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腿女子臉上的驚訝之色越發濃了,思忖片刻,便一伸手道:“可否給我瞧瞧麼?”
秦易忙道:“求之不得。”
恭恭敬敬地將那丹瓶遞了過去。他這禮數周到的舉止,倒是讓那女子對他的好感度又增。
丹瓶入手,那長腿女子仔細研究起來。又是看,又是嗅的。從色澤和氣息,以及各種外形上的細節看,這的確是凝玉丹。
“凝玉丹……凝玉丹……這雖然不是什麼至寶,但也算是稀缺之丹啊。小兄弟,你這凝玉丹,是哪裡來的?”
秦易忙道:“是一名前輩高人送的。”
這番話,他早就在心中編排好了,幾乎是脫口而出。
長腿女子將凝玉丹遞給身畔的銀髮老者:“楚老,您老也給掌掌眼,這還真是凝玉丹,而且丹藥的資質還真是不差。”
銀髮老者也有些奇怪,嘴裡嘟囔道:“看來小兄弟也有些來頭嘛!就算是咱們雲海域,也就那幾家五鼎宗門,各有個把丹藥大師能夠煉製這凝玉丹吧?難道小兄弟你跟那些巨頭勢力的丹藥大師都有交情?若是如此,原本也無需搞什麼獻寶嘛!只要能證明你跟他們的淵源,這雲瀾島,你們想逗留多久都可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也是長腿女子感到詫異的地方。
整個雲海域,也就不超過五名丹藥大師可能會煉製凝玉丹,這還僅僅是可能。
至於其他勢力,凝玉丹這種東西,也根本煉製不了。
雲海域是這周圍就近無數勢力中,最爲突出,最爲核心,也最強大的一個地方了。
除了雲海域外,其他一些小勢力,更不可能煉製出凝玉丹這種丹藥吧?
所以,長腿女子覺得極爲不解。她對秦易的來歷,頓時充滿好奇。
能拿出凝玉丹,並隨隨便便送人,這樣的手筆,絕對不像是小地方的人啊。
不過那中年儒生許大人,臉上的錯愕之情稍微一現,隨即便繼續換成一臉的淡漠。
看上去,凝玉丹似乎也進不了他的法眼。
倒是那長腿女子,凝視着秦易,打量了一陣,似乎在審度着秦易,同時在思考着什麼。
許久之後,長腿女子忽然道:“這凝玉丹,十分難得。雖然咱們問寶齋一向很少收集丹藥,不過以此丹的資質,妾身覺得,倒能算他通過。楚老,您老人家怎麼看?”
看得出來,這長腿女子和那中年儒生之間關係,並沒有那麼默契。
之前中年儒生定調子,否決那明心玉的時候,也只是順帶問了一下那銀髮老者的意思,也沒有詢問這長腿女子。
而此刻,長腿女子也只開口問那銀髮老者,卻沒有問那中年儒生。
秦易心思縝密,立刻把握住這裡頭的彎彎道道,看明白了一些什麼。
看來,這銀髮老者是左右逢源的老好人,誰都不得罪。而中年儒生和長腿女子,似乎彼此關係並不和睦。
銀髮老者雖然比較欣賞這凝玉丹,但被問及,卻還是不經意地瞥了中年儒生許大人一眼。
如果是中年儒生問他,他肯定會順勢說好。畢竟中年儒生是他們這三人當中的爲首之人。
長腿女子見狀,便知道銀髮老者的猶豫。
當下淡淡道:“楚老,咱們問寶齋能在雲瀾島有偌大聲望,和您老的慧眼離不開關係。這凝玉丹,以楚老您看來,雲海域那些巨頭勢力的丹藥大師,應該也不過是這種水平了吧?”
她雖然不能明面上給銀髮老者施壓,但還是試圖間接說服銀髮老者贊同她,從而讓凝玉丹通過。
銀髮老者笑了笑,沉吟道:“這凝玉丹,資質的確是非常不錯。只是咱們問寶齋,也的確一向很少收集丹藥。這真是讓老夫左右爲難。這樣吧,老夫保留看法,不支持,但也不反對。”
這中立的態度,卻讓那長腿女子期待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下去了,略有些失望地收回眼神。
看着秦易和魯鈺的眼神,不禁有了幾分遺憾。
她知道,銀髮老者保持中立,就等於否決了凝玉丹。因爲那中年儒生肯定是反對的。
只要沒有兩個人同時贊同,這獻寶環節,就等於失敗了。
果然,那中年儒生許大人怪笑一聲:“芸姑,沒奈何,咱們問寶齋對丹藥一向審覈非常苛刻。凝玉丹是好東西,許某並不否認。但是要想進入問寶齋,還是差那麼一點啊。”
說着,中年儒生目光又望向秦易和魯鈺,彷彿宣判似的:“你們二人,總算沒有拿垃圾來糊弄人。許某也就不找你們麻煩了。不過這獻寶嘛,你們算是沒機會了。”
“來人,送客。”中年儒生一揮袖子,冷冷道。
秦易和魯鈺彼此對望,眼中都有些苦笑。他們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許大人其實一直都沒打算接納他們,甚至壓根就沒考慮過給他們機會。
這是人家的地盤,人家不接納,也的確無可奈何。秦易雖然心裡有些窩氣,卻也發作不得。
深深地瞥了中年儒生一眼,將這人的形象記了下來。
中年儒生似乎感應到了秦易的目光,似笑非笑道:“你看許某是什麼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很記仇?以後找到機會,要報復許某?”
秦易淡淡一笑:“許大人想多了。”
那長腿女子忽然道:“許大人,楚老,這兩個年輕人,妾身還是比較欣賞的。容我送他們離島吧?”
銀髮老者呵呵笑着,不置可否。
那中年儒生卻是陰陽怪氣道:“芸姑,以你的身份地位,又何必如此意氣用事呢?外頭傑出的年輕人多了去,你每個人都想結善緣,又怎麼可能?”
“許大人的確是想多了。妾身做事,只問本心。妾身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們二人,所以送他們一程,也不過是幾步路的事。談不上什麼善緣不善緣。”長腿女子語氣淡淡。
“你們兩個,跟我走吧。”長腿女子朝秦易和魯鈺招呼了一聲。
兩人也察覺到氣氛的微妙,當下默不作聲,跟着長腿女子朝外走去。一路走出了問寶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