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好一個豆蔻梢頭二月初,本姑娘記住你了。”
渺渺密林,那夏姬的聲音,悠悠遠遠,又好像就在耳邊響起似的,聽在人耳朵裡,自有一種魔力,讓人心中難免一蕩。
姜心月雖然之前被藤蔓纏繞,倒是沒有受傷。抓起短劍,柳眉倒豎,銀牙緊咬,臉上積鬱之色難平。
“這些妖女,果然都是一副德行。”
連續吃虧,讓得姜心月在青羅王國建立的那些驕傲自尊,幾乎被徹底摧毀。對上怒猿一族,至少她還有發揮的餘地。
但是面對這些神出鬼沒的妖女,姜心月發現自己在青羅王國學到的本事,幾乎是施展不開。
要說這些妖女的實力比她強,倒也不見得。
但是,在這些妖女面前,姜心月那些本事,每次都是要吃上不小的虧。
如果說上次是中了毒煙暗算,那麼這次可是正面交戰,甚至她連雷暴珠都用上了,始終奈何不得對方分毫。
對方那詭異的手段,竟然可以操控植物,操控那麼多的藤蔓來作爲攻擊武器,防禦武器。
這種借勢的手段,的確是讓姜心月有些力有不逮。
若不是秦易,恐怕這一次她又要在妖女面前受那奇恥大辱。
秦易倒是能夠理解姜心月的鬱悶,連續在這些妖女手下吃虧,以姜心月的自傲,心中鬱悶可想而知。
只是,秦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只得道:“心月,這些妖女手段一個強似一個。剛纔這位,一身修爲雖不是道基境,但那戰鬥力絕不遜於道基境。若不是我在暗處,正面交鋒,恐怕也要吃上大虧。”
姜心月自然知道,這是秦易在安慰自己。
當下語氣不無酸澀道:“秦易,剛纔那個妖女可是開口了,你被人家惦記上了。”
“嘿嘿,我殺了她同門,她記住我,恐怕之後還會再來尋仇。下一次,恐怕會更加危險。”
“是麼?我怎麼聽人家那口氣,不像是尋仇的口氣?倒像是……”
作爲女人,姜心月的直覺是很強大的。她總覺得,那個妖女最後留下的那段話,帶着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絕不是簡單的記仇。
秦易苦笑道:“你可別胡思亂想。”
姜心月翻了個白眼:“我纔沒有胡思亂想。你饒她一條性命,人家能不記住你嗎?”
女人要是不講理,最後的應對辦法,就是閉嘴。
秦易前世深知這個道理,所以索性住口不言。
姜心月倒也不是胡攪蠻纏之輩,見秦易不作辯解,心中雖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其實她也很清楚,秦易之所以沒有下手,完全是擔心她的安危。如果秦易不顧她的安慰,貿然射出那一箭,或許可以射中對方,但也可能是那妖女出手更快。
姜心月的失落,不是秦易放走那名妖女,而是發現自己跟秦易一比,在這神棄之地,就跟三歲小孩一樣,處處需要秦易幫忙。
在進入神棄之地前,姜心月打破腦袋恐怕也想不到,在神棄之地,竟然會是秦易一而再,再而三庇佑她。
而一直被青羅陰陽學宮看好的第一真傳姜魁師兄,卻是早早淪陷。
她雖然不至於嫉妒秦易,但好強的她,內心的迷惘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經過了這次戰鬥,兩人的處境倒是稍微好了些。至少之前那種被人盯着的感覺,又一次消失了。
一路上,姜心月多少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只是,看到秦易始終保持冷靜,心態極好,這讓姜心月紛亂的心情,微微得到了平靜。
雖然身處險境,但是秦易卻沒有任何消極的情緒,每天該趕路繼續趕路,該修煉也絕對不含糊。
突破化凡八階後,除非有重大的機緣,否則短時間內很難再衝擊化凡九階。
但是,他依舊一絲不苟地修煉,服用離塵丹,煉化藥力,洗髓伐毛,爲衝擊化凡九階做着不懈的努力。
這一日午後,兩人趕了大半天的路,在一個湖泊邊上,略作休整。剛坐下沒有多久,值守的姜心月,忽然小跑着回到秦易跟前。
秦易此刻也已經驚動,神識開動。
片刻之後,道:“不是罪孽生靈,聽這腳步聲,嘈雜無序,應該是參與圍剿的其他隊伍。”
姜心月聽說是眼羅域七國的同類,美眸一動。這麼多天過去,一直沒有遇到同類,讓她的心情多多少少有些焦躁不安。她有時甚至都會懷疑,是不是其他隊伍,都已經淪陷了?
秦易倒沒有姜心月那麼興奮,而是沉着道:“來的人比較多,敵我難分。我覺得先回避一下。”
這湖泊周遭一帶,亂木叢生,隨便往蘆葦叢中一鑽,完全可以藏身。
兩人悄無聲息,隱沒身形。
來人果然有一大批,不過讓人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批人裡頭,居然清一色都是化凡境的少年修士。
竟然一個真傳都沒有!
這倒是讓躲在暗處的秦易,鬆了一口氣。不過心中卻是產生了一絲疑雲。
秦易他們的隊伍分散,難道這些人的隊伍也分散了嗎?
爲何真傳弟子一個都不見?
一旁的姜心月,美眸閃動之間,俏臉卻是一沉。
因爲這一羣人一共有七個,裡頭赫然就有她最討厭的楚天涯和雲峰。
只不過,此刻的他們,看上去明顯沒有了金頂長城時的囂張跋扈,表情凝重,多多少少還帶着幾分狼狽。
秦易看了一下,這五個人當中,有四個是金羅陰陽學宮的。
還有三人,分屬其他兩國,一個是紫羅國的少年人,另外兩個則是玉羅國的少年修士。
看的出來,這一夥人之間,明顯存在爭執。
爭執的一方是金羅國的四名少年修士,另外一方,則是紫羅國和玉羅國的三個少年修士。
“你們三個不要囉囉嗦嗦那麼多廢話。識趣的,就乖乖合作,聽我們金羅學宮的指揮。大家同心協力,未必沒有出路。”
說這話的,卻是金羅陰陽學宮的一名少年,跟楚天涯雲峰他們之前是同一個隊的。
“合作自然沒問題,但是要我們交出所有儲備,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就是,交出儲備,我們拿什麼保命?”
顯然,雙方在這個問題上,分歧着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