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衫客卻沒有急着收起自己的防禦符裝,而是獰笑望着對方:“下一步,我會切斷你的脖子,讓你連最後掙扎的資格都沒有!”
“哈哈哈……”那衣衫襤褸的傢伙絕望之餘,竟然大笑起來,“老夫承認,的確低估你了。到底你用的是什麼攻擊?老夫既然註定要死,可否讓老夫做個明白鬼?”
黃衫客陰陰一笑:“告訴你,倒也無妨。你可聽過木陰蠶?”
“木陰蠶,你……你竟然得到了木陰蠶?提煉出木陰蠶絲?難怪,難怪……老夫死在木陰蠶絲之下,也算不冤。不過……”
“不過什麼?莫非你以爲,我還會放你一馬不成?”黃衫客詭異一笑。
“呵呵,你當然不會放過我。不過老夫黃泉之路上,也不會寂寞的。因爲閣下,馬上就要陪老夫一起了。”
“什麼?”黃衫客面色一凝。
下一刻,他忽然尖叫一聲,右腳猛然狠狠一甩,似乎要將腳上什麼東西甩出去似的。
“沒用的,這是老夫獨家煉製的烏蛇蠱,落地無蹤,一旦接近你,除非你腳底下也有防禦,否則……百步之內,必死無疑。”衣衫襤褸的傢伙猙獰地大笑起來。
笑聲之中,充滿了瘋狂之意。
這一回,卻是那黃衫客面色大變了。死死地盯着自己腳下,擼開褲腿,卻發現小腿上出現了一片烏青,彷彿是被什麼東西入侵了似的。
此人也是了得,手中一抓,一把飛刀便朝傷口剜去。一刀下去,頓時削起了一大片血肉。
烏黑色的血液汩汩冒出來,這人十分硬氣,竟然一聲不吭,一刀接着一刀,不斷將那腐肉和烏血弄下來。
只是,無論他怎麼硬氣,刮到的血肉,始終見不到正常的嫣紅之色。
這一下,此人才是真正慌了起來。
他知道,這毒性的傳播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快到他馬上處理也完全跟不上毒性蔓延的速度。
“嘖嘖嘖,你挖,你倒是繼續挖啊。就算你把全身的血肉都挖下來,這烏蛇蠱的毒,也休想阻擋得了!”
那人失掉了一大半胳膊肩膀,又少了一條腿,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不協調,再加上鮮血淋漓的樣子,更讓他看上去無比猙獰。
黃衫客面如死灰,拿着飛刀的手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此刻,他的表情充滿了震驚,恐懼以及不甘。
明明已經佔盡上風,爲何忽然之間,形勢就急轉而下?他到現在,還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嘴脣不住地哆嗦着,黃衫客還不死心,嘶聲問道:“你身上一定有解藥,對不對?這烏蛇蠱,不可能沒有解藥的!”
“解藥?事到如今,你還想要解藥?老夫說過,黃泉路上,老夫不會孤獨的!”衣衫襤褸的傢伙的笑聲充滿了瘋狂之意。
黃衫客顫聲道:“我們不是非得鬥個你死我活不可的!你的手腳,也不是沒有辦法續上的。只要你給我解藥,我擔保……”
“晚了!”那衣衫襤褸的傢伙怒吼一聲,“四肢當然可以續上!但是在這鬼地方,一沒藥,二沒人,你以爲憑你一張嘴皮子,就能把我的手腳給續上?解藥,你想要?”
衣衫襤褸的傢伙伸手往腰間的儲物袋一抓,卻是拿出一隻白色的小瓶子。
“你不是想要解藥嗎?這就是解藥。不過,你這輩子是沒希望用到它了!”這人肆意大笑起來,瓶塞一抖,便跌落在地。
此人仰起脖子,咕嚕嚕將一瓶解藥盡數吞了下去。
速度之快,讓那黃衫客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等黃衫客反應過來,此人已經將解藥吞入腹中。
“你!”黃衫客看到解藥被吞掉,本來就無比難看的臉色,一下子就跟徹底放血似的,頓時變得煞白煞白。
他知道,自己唯一生機,已經被對方徹底毀掉。
這一幕,讓黃衫客徹底失去理智,咬牙切齒,臉上滿是狠毒之色:“就算是死,那也是你先死!”
“去死吧!”
黃衫客手指虛空掐動,那無形無色的木陰蠶絲,嗤嗤嗤在虛空交織。瘋狂地繞動起來。
慘呼聲不斷,那衣衫襤褸的傢伙,在那木陰蠶絲的攻擊下,頓時化爲無數血肉之塊,漫天飛灑起來。
一陣血肉橫飛之後,噗噗噗不斷有血肉塊落地。
前一刻還在肆意大笑的那人,已經支離破碎,徹底被分解成一地的血肉塊。場面顯得血腥至極。
黃衫客含怒之下,分解了對手,隨即瘋狂地撲了上來,樣子十分瘋狂,趴在那滿地的血塊旁邊,瘋狂地翻查着。
片刻後,他便找到了一些什麼,好像是個胃囊的樣子。此人面色大喜,一把抓住,試圖從中找到已經被吞服掉的解藥。
只是,那解藥是粉末狀的,一旦吞服,遇到唾液便已經化掉了一大半。到了胃部,早就什麼都不剩了。
黃衫客絕望大吼,手中飛刀跟泄憤似的,瘋狂地劈着。
“去死,去死,去死!”
只是,無論他如何發泄,卻完全無法阻擋烏蛇蠱毒性的發作。
幾個呼吸之間,此人的臉色就像從醬缸爬出來似的,烏黑髮亮,顯得無比詭異。
垂死掙扎的醜態,看在秦易眼中,也是覺得渾身發冷。
便是秦易也沒有想到,在這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生的一次戰鬥,竟然如此慘烈。彼此之間的算計,竟然如此深沉。
原本秦易覺得,在這魔靈島,以自己的能力,生存一個月絕對沒有問題。
但是見到這一幕之後,他的樂觀情緒卻是大減了。
這兩人,還只是試煉靶子而已,擁有的手段就已經如此可怕了。秦易推演了一下,換作是他,如果不小心提防的話,恐怕也可能會栽跟斗。
那木陰蠶絲固然是可怕,殺人於無形。
而那烏蛇蠱,竟然入地無蹤,繞過黃衫客的防禦偷襲,的確也是讓人防不勝防。
這樣的兩個人,遇到了一起,也的確是彼此的不幸。
“看來,不管是試煉者,還是試煉靶子,每個人都有一套生存的本事,有各自的壓箱底手段。”
秦易想到這裡,眼睛不由得朝那五色彩蓮望去。爲了這株玩意,這兩個手段高強的傢伙,便從此長眠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