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聲聲慘叫,響徹整座大殿。
趙家衆長老,如同一隻只上躥下跳的猴子一般,恨不得多生出幾隻手,免得這渾身的奇癢無手可抓。
唯獨趙家主與那右座前三位長老,仍舊端坐在椅子上。只是他們那不時抽動的嘴角,以及那緊抓凳子的雙手,卻是告訴秦易,他們現在並不好受。
趙家主距離最遠,所受到的影響最小。可即便如此,這種痛苦還是令他有些難忍。
“你以爲,你這樣就能走的掉嗎?”
趙家主眸中充斥冰寒,似是爲極力壓制自己的痛苦,整張臉顯得格外扭曲。就連聲音都顯得無比顫抖,其中包含的怒意,卻是無法掩飾。
旋即,他勾了勾手指,整座大殿地面忽地又是一沉。旋即,秦易發現自己神識恢復正常。
顯然,趙家主已然將結界撤去。
尚未等秦易鬆一口氣,神識卻是一動。他發現,整座趙府的侍衛,竟是腳步飛快衝這邊趕了過來。
“趙默,今日你就算插翅也難逃出趙府!”
趙家主終是難以繼續掩飾,扭曲的面龐上,寫滿對趙伯的厭惡與仇恨。
“秦易。”
趙伯忽然開口,他聲音竟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微握的雙拳,同樣表面他在強忍着。
畢竟,身爲趙家嫡系血脈,趙伯同樣會受到影響。最關鍵的是,這一罈酒還是他打破的,遭受影響最大的,其實還是他本身。
“一會兒,你自己突圍,不必管我!”
饒是身陷囹圄,趙伯仍舊平靜得宛如一口深潭。從他話中,卻是聽不出半分情感波動。
“不行!”
趙伯此話一出,秦易卻是果斷搖頭拒絕:“要走一起走!秦易從無棄朋友不顧的習慣!”
趙伯身軀一震,突然陷入沉默之中。顯然,“朋友”二字,給了趙伯一絲觸動。
他轉身看着秦易,只見對方臉上除了那無所畏懼的堅決之外,卻是看不出絲毫說謊的痕跡。
“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異想天開?我告訴你,這小子知道我趙家百年秘密,今日說什麼也不會留他!”
趙家主咬牙切齒,整張臉猙獰恍如一頭野獸。
起初,趙家主將其帶到此處,意圖也是十分明顯:他要秦易死!
如今事情發展,已然超出預期。
趙伯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讓他防不勝防。且不談今日目的尚未達到,更讓他們趙家保守百年的秘密暴露在外人面前。
趙家嫡系怕酒的秘密,別說外人,就算在趙府內部,知道這件事的也不多。所有知道這一秘密的,俱是趙府最相信,也是最不會背叛的手下。
這個時候,卻是被一個儼然成爲仇敵的外人知曉。這是多麼危險的訊號?
此事一旦傳將出去,趙家這弱點,必然會讓趙家灰飛煙滅。
所以,秦易不能留!
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不能留!
嘭!
大殿大門忽的傳來一聲巨響,被外面侍衛硬生生砸開。
秦易神識已然發現,整個大殿,已然被完全封鎖。幾乎整個趙府的武力,都被調集在此處,加起來少說萬人。
趙家主見侍衛趕到,嘴角終是咧開一抹笑意。似是身上那難忍的痛苦,都隨之減輕不少。
“所有人聽令!此人打傷家族長老,罪不可赦,將其當場擊殺!誅殺此獠者,賞靈石百萬!”
言語間,趙家主陰翳面龐上還閃爍着對秦易濃濃的仇恨。這種表情,卻是最容易激起手下同仇敵愾的情緒。一時間,外面那些趙家侍衛俱是怒目圓睜,齊刷刷朝秦易射去憤怒目光。
看那架勢,應當是不把秦易剁成肉醬便決不罷休的。
“還有,趙默勾結外敵,企圖謀害家族。本家主念其身負趙家血脈,將其活捉,隨後以家法處置。”
言罷,趙家主起身,揹負着雙手,得意看着秦易二人。目光中的挑釁,似是在告訴秦易他們:今日你們死定了。
令他失望的是,他並未從秦易臉上看出絲毫恐懼之色。反倒是秦易臉上那澎湃的戰意,使他頗感吃驚。
而趙伯亦是同樣,他面無表情地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柄長劍,氣勢平淡地站在原地。
二人此刻臉上表情,就如同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不是上萬名手持武器的侍衛。反倒像是一羣螞蟻,在他們面前卑微地爬行着一般。只需輕輕擡腳,然後輕輕落腳,他們就能把這羣螞蟻全部解決似的。
“待會刀架在你們脖子上,我倒要看看,你是否還能這般硬氣!”
趙家主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冷漠下令:“殺!”
“殺!”
大殿之外,殺聲如雷!
數百名侍衛手持武器,面露兇悍之色,猶如一羣餓狼一般,瘋狂殺向秦易二人。
秦易眼睛閉合間,手臂忽然朝前用力一掃。
陡然間,一道巨大的半圓寒光從七殺劍中斬出,恍如流星一般,飛向衝殺而來的侍衛。
噗嗤噗嗤。
那一瞬間,利器入體的悶響聲不絕於耳。場中並未出現鮮血飛濺的場面,卻見到趙家侍衛齊齊倒下。
僅僅一個照面,死傷秦易七殺劍下的趙家侍衛便不下五十人。
趙伯同樣不甘落後,手持長劍,身如鬼魅,直接衝進人羣之中。劍光恍若電芒,不斷從趙伯手中長劍散發而出。
悽慘的聲音,再度不斷傳入耳中。趙伯衝進人羣中,猶如虎入羊羣一般,瘋狂屠殺。
衝上前來的數百名侍衛,在秦易與趙伯二人合力攻擊下,卻是連一刻鐘都沒有堅持下來。
地上橫七豎八躺着的屍體,恍如一柄重錘,打在其餘侍衛的心頭。
原先氣勢如虹,殺聲震天的趙家侍衛,一時間竟是氣勢一滯,遲遲不敢發動攻擊。
“他們只不過是兩個人!我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
畢竟是有着人數碾壓優勢,遲疑片刻之後,趙家侍衛中終是有人開口大吼了一聲。
方纔怯懦的萬名侍衛,陡然間變得亢奮起來。
趙伯手持長劍,後退了一步,回到秦易身旁:“我們必須衝出去,裡面的這些人比外面的更麻煩。”
言語間,趙伯忌憚地朝後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