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提國人做事沒有底線，吃完上家吃下家。
別看合作挺爽快，一旦有人開出更高價，可能回頭就把你賣了。
現在盡心盡力做事，背後將顧客信息分門別類，等着別人開價賣出個好價錢。
不管在哪個世界，跟商人打交道還是留一個心眼，免得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
酆都城外一百里。
古戰場邊緣。
此地荒草叢生，陰氣如霧，不時有幾隻樣貌兇惡的鬼物飄過。
轟！
忽然，地面炸開，一個濃眉大眼的大漢騎着穿山甲從土中躍出。
望着前方宏偉的鬼城，穿山甲疑惑道：“鐵牛，那裡是帝師的道場嗎？怎麼感覺邪裡邪氣的。”
啪！
濃眉絡腮鬍大漢一巴掌拍在穿山甲腦袋上，甕聲甕氣道：
“你懂個卵，這叫真人不露相，酆都帝師是殺死妖王的大英雄，怎麼可能邪裡邪氣的。”
“我們現在直接過去嗎？”
“不然呢？小心一點，別被乾皇的人發現了。”
想到這裡，鐵牛心有餘悸。
當日去了某個縣城，結果沒走兩步就被百姓舉報了。
鐵牛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暴露了。
所以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生怕被人抓到，誤了皇帝的大事。
一人一妖正聊着天。
“現在過……額……”鐵牛正說着忽然停下來，只見一羣鬼影團團圍住他們。
長着蝙蝠的翅膀，紅色的尾巴，藍色皮膚，這是酆都城的雷鬼。
“桀桀……兩位這是要去哪啊。”雷鬼首領桀然大叫，其頭頂懸浮着一團烏雲，內部雷電醞釀。
“跑！！”
鐵牛大喝一聲，穿山甲連忙鑽地，下一刻直接被人揪住衣領，抓到酆都城內，打入大牢。
若不是他們說出陸謙以及羅雲的名字，恐怕這會早已血祭猖兵了。
半個時辰後。
陸謙通過焰心金宮回到酆都。
焰心金宮之內。
陸謙召喚出黃泉奈何金橋。
微型金橋懸浮掌心，金光一閃一爍，像是生物在呼吸。
橋面血跡乾涸，呈黑褐色。
雖然沒有以往那般血腥，現在平添一股厚重滄桑，像是歸鞘的寶劍。
不是不再鋒利，而是隱去了鋒芒。
黃泉奈何金橋依然沒有動靜。
這是天罡三十六層合一，需要很長時間，陸謙倒是不怎麼着急。
“焰中仙，你的火焰對金橋有用嗎？”
陸謙看向火海當中的焰中仙。
嘩啦！
焰中仙飄然而來，素手捋一捋耳邊的紅髮，仔細打量了一番，說道：“可以加快其煉製的進度。大概七七四十九天吧。”
“好，那就先放在你這，改天再來拿。”
這時，金宮之中符籙亮了起來。
這是陸謙留給其他人的傳訊玉符。
陸謙閉關的時候一般不讓人打擾，焰心金宮外人也進不來，只能用符籙傳訊。
看了一眼信息，陸謙身形消失，出現在巨大的榕樹下方。
望着樹上密密麻麻的頭骨，陸謙眉頭一皺，說：“這麼最近吃人變多了，你現在不需要再吃人了吧。”
爲了修煉殺人很正常，但純粹爲了享樂殺人，此舉無異於魔道，總有一天要出事。
“這是他們自願的……”
伽藍打出一道黑色陰風，陰風走出數百名面目蒼白的鬼魂。
“大人，我們是自願過來的。”
“多謝伽藍大人大恩大德收留，小人無以爲報。”
衆鬼你一言我一語說着。
他們都是從縣城郡府逃難過來的，與做人相比，反倒顯得逍遙自在。
不用服徭役，沒有病痛，壽命還很長，一家人其樂融融。
雖然在酆都城當鬼也幹活，但是比在縣裡好多了。
許多人都是一家人過來的。
“苛政猛於虎啊！”陸謙不禁感嘆，旋即不再追究，讓衆鬼離開。
“大人，使者還在縣城，我們要不要去見一見？”
“還有羅雲派來的人，據說想請你去齊都一趟，這些人鬼鬼祟祟，被我關進牢裡了。”
“皇帝找我？一會帶我去縣城。羅雲那邊回來再說。”陸謙頗爲感興趣。
他倒是想見這個傢伙。
看他到底膨脹到什麼地步。
其實陸謙在傳授功法的時候，用無量光明琉璃心在他們兩人心裡種下了魔障。
梅溪是心魔，心內有很多邪念，對人與事，多存輕慢懷疑，不生敬重。
產生的心魔之根會障蔽正道，損害慧命，不能解脫。
羅雲是智慧魔，內心產生對於目標的死板執著，不知善巧方便，不懂變通活用，最終變成內心的魔障，
魔障皆從自身而起，沒有人能免，因此靈臺未淨的衆生，皆渾身是魔。
陸謙僅僅是將他們內心的魔念放大，沒有人能救他們，魔障只能靠自己克服。
這就是心魔的可怕之處。
殺人於無形。
陸謙將琉璃心修至大成，達到‘光明如炬，靈臺澄明’之境。
他心通可能影響不了修行者，對於原先還是凡人的兩人還是影響較大的。
其他禁制手段對應劫之人無用，不過心魔手段就不一定了。
酆都縣城。
兩道身影出現在大街上。
周圍的人視而不見，明明兩人站在大街上，卻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們。
“可憐。”
看着麻木像是機器人的百姓，陸謙不禁搖頭。
梅溪走的是極致霸道之路，一切都要爲君王服務。
這種環境之下，百姓就是君王最大的敵人，富了威脅官府，不會賣力幹活。太窮困沒有剝削的價值。
所以要用盡一切辦法，奪走他們一切多餘的財產，留下不至於讓他們餓死的口糧，百姓纔有動力去戰場奪功。
這種辦法的好處是可以短時間內集合所有力量。
壞處是王師一到來，垮塌的速度比什麼都快。
縣城衙門，見到太監。
說明來意之後，坐上太監的天馬車。
飛了一段距離。
“你這太慢了。”陸謙搖頭，打出一道黃泉奈何神光。
神光附着在天馬之上，天馬速度頓時加快些許，嗖的一下消失在天際。
黃泉奈何神光產生的法力本身就有跨越的作用。
這下速度更快了。
不到三個時辰，便到達萬丈原的乾京。
雖然乾國發家於北域，不過背靠紫微和紫陽兩大法盟，還是將都城建立在中部。
乾國尚黑，漆黑城池像是鋼鐵建造的巨獸。
一望無際，令人心生敬畏。
皇宮更是宏偉，據說調用了百萬百姓日夜無休建成。
皇宮。
等待了半天，終於見到皇帝真容。
梅溪一身黑袍，頭戴羽冠，打扮沒有那麼地正式。
旁邊站着一名絕色女子，以及仙風道骨的老頭。
“見過社稷主！”陸謙拱手道。
“酆都前輩無須多禮。”梅溪笑道。
他現在修煉明朝天子劍。
明朝天子劍成型最少道基後期的修爲，以前需要仰望的酆都，現在也不是那麼遙遠。
當然，酆都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
畢竟殺了妖族大君。
妖族大君修爲最少是虛丹。
不管境界如何，至少戰力肯定是虛丹這個級別的。
這更加堅定心中酆都藏私的想法。
“酆都前輩斬殺妖族大君的事蹟，實在讓我等振奮啊。”
“舉手之勞，不值一提。”陸謙在太監的引導之下坐下，剛好坐在老道的身邊。
“對了，爲你介紹一下，這是太行真人，也是乾國宰相。”梅溪指着身後的女子，“炎凰兒，我的妻子。”
兩人對陸謙點頭致意。
“這位是我的恩師酆都，如果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我了。”
“多謝酆都仙長的救命之恩。”炎凰兒聲音婉轉動聽。
“道友好本事。這劍龍妖君老夫都沒把握拿下，道友是怎麼拿下此龍？”
“運氣，剛好碰見他受傷。”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聊着天。
兩人各個都是人精，都沒有從對方的話語中套出什麼來。
如果陸謙沒有殺死妖族大君的戰績，恐怕對面的人就不會和顏悅色了。
“仙長，朕倒是想起來了。你當日留下的東西，朕不小心打開了，當時情況緊急，還望仙長諒解。”
“無妨，這是陛下的運氣，命運如此。”陸謙心中一笑，留下東西就是讓他拿的。
今日的氣氛，有些鴻門宴的感覺。
雖然陸謙早有準備，不過還是覺得對方的態度太過赤裸裸了。
就差沒說好處都拿出來了。
這時，一旁的嫺靜美人坐不住了，笑道：“仙長傳授了天子劍之法，不知仙長練的是什麼劍。”
此言一出，兩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我沒有修煉，練的是其他法門，否則也不用傳授給別人了。”陸謙喝了一口茶水，說道。
“如果仙長有更好的帝屍，或者是前人的經驗，不妨告訴朕。朕封你爲護國法師，受萬民愛戴。”
帝王不是人，而是一種權力生物。
唯我獨尊的思維已經深深植入他們的腦海。
自己有的東西，別人不允許有，並且要比別人更好。
陸謙傳授法訣給他，留下的秘寶不僅被打開，現在還生怕陸謙留一手，或者知道天子劍的弱點。
梅溪心裡並不是不感激酆都之恩，只是事情太過重大，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還記得當初酆都神秘莫測的手段，從人們的心底發出聲音。
直到現在都不知如何做到。
這種猶如天魔一般的本事，屬實讓人內心難安。
“不好意思，在下沒有時間。”陸謙一口回絕。
在這個風口浪尖之上當個護國法師，豈不是主動招惹劫力，給自己找不痛快。
再說了，哪怕非要選一個，陸謙也不會選擇梅溪。
此地的利益幾乎被瓜分完了，最多給自己留點湯水，還不如去羅雲那邊。
“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太行真人是紫微法盟的元老，我是紫陽盟主的孫女，這個面子還請不動你嗎？”
炎凰早看陸謙不爽了。
這些年梅溪時刻憂心酆都來討債，都快魔障了，這些她都看在眼裡。
今日一看酆都也沒啥。
無非就是無權無勢的散修，空有匹夫之勇，面對大勢力還是有些不夠看。
梅溪之所以憂心，還是當初實力弱小的時候酆都留下的陰影。
“哦？我非得答應不成？”陸謙故作驚訝，“難道是今日這宴會是要抓我？旁邊的人可以叫他們出來了。”
嘩啦！
陸謙出聲的一剎那，數十道陰影從地下竄出，明顯有人在此埋伏多時。
“哈哈，酆都仙長，婦人不懂事，切莫見怪。”梅溪皮笑肉不笑，“不答應也不要緊，不強求。”
“不過。多年未見，朕有好多話要對仙長說，不知仙長可否逗留幾日？”
說話的同時，宰相太行與梅溪隱隱形成包圍之勢。
“好啊。”
轟！！！
地板炸開，陸謙身形居然化爲飛灰。
而另一邊的茶壺忽的變成陸謙的模樣。
陸謙閃身到炎凰身旁，右手緊扣她的脖頸。
“你……”
炎凰剛想反擊，但卻發現自己絲毫使不出力量。
“放開她！你幹什麼！”梅溪大喝。
太行喚出寒冰浮塵，剛想掃過去，卻發現炎凰的脖子開始流血。
於是立馬收手，這可是紫陽法盟盟主的孫女。
萬一死了可不好交代。
“夫君拿下此人，我不信他敢殺我。”
炎凰聲音尖銳，面容扭曲，嫺靜的氣質蕩然無存。
“嗯？你是什麼東西？”
陸謙神情一冷，左手扣上女子的眼眶，在她的慘叫聲中，硬生生將眼珠子扣了出來。
“啊！！！”炎凰哪裡受到這種折磨，痛得暈了過去。
“酆都你不是人，連弱女子你都如此殘忍對待。”梅溪目眥欲裂，想要出手，卻擔憂陸謙發瘋。
“哈哈，梅溪啊梅溪，你有今日成就，本座確實想不到。”
陸謙嘴上發笑，神情冷冽似魔頭，聲音如寒風：“一個女人而已，我要是你，先拿下再說，你還是要多學習，這堂課你可記住了？讓開！！”
梅溪面若寒霜，讓出一條道來。
“哈哈，好徒兒！爲師去也！！”
陸謙梟叫一聲，丟下炎凰，消失在火焰當中。
這次過來倒不是閒着沒事幹。
心魔之種一定要生根發芽才行。
再這樣讓梅溪順風順水下去。
說不定真就上演小說主角堪破魔障，頓悟成神的把戲。
這一下梅溪內心的陰影應該更深了。
陸謙玩弄人心的手段，不亞於天外邪魔。
心神修士其實就是天魔的另一面。
李度這個心神修士，不也是在道魔之間自由轉換。
說起來陸謙拜的師父當中，李度對他的影響較大。
看起來溫和儒雅，但內心兇狠又隱忍，一頂綠帽子能戴一百年，最終報仇雪恨。
想起李度，陸謙也不知這傢伙現在身在何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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