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連續三四記撞擊,就跟炮彈一樣,不斷撞在了項騰身上。以最快的速度,這些泥潭便如膠水一樣,在項騰的身上黏住,甚至又繼續滲透到體表,肌膚,血肉之中。
項騰是徹底慌了。另一隻手的長劍瘋狂一樣揮舞着,面色發白,滿臉都是一種末日到來的驚惶。
因爲,撞在他身上的這些泥潭靈體,已經完全黏住,根本擺脫不了。而這些靈體看似不重,但是滲透到他的體表時,卻直接讓他的那一部分位置慢慢僵化,變得如有千鈞之重。
這對他身體機能的影響,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手臂開始發沉,背部如負千鈞,最要命的是,小腹區域也似乎有股強大的力量在不斷下墜。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當他全身機能越來越笨重,越來越慢,那泥潭靈體的攻擊,自然而然不斷命中。
項騰尖叫道:“秦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投降!”
投降?
秦易萬萬想不到,這堂堂道胎境強者,堪比青羅宮主一般的存在,居然開口投降?
這毫無疑問,完全顛覆了秦易的認知。足足愣神了許久,秦易才苦笑搖了搖頭。
投降?秦易完全沒有任何興趣。這種人,一旦讓他脫困,他肯定會立刻翻臉。所謂的投降,其實就是絕境之中,想求一條生路的掙扎罷了。
那項騰顯然也知道,不太可能那麼輕易說服秦易,不斷叫道:“秦易,我們此行有五個道胎境強者,戰鬥力是你們學宮的五倍。你不接受我的投降,就算殺了我,也解決不了你們陰陽學宮的困境。只有接受我的善意,我從中斡旋,才能讓你們學宮獲得和平的機會。”
“你殺我,頂多是逞一時之快。但是放了我,卻能爲陰陽學宮開萬世太平,何樂而不爲?到時候,你不但是學宮的功臣,還能獲得我的友誼……”
這項騰爲了活命,也是豁出去了。
這些話,已經完全不要他道胎境強者的臉面,甚至都有些卑躬屈膝了。
然而,秦易卻壓根沒有心動。
淡漠一笑:“剛纔還在我面前稱爺,現在卻要我放你一馬。你這些理由,似乎還不夠啊。”
項騰忙道:“怎麼會不夠?難道你不想陰陽學宮脫困?難道你不想青羅國獲得和平?”
“和平?和平是你們賜予的嗎?我雖年幼,卻也知道。和平必須是拳頭打出來的。項騰,你可能高估了你的地位。就算我放了你,你做得了主嗎?”秦易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
項騰忙道:“做得了,做得了。我們五大道胎境修士,彼此依靠,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秦易譏諷道,“爲了證明一下,我還是決定幹掉你,然後把你的首級給他們,看看他們是否會傷心。看看你們是否真的情同手足!”
說話間,那殺陣的勢頭卻沒有減弱。
項騰此刻,已經完全動彈不得,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泥潭裹住,拽入到了地底,除了一顆腦袋還露在外面,整個身體已經被包裹的結結實實,完全動彈不得。
他這一輩子,也從未像今天這麼狼狽過。
不但被一個小輩困住,還被一個小輩戲弄,被一個小輩奚落。生死捏在人家手中。
他不是傻子,聽到秦易這奚落的語氣,便知道,自己的遊說求饒,壓根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人家壓根就沒想過放他一馬,說那麼多,只不過是在戲弄他罷了。
眼前一花,秦易的身形已經落在了陣中。因爲秦易是操控陣法的陣法之主,他在這裡頭,卻能來去自如。
唯一的腦袋部位露在外面,項騰便像一條死狗一樣,戰戰兢兢地看着秦易朝他逼近。
尤其是秦易手中,還把玩着七殺劍,那凜冽的殺氣,在瘋狂地擴散着,一步步逼近,彷彿死神在一步步逼近。
項騰慌了,失聲道:“秦易,你聽我一言。到底怎樣,你才肯放我一馬?你有沒有考慮過,殺掉我的後果?”
秦易悠悠一笑:“有什麼嚴重後果嗎?我還真沒考慮過。你說說看?”
項騰忙道:“你殺了我,便是和我們徹底結仇。我那幾個道胎境的夥伴,絕對會爲我報仇的。到時候,你就是他們的眼中釘,他們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追殺你!到時候,你甚至會取代青羅宮主,成爲他們的第一獵殺目標。”
軟的不行,先來點威脅。
秦易輕輕嘆道:“反正不殺你,他們也在進攻陰陽學宮,如果讓他們攻破了學宮,他們同樣會殺我。那我還不如先幹掉你,殺一個賺一個,也不用做虧本買賣,對麼?”
項騰面頰一涼,秦易的七殺劍,已經在他的臉上來回摩挲了。
七殺劍那森寒的殺意,幾乎要侵入項騰的五臟六腑,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寒顫。
這種性命在人家翻手之間的感覺,簡直是太糟糕了。
平素,都是別人的性命這般掌握在他項騰的手中,沒想到,今天居然完全調換了位置。
只有當自己成爲別人的刀下之肉時,項騰才體會到,當別人在他的刀口底下,那是怎樣一種絕望體驗。
不!
項騰內心在呼喊,他還不想死,至少不想這麼窩窩囊囊地死!
秦易卻沒有急着動手,而是淡淡道:“想咬活命,你倒是拿出可以換你性命的東西來。”
“你想要什麼?”項騰結結巴巴問。
“那要看你聰不聰明瞭。比如說,你們是什麼來頭?你們的背後,卻又聽從誰指揮?”這纔是秦易目前最想搞清楚的。
這批敵人如此強大,斷然不可能是自發在青羅國形成的。他們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黑手。
不然的話,以青羅國的資源,很難一下子冒出四五個道胎境強者的,青羅國的潛力並沒有那麼強。
聽到秦易這個問題,項騰本來醜陋哀求的嘴臉,慢慢收斂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默然。
彷彿,他內心的自尊之火被忽然點燃了似的,冷哼一聲:“你想逼供我?想讓我出賣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