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寒雪有些心虛,接到電話的時候她還在牀上睡大覺呢,權振東根本不在家住,她覺得寂寞難耐就去夜店和姐妹們喝酒作樂,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才回來,如果不是陳司令的口氣太過嚴厲她纔不想來。
所以她在牀上掙扎了很久,然後又好好的化了一個妝將自己憔悴的臉色和黑眼圈全部遮住,然後才美美的出了門。
想到這兒她急忙說到:“那……那是因爲路上堵車……你也知道……過年的時候最堵了。”
“那行,反正路上也堵,你就別回去了,在這裡給你媽陪牀守夜吧。這纔是爲人子女應該做的。”
“什麼?”聞言陳寒雪立刻尖叫了一聲,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她本來就不喜歡來醫院,總感覺會沾到什麼細菌似得,所以就算陳司令住院她也只來過那麼一兩次,現在聽到陳司令說要她在這裡過夜簡直是要了她的命,她立刻拒絕道,“不要,我……我還要回去照顧女兒呢,她一個人在家會害怕的。”
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陳司令看着她迅速逃跑的背影,冷哼了一聲:“現在知道管女兒了?”
陳夫人也無奈搖頭,哎,她這個女兒就是這樣的,眼裡只有自己沒有別人,算了算了,不指望她了。
再說陳寒雪踩着十幾公分的高跟鞋蹬蹬的往外走着,忽然覺得這醫院的走廊怎麼這麼空曠這麼陰冷啊,大白天的也格外滲人,又想起之前故意說得那番話,沒騙到陳司令她自己倒先被嚇到了,難不成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樣想着更是把高跟鞋踩的飛快,希望能早一點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
可是她走的太急,心又砰砰的亂跳着,一個沒注意,和拐角的一個人撞上了,甚至還被撞的往後連退了兩三步,心情糟糕透頂的她立刻破口大罵起來:“趕着去投胎啊,這麼急?”
一邊說着一邊擡頭去看那個撞到她的人,在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之後表情立刻開始變得扭曲,像是要發火,可是又不得不硬生生的忍下來,還要裝作一番很熱情很溫柔的樣子說到:“振……振東……你怎麼來了?”
她的表情扭轉的一點也不自然,甚至看起來還隱隱有些猙獰,配合着這陰森的氣氛更是格外的恐怖。
哎,她碰到的人竟然是權振東,而且還對他那麼粗野的狂罵一通,臉都丟盡了。
權振東的臉色很蒼白,和以往的精神飽滿鬥志昂揚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不振。
看着慌慌張張不知所謂的陳寒雪,他忍不住蹙眉,冷聲問到:“慌里慌張的做什麼?”
“額……額……”陳寒雪伸手理了一下微微有些散亂的秀髮,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然後柔聲回答,“我來看爸媽還有東子。”
權振東的眉心蹙的更緊了,眼中滿是不解:“爸媽還有東子都出事了,你竟然能笑的這麼開心?”
陳寒雪表情一僵,心想,糟了,放錯表情了。
眼睛一轉,她立刻說到:“那是因爲……我已經知道了爸媽還有東子都沒事所以才這麼高興的。”
爲了防止權振東繼續追問她急忙說到:“你呢,爲什麼連過年都不回家?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權振東面露不愉,冷冷地說道:“我很忙,沒空。”
陳寒雪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立刻尖叫道:“什麼叫很忙?什麼叫沒空在忙?大年三十兒也應該回家吧,難道你們現在還上班?我去找你們領導評評理。”
說着就一副要去找人打架的樣子。
權振東更不高興了,他皺眉說道:“你鬧夠了沒有?這是醫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給我收斂一點,趕快回去。”
陳寒雪趁機撒嬌說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嘛,我們都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說着還主動挽上了權振東的胳膊。
權振東立刻將她從身上扒了下來,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沒什麼耐心的說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什麼事?”陳寒雪立刻追問。
“我的事沒必要告訴你。”權振東冷冷的說到,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陳寒雪感覺自己受了很大的傷害,原本喜笑顏開的臉色立刻耷拉了下來:“我是你的妻子爲什麼不可以追問?我不能追問難道別人能追問嗎?”
一邊說着聲音一邊越來越大,吵得連走廊盡頭的人都忍不住探過頭來看他們。
權振東太陽穴隱隱作痛,他皺了一下眉頭說到:“你又發什麼瘋?就不能好好的說話。”
“我能好好的說話,可是每次說了你都當耳旁風,所以我只能發瘋了,被你逼瘋的。”陳寒雪一點也不覺得丟人聲音反倒越來越大。
權振東轉身就要走,陳寒雪立刻拉住了他:“你看你看就是這樣,每次說不到兩句,你就要走人。什麼事也不和我說什麼事也不和我商量,權振東你是不是完全沒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
權振東回過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你有一個當妻子的樣子嗎?”
一個妻子在醫院碰到自己的丈夫竟然不會問他爲什麼來醫院來醫院做什麼,而是自顧自地發飆吵架,所以一些不知所謂的話,這樣的日子讓他感到無比厭倦。
陳寒雪沒有察覺到權振東的不對勁,而是抓住這個機會又開始奚落權振東:“說我沒有一個當妻子的樣子,難道你有一個當丈夫的樣子嗎?一年到頭不回家,見面就和我吵起來,也不知道關心我一下,問問我最近過得開不開心孩子還好不好,是不是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了,你的心裡是不是隻惦記着你那些小情人?那我倒是要問候一下你的那些小情人最近好不好有沒有得什麼傳染病啊?偷了別人的老公會不會覺得心虛啊,和別人的老公在一起幸不幸福啊?”
她越說越誇張那些看熱鬧的人都一個個地豎起了耳朵就等着接下來的大八卦。
權振東臉色變了,一變,他輕聲喝道:“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要吵架回家去吵。”
陳寒雪並沒有因此而收斂,而是繼續說道:“回家去吵?說的輕巧,那你倒是會回去啊,你這個海關署署長現在到想着要臉了,怎麼包養情人的時候不想着要臉啊!”
“哦,對了,”陳寒雪終於想起了問權振東來醫院幹什麼,“你來醫院有事幹什麼,難不成是帶着某個小情人來墮胎吧!這就是她搶別人老公的報應,有了小孩也不能生下來,真是作孽。”
她越說越過分,竟然還牽扯到別人身上,權振東心裡怒火滔天,但是他不想跟一個女人計較,所以只冷冷地回答道:“我是來看司令和夫人的,信不信隨你!”
說完轉身大步離去,再也沒看身後的陳寒雪一眼。
陳寒雪氣得跺腳,她心裡也有氣,身子向右轉身立刻回家去,但是又有些不甘心,於是在原地掙扎了幾秒鐘之後,她還是跟上了權振東。
她倒要看看權振東到底是去哪裡。
權振東本來是要去看陳司令和陳夫人的,但是和陳寒雪爭吵之後他覺得格外的疲憊,沒有一點精神,往前走了兩步,想着再左拐就是沈寧西的病房了,猶豫了幾秒鐘他還是轉彎準備去看她。
這次和上次一樣,他只是打算看看並沒有想和沈寧西有進一步的接觸。
沈寧西本來昨天就要出院的,但是肖唯和於佟都擔心她的身體,強烈要求她再多住一天,她扭不過他們只能同意。
她背對着門側躺在牀上。
眼睛看着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裡卻在想着一個人,去年的今天,她是和另外一個人一起過的,兩個人一起包着餃子,說着開心的話,他們約定那一天,誰都不要想別的,就當這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把那天叫做自私的一天,因爲她搶了別人的老公。
和權振東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是在煎熬中度過的,所以每一天都感覺格外的自責和內疚,因此也沒有一天她是真正過得開心的。
權振東也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纔會提出說要過自私的一天,放下所有,心中只有對方。
現在想起來那一天真是美好,因爲那天太過美好,將他們所有的幸福都用光,所以今天,她纔會這樣的孤獨。
但她希望權振東可以幸福快樂的活着,只要那個人對他好,就什麼都可以了。
她不知道隔着一道門的距離,權振東也在深深地思念着她。
“好啊,你!”旁邊忽然響起一道驚雷般的聲音,這聲音差點將權振東嚇得魂飛魄散。
他立刻伸手將陳寒雪的嘴巴捂住,然後拖着她到了轉角處。
陳寒雪一陣掙扎,但是還是沒能抵過權振東。
兩個人以一種極其怪異的方式消失在了轉角處。
聽到聲音轉過身來的沈寧西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進來,只看到窗外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她心中有些驚訝,剛剛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爲什麼沒有人進來呢,難道只是路過的?
這樣想着她又轉過身去繼續看着窗外發呆。
而權振東已經抓住陳寒雪到了醫院外面的草地上。
雖然雪已經停了,但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天氣也冷的要命,所以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沒什麼人走動了。
權振東是真的生氣了,他怒氣衝衝的質問陳寒雪:“你爲什麼要跟蹤我?”
“我爲什麼不能跟蹤你?”陳寒雪回答的理直氣壯,“我要是不跟蹤你能知道你做的這些好事嗎?你竟然還和那個女人有聯繫。”
越說越生氣,陳寒雪又開始咆哮了:“那女人多賤啊,爲了五百萬,就離開你,你竟然還對她念念不忘。難道你比她更賤?”
權振東臉色發青,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隱忍了半天,他臉色陰冷的說道:“是,我賤,我賤行了吧!”
陳寒雪怔住,因爲她完全沒想到權振東會這麼說。她愣了好半天沒有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