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別墅的主臥外有一棵大大的黃果樹,她剛剛就是靠着這棵樹才成功的用繩子爬上來的,不然任憑她身手再好,三樓的高度,沒有輕功還真是困難。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樹下的那個人。
她愣了不過三秒鐘,立馬回過神來,沒有說話,顯然是在等着下面那個人先開口。
從身形上看是一個男人,樹下有一個椅子,他慵懶的躺在椅子上,眼睛微閉,也沒有張口的意思,好似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完全不知情。
阮清抿了抿脣,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現在這裡,她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突然想到了師父在電話裡給自己說的那個人。
易家二少,是個危險人物。
“你是誰?”阮清看了看四周,尋找最佳逃跑路線,但這裡除了一棵黃果樹以外特別空曠,她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殺了我爸。”男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但是卻透露着一種懶散的味道,彷彿是在說“你殺了一隻雞”這麼簡單。
果然。
阮清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
還是遇到了。
那個男人在樹下看着上面的阮清,她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四處轉悠,很明顯是在打量着該怎麼走。
易西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慢站起身來。
阮清眯了眯眼睛,在這屋裡要出去是不可能了,她索性一下子跳到樹上,再從樹上跳到地上,滾了一圈站起身,和那個男人面對面。
月光下男人的臉帶着那抹冷笑,不知怎的,阮清覺得他有點眼熟。
但是眼前的情況容不得她多想,悄悄握緊了袖中的匕首,思考自己跟他打起來會有幾分勝算。
她以爲,她和蕭肅然就已經是站在巔峰的人了,沒想到這下卻遇見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奇怪的是,他對她殺了他爸爸卻一點也不緊張,連該有的憤怒和激動都看不出來。
“你又是誰?”
似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阮清一下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多年來的訓練讓她知道現在如果不走,等一下他要是叫人來就更走不掉了。
“你沒必要知道!”話音剛落,阮清眼鋒一掃,用極快的速度掏出匕首,對着男人的脖頸刺了過去。
那個男人也驚訝於她的速度,但只是瞬間便躲開,隨即伸出大手抓住她的手腕。
阮清匕鋒一轉,匕尖直指男人手動脈。
他嘴角微微一勾,並沒有放手,右腿卻在同時伸出去擋住了阮清踢出的右腿。
該死!
阮清在心裡咒罵一聲,這招居然被他識破了!
憤恨之下,她用頭狠狠撞了他的下巴!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撞得倒退兩步,阮清逮住機會拔腿就跑。
不過是跑了兩步,她卻感覺後背被重重一擊,眉頭緊皺,轉身就看見掉在地上的一個蘋果。
沒錯,是蘋果。阮清咬牙切齒的擡起頭,王八蛋,竟然用蘋果偷襲她!
讓別人知道我阮清居然被蘋果給砸了我顏面何存!
罪魁禍首卻站在離她五步的距離對着她笑,阮清不再猶豫,抓起匕首又衝了上去。
“別想着跑出去了。”易西城在閃躲過她的匕尖的時候輕聲在她耳邊說道。
阮清緊抿着脣不說話,只是一刀又一刀的向他刺過去。
但是每一招都被那個男人躲開,阮清臉上的表情越發嚴峻。
體力漸漸不支,阮清用盡力氣,抓起匕首對着易西城的心臟猛地刺去!
她這一下用盡了全力也找好了角度,易西城來不及躲開,眼中精光一閃,在匕尖即將觸碰到他的時候一下子握住她的手腕往回扳!
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易西城眼中的狠厲之色乍現,猛地抓着她的手對準她的腹部刺去!
阮清心裡一驚,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
然而下一秒,一陣風聲從自己身邊呼嘯而過,手中匕首被打落,她險險逃過一劫。
阮清猛地擡起頭,身前的男人一身黑衣,氣質卓然,僅是背影就生出了極大的氣勢,不是蕭肅然是誰?
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他,阮清心裡一跳,對面易西城冷笑一聲道:“還有幫手。”
蕭肅然擋在她前面,微微轉頭問道:“沒事吧?”
阮清抿了抿脣,搖搖頭,不知道蕭肅然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但是不是他出現在這裡的話,自己的小命大概就交代在這兒了。
“繼續嗎?”蕭肅然見她點頭,微微的放下心來,重新轉頭對着易西城挑了挑眉。
易西城看着對面的兩個人,沉默下來。
剛剛阮清雖然稍微處於下風,但因爲她是女人,天生在力氣和體能上就比男人弱一點,就算受了訓練也是這樣。
但儘管這樣,對付她卻不見得有多麼簡單。
現在又出現了一個男人,並且看身形和速度都跟他相差無幾,剛剛纔耗費了大量的體力,易西城明白,興許能對付其中一個,但是兩個一起,自己卻不是對手。
想到這裡,他嘴角發出一個邪邪的笑容,往旁邊站了兩步。
“前走三百米是大門,還請兩位出門後找個地方好生藏好。”易西城伸出一隻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話語裡的威脅顯而易見,直覺告訴蕭肅然如果現在不解決他很可能後患無窮,正在猶豫間,阮清卻拉了拉他的手臂,對他搖了搖頭。
蕭肅然眯了眯眼睛,不太明白阮清的意思。
她不是一個會放走有潛在危險的人。
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阮清只想自己的手上少沾染一點血腥,也希望蕭肅然不要再踏進這一行,他們都可以過普普通通的生活。
現在的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有了爸爸媽媽和姐姐,不希望再有殺戮,她相信蕭肅然也是一樣,既然退出了暗門,不到萬不得已,手上就不要再沾染這些血腥了。
雖然奇怪,但蕭肅然還是尊重了阮清的想法,扶着她慢慢往易西城所指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仔細辨別聲音,防止他背後偷襲。
易西城站在那棵黃果樹下,看着前面慢慢走出去的兩人,眼中嘲諷之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