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這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態度,秦易多少是有些不爽的。不過胳膊拗不過大腿,秦易還是決定忍。
如果此時衝突,莫說這老頭本身實力多麼高強,單憑外面森嚴守衛的烈虎軍,一人一刀,都可以將秦易和魯鈺二人剁成肉醬。
兩人各懷心思,走出院子。
周老目光深沉,緊盯秦易二人離開的方向。
良久之後,周老終於開口:“許仙子,這兩人,你有什麼看法?”
對於許箐,周老的態度明顯比較客氣,無論什麼事情都會詢問她的意見。
雖然坐在一旁的方雷所屬的羅浮大宗乃是三宗當中最強的勢力,可從周老的態度中,明顯更欣賞許箐,認爲許箐潛力要遠高於方雷。
見周老發問,許箐卻是展顏一笑道:“一個平平無奇,另一個嘛,還真是一個很有趣的傢伙呢。”
多年來,許箐早就習慣了男人那熾熱瘋狂的目光。可面對她,秦易卻能做到這般冷靜。這讓許箐頗感意外的同時,還對秦易產生一絲淡淡的興趣。
言語間,許箐已然起身,對周老微施一禮,聲音平靜道:“接下來的事情,還勞煩周老多多費心了。晚輩有些事情,需得先行離開。”
周老一見許箐要走,當即站了起來:“仙子,此事事關重大。仙子何不等線索出現,再作計較?”
這件事情,涉及三大宗門利益牽扯。周老明白其中利害,他挽留許箐,就是想要許箐做過見證,以免日後三宗聯手朝他發難。
許箐聞言,卻是一笑,道:“此事交與周老,晚輩確是放心的。即便這次事情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自有三宗自己承擔。周老大可放心!”
魔靈島中,許箐與高林二人已然查出,這次災難的始作俑者正是丁浩。
此次回到雲瀾島審問試煉靶子,本就是想找一個替罪羊承擔羅浮大宗與鏡花宮的怒火,避免兩宗與深淵聖谷的矛盾加大。
歸根到底,也是要維持三宗之間的平衡。
這在許箐看來,無疑是推卸責任的行爲,並不光彩。
所以對此事沒有多大興趣。坐在這裡,也是想看看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牽扯。
如今,見審來審去,也審不出什麼名堂來,自然也不願久留,徒然浪費時間。
“方雷師弟。”
許箐忽然嫣然一笑,衝着方雷招呼一聲。
“我看你也無心在此,不如隨我一同離開?”
許箐雖然沒有刻意去觀察方雷,卻早已發現方雷心不在焉。眼下自己要走,倒不如順便也給方雷找個理由,讓他與自己一起走。
方雷的心思確實不在此處,試煉完畢,他們行動就不再受到約束。想到雲瀾島中,還有自己的姐姐方芸,方雷恨不得立刻過去相見。
可一登島,他就被當做羅浮大宗領頭人,被周老請到此處。
如今有許箐開口解圍,方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連忙起身向周老告辭,與許箐二人結伴而去。
房間之中頓時只剩下周老一人,滿臉苦澀地坐在那裡,爲難地揉了揉額頭。
許久之後,他終於苦笑着自嘲道:“看來這次,老夫是像極了那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眼下這二人的態度堅決,只怕深淵聖谷是不會放過我了。”
別看周老在雲瀾島能量很大,在雲海帝國地位也同樣不低。可面對三大宗門這樣的龐然大物,他也同樣沒有抗衡的本錢。
宗門勢力試煉期間,宗門不能干涉。可每個大宗門中弟子,都是留有魂燈的。
本命魂燈可察生死,人在燈在,人死燈碎。
不久前,羅浮大宗與鏡花宮弟子魂燈接連熄滅。這讓兩宗都急了眼,已經火急火燎跑到雲瀾島質問周老一番。
可礙於不能干涉,他們也沒有刻意爲難。畢竟試煉之中死傷皆屬正常。
然而,幾天前,丁浩與高林二人的魂燈卻相繼熄滅。
修羅大宗和深淵聖谷徹底坐不住了,若非規矩早就定下,他們早就要終止試煉了。
雖沒有叫停試煉,可三宗高層已然留下話來。此事若不徹查個明白,就要讓周老爲此事全權負責!
故而,試煉一結束,周老就請來許箐與方雷,問個究竟。
這一問之下,卻讓周老冷汗連連。兇手出乎意料,居然是深淵聖谷已死的天才丁浩。
不單單是這兩人這麼說,所有出島之人帶出的風聲,都說丁浩帶領深淵聖谷的弟子,在魔靈島中瘋狂屠殺其他宗門弟子,鬧得人心惶惶,怨憤滔天。
這種真相,雲海帝國大部分宗門都表示認同。可唯獨深淵聖谷是斷然拒絕接受的,只要深淵聖谷不接受,周老同樣會有麻煩。
於是他想到一個辦法,以抓捕真正凶手爲名,審問那些被他誆騙進魔靈島的試煉靶子。
一旦他們語焉不詳,或者話不對勁,直接拿下,以主謀治罪。
周老原是打算讓許箐與方雷在此做個見證,也好讓他們表明與深淵聖谷冰釋前嫌,不予計較的態度。
事實證明,是周老想得太過簡單。他也低估了許箐的智力和應變能力,導致如意算盤落空。
許箐要走,周老若強行阻攔,就會得罪羅浮大宗和鏡花宮這兩個五鼎勢力。
任由他們走,深淵聖谷同樣不會輕易罷休。
而且,許箐的態度已經明顯告訴周老,隨便找個替罪羊,他們是不認同的。
“唉!”周老長嘆一口氣,滿臉苦笑道:“眼下,也只能希望,羅浮大宗和鏡花宮,不要太過咄咄逼人了。”
深淵聖谷吃虧越大,對周老這個直接負責人怒火就會燒得越旺!
一旦深淵聖谷吃了大虧,別說周老,怕是整個雲瀾島都會遭殃。
事態的發展儼然上升到周老難以應對的高度,可是如今,他卻偏偏束手無策。
至於審問試煉靶子的事情,周老仍舊不會停止,希望能從中找到一絲線索,可以給各方一個交待。
實際上,周老最懷疑的,還是秦易與魯鈺二人。尤其是秦易,竟連他都有些看不穿,顯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奈何沒有證據,那信息玉簡,看上去是記錄靈藥信息,實則是帶有監視的意圖。
可二人玉簡乾淨如新,顯然是通過什麼手段,屏蔽了監視。
無論他們用了什麼手段,沒有證據,周老就很難輕易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