極大的可能,他會提出要李嘯天的兒子做人質。”雲清苦笑道:“而這,恰恰也是北海軍民所不能接受的。想要讓北海局勢能夠和平解決,就只有在他們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既能夠讓金狼王覺得北海以後不會成爲什麼心腹大患,也要在不臣服金狼王的同時,不把李嘯天的兒子交出去。”
夢帆嘆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必須是先打贏一場。不然的話,金狼王是不會接受談判的。”
墨清清默然不語,就算她不懂政治,也是明白雲清說的那個怕是很難實現。
“那麼,這個平衡點,你找到了嗎?
“如果找到了,我就不用這麼頭疼了。”雲清無力的道:“以目前我掌握的情報來看,北海在金狼王鐵蹄下堅持下去的可能性不是沒有,要說打贏的話,說不定也有機會。但是要找到讓他們雙方都接受的條件,可就難了。”
“雲清,如果能夠做到的話,希望你一定要做到。無論如何不要放棄任何希望。”墨清清沉默許久,低聲道:“如果真的做不到……我希望你能夠儘可能的救下更多的百姓。”
“好吧,我答應你。”雲清苦笑道:“這還真是難題啊。”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墨清清道。
“唉,希望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雲清笑了起來:“不然的話,怕是所有人都要說我錯過了一親芳澤的好機會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墨清清臉上染上了一抹紅暈,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
“那麼……在蕭嵐沒回來之前,我給你們彈兩曲吧。”墨清清低聲道。
能夠聽到墨清清的曲子,兩人自然樂意之至。
從蘭若軒出來,已經時近傍晚。
夢帆抱住雲清的胳膊,整個人簡直都要掛在他身上了:“現在可以陪我逛街了。”
“說起來,我對這立天城還真沒怎麼好好看過。”雲清笑道:“走吧,趁着蕭嵐還沒到,我們就好好看看這立天城”
“這位小哥,這位小哥。你看我這的東西一定能讓你們滿意。”兩人正行之間,旁邊攤子的一個小販就對着他們喊了起來:“你看,這些首飾都是出自大師之手,絕對配得上這位姑娘。”
雲清翻翻白眼,心說還大師之手,你逗我呢?鐵狼族向來對這些首飾不感冒,他們的首飾都無比粗獷,根本沒可能有什麼精緻的首飾,更別說配得上夢帆了。
身爲夜月的末輔,什麼精美的首飾沒見過?再說了,夜月的藝術水準,在整個大陸都是很高的。大陸有名的匠人,夜月起碼佔了四分之一。
只不過他雖然這麼想,夢帆卻是把他給拉了過去。
“雲清,送給我。”夢帆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雲清頗爲吃驚:“他這裡真的有你你能看上的東西?”
“瞧小哥你說的。不是我吹牛。要是我這裡看不上,那麼整個大陸都別說有能看上的了。我這首飾可是真的出自大師之手,絕對的精品。”
雲清見他還在忽悠,撇撇嘴,隨手取過一件鐲子。
“……”雲清頓時就對那小販的臉皮之厚感到無比佩服。
這鐲子銀質不純也就罷了,上面的花紋也模糊不堪,根本就不清楚。而且從那模糊的花紋來看,就算清楚,也並不是什麼好看的花紋。
夢帆從那一堆破爛裡面挑挑撿撿,然後取出了一對頭飾。
“姑娘好眼光。這可是我這裡最好的東西了。姑娘有所不知,這東西我之所以能夠得到,還是機緣巧合……”
那小販滔滔不絕的開始瞎編,說的天花亂墜,雲清都有種把他給踹飛的衝動了。偏生夢帆一臉好奇的在聽他講,讓雲清這一腳實在踢不出去。
“雲清,送我。”夢帆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拿去。”問了價格,雲清鬱悶的丟下兩個銀幣。
那小販樂不可支的把銀幣收起來,看他那樣子,肯定不知道賺了多少倍。
“雲清,你幫我戴上。”夢帆把其中一個遞給雲清。
“好看麼?”雲清給她戴上之後,夢帆一臉喜色的問。
“嗯,很好。還別說,這個的確很好看。”雲清看着那髮飾上彷彿展翅欲飛的蝴蝶,感到有些訝異,這個髮飾似乎比那小販的其他的東西好上好多倍。
“嘻嘻……那個傢伙估計還不知道自己虧大了呢?”夢帆笑嘻嘻的道。
“虧大了?”雲清感到有些不明所以:“難道說這個真的是什麼大師作品?”
“怎麼可能?”夢帆連連搖頭:“他那裡都是一些粗糙的東西,怎麼會有大師作品。至於說這個……”
“這個恐怕真的如他說的那樣,是機緣巧合得來的。”夢帆笑嘻嘻的道:“你都不知道我現在多麼高興。真是賺大了。這可是一對神器。”
“啥?”雲清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神器?別唬我了?路邊隨便翻翻你就翻出神器來,你當神器是路邊的大白菜呢?
“這個等晚上回去你再幫我戴上。嘻嘻。”夢帆收起另一個,然後高興的在前面蹦跳着走:“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說的是事實。這就是神器,不然你以爲我幹嘛那麼多小攤不去,偏偏去他那個?可憐那傢伙還以爲自己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