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樣又有什麼用呢?”餘菀有些無奈。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見他。”
見餘清微如此固執,餘菀知道自己是怎麼也說服不了她了,猶豫了一番之後,她說到:“小微,有一件事,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餘清微問。
“……”餘菀又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掙扎一番之後她又說到,“算了,這件事還是以後再告訴你吧,總之,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去見陳勵東了,好不好?”
“媽……”餘清微很想說,我不能答應你。
餘菀卻逃避的說到:“你這點滴快打完了,我去叫個護士來給你拔針頭。”
她纔剛一起身,一個護士就進來了,手裡還拿着餘清微的衣服和錢包等東西。
“餘小姐,這是於醫生讓我給你送來的。”
“替我謝謝於醫生。”餘清微笑了笑,也正因爲護士的打斷,所以楊寂染的事又被隱瞞了下來。
“啊,對了,餘小姐,於醫生還交代說你打完點滴之後不要立刻走,去他的辦公室找一下他。”護士小姐又說到。
餘清微覺得有些奇怪:“於醫生有說是什麼事嗎?”
“沒有。”幫餘清微把針頭拔了下來,護士就走了。
餘清微一邊換衣服一邊還在想着於默生找自己到底是什麼事,忽然就聽到餘菀尖叫了一聲。
她穿衣服的動作一頓,立刻回頭問她:“媽,怎麼了?”
“你的……你的身上,爲什麼青了這麼大一片?”餘菀指着餘清微的側腰說到。
“什麼?”餘清微覺得奇怪,然後低頭去看,果然看到自己的腰那邊有一大片烏黑的地方,伸手碰了一下,刺痛感很明顯,她明白,這是被車子刮到的地方,當時她整個人已經凍僵掉了,雖然覺得有些痛,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怕餘菀擔心,她極力掩飾着:“這個……只是皮外傷罷了,看着嚇人,其實過兩天,就好了。”
餘菀的眼神已經像刀子一樣刺在了她的身上:“還騙我?你當我是瞎子嗎?這是皮外傷嗎?說不定都傷到了肝臟。你……你別走了,留下來,再檢查一下。”
說着說着,餘菀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你這個死丫頭,就不能安分一點嗎?這才從醫院裡出來多久,就又把自己給折騰進來了,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你要是有個好歹,讓我怎麼辦啊?你……你乾脆氣死我得了。”
餘清微趕忙忍着痛把衣服穿上,然後對着餘菀訕訕的笑了一下:“媽……其實也沒那麼誇張……”
“說,這到底是怎麼受的傷?”餘菀逼問着。
餘清微自然不敢說實話,她含糊其辭的說到:“就……走路的時候……一不小心撞到了路旁邊的……欄杆……然後就……”
餘菀氣的狠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還不肯說實話,是不是陳家的人打的?”
“不……不……”餘清微結結巴巴的否認着。
“好,如果這個傷你可以解釋成是走路撞到的,那你這頭上這傷口呢?我一開始沒問你,是希望你自己說錯來,結果你卻騙我?”餘菀眉頭深深的皺着,“陳勵東,對你來講,就真的那麼重要嗎?你是爲了他才隱瞞的這一切?”
餘清微再說不出話來了,媽媽實在泰國聰明,她一說謊就被拆穿了。
見餘清微沉默,餘菀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她身上的傷口的確和陳家有關,她心裡氣憤不已,立刻就想去找陳家的人算賬。
“他們陳家也太不要臉了,不肯認你就算了,竟然還敢打你,實在是欺人太甚,我這就去找他們評評理。”餘菀說着就要衝出去。
餘清微急忙拉住她:“媽,這真不是他們打的,是我自己摔了一跤,你別去啊。”
“不行,我一定要去給你討回這個公道。”
“媽,算我求你了,別去,好不好?”餘清微苦苦哀求着。
“你……”餘菀怔住,“你……傻了吧,他們打了你,你竟然還爲他們求情?”
“我說了,不是他們打的,真的不是。”餘清微又強調了一遍。
餘菀卻搖了搖頭,她覺得餘清微已經無可救藥了:“陳勵東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竟然這樣護着他?”
餘清微低着頭,說到:“他給我灌的不是迷魂湯,是愛情。”
看着這樣堅決的餘清微,餘菀心裡不由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因爲她想起來曾經餘清微爲了霍瀝陽也是這樣堅決的和她對峙,現在爲了陳勵東又這樣,她就是一個傻瓜,總是把別人對她的好牢牢的記在心裡,現在她只希望陳勵東不要像當初的霍瀝陽那樣傷小微傷的那麼深,她爲愛情已經吃了夠多的苦了。
餘菀知道,餘清微的心已經徹底偏向陳勵東了,她再說下去也沒用,乾脆什麼也不說了,陪着她去見了於默生。
其實於默生要說的也是餘清微身上的傷口的事,他建議餘清微留下來照一下ct,查查看裡面的內臟是不是也受傷了。
餘清微本來不想查的,但是餘菀堅決要求,她因爲之前的事對餘菀正覺抱歉,就由着她了。
餘菀留下來繼續詢問餘清微的病情,餘清微則跟着護士去了ct室。
通過聊天,餘菀無意之間知道了是於默生把餘清微送到醫院的,而且之前他們就在陳家,得知這個消息,餘菀覺得震驚,卻也沒覺得意外,因爲她之前早就料到了,只是沒想到餘清微那個傻丫頭,都被人家趕出來了還一心護着他們,不肯說他們一句是非。
餘清微照完ct出來,結果卻在走廊上聽到一個護士喊:“權振東。”
聽到這個名字,她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然後回頭去看,她身後只有一個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男人坐在那裡。
難道他就是振東姐夫?
這樣想着,她便走了過去,然後試探性的喊了一句:“振東姐夫?”
權振東的精神不是很好,因爲怕生病,他穿着厚厚的冬衣,甚至還帶上了帽子,將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半張臉來。
聽到有人喊自己,權振東擡了一下頭,然後看到了餘清微站在自己面前:“小微,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沒認錯。
餘清微咳了一聲:“我感冒了,你呢,在這裡幹什麼?”
一邊說着話,她一邊擡頭去看,結果就看到門牌上寫着三個字:“化療室。”
“你……你怎麼來這裡了?”她一臉震驚的看着權振東。
這時那個護士又過來喊人了:“權振東,到你了。”
權振東勉強笑了一笑:“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我,得了白血病。”
“怎麼可能?”餘清微一臉震驚的看着眼前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聽陳勵東說的,這個振東姐夫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怎麼可能得這麼可怕的病呢?
“我先進去了。”權振東知道餘清微會吃驚,因爲他自己到現在都還接受不了,可是看着頭上的頭髮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掉的時候,他不得不相信。
權詩潔的骨髓配對出來,不符。
他想,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餘清微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消化過來。
爲什麼陳勵東沒有和她提起過呢?難道是因爲權振東他刻意瞞着所有的人嗎?他不是勵東的姐夫嗎?那勵東的姐姐呢,爲什麼不陪在他的身邊,難道她不知道每化療一次就相當於死過一次嗎?
她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她想留下來照顧權振東,可是自己感冒了,權振東身體虛弱,很容易被傳染,猶豫再三,她決定去找媽媽幫忙。
聽餘清微說要讓她去照顧陳家的女婿,餘菀說什麼也不肯。
“現在是陳家欠我們的,不是我們欠陳家的,我不去。”
“媽,你就去幫忙照顧一下吧,振東姐夫他只有自己一個人,很可憐的。”餘清微撒嬌耍賴各種手段都用上了,“而且振東姐夫人很好,和他們不一樣。”
餘菀橫了她一眼:“你又知道了?”
餘清微訕訕的笑了一下:“媽,我保證,以後我都聽你的話,好不好?”
“離開陳勵東也聽我的?”
“除了這個。”
“不要再管陳家的事。”
“也除了這個。”
“那沒得談了。”
“媽,求求你了。”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餘菀被纏的沒辦法,只得答應了。
餘清微趕忙拍了老媽的兩下馬屁,然後帶着餘菀去了化療室外面等着權振東。
權振東剛化療完,身體無比虛弱,餘清微不敢靠的太近,只能遠遠的看着。
權振東是認識餘菀的,明明已經累得不行了,還強撐着叫了一聲伯母。
餘菀心想着權振東的確和陳家人不一樣,至少比陳家的人要有禮貌。
餘清微因爲腰上的傷又在醫院住了一晚,餘菀就留在權振東的病房裡照顧他。
休息了一天,兩個人的精神都不錯,然後權振東竟然主動說起了去看望陳勵東的事,遲疑了一番之後,他對餘菀說到:“有個地方比較奇怪,明明小微也可以去看勵東,但是岳父岳母卻把她的名字給劃掉了。”
餘清微在門口,聽到他這番話差點沒直接衝進去,不過幸好及時剎住了腳步,爲了權振東的身體健康她還自覺的戴上了口罩,她有些焦急的問到:“什麼,你說我也可以去?”
“當然,只要勵東同意見你,你自然也能去。”這件事是權振東一手促成的,所以這裡面是怎麼回事他自然最清楚,但他不明白的是爲什麼岳父岳母不肯讓餘清微去見陳勵東。
“哼,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接着,餘菀把那天的事說了出來,雖然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格外的生氣,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帶上了火氣。
權振東不知道這裡面竟然還發生了這種事,而且他覺得岳父岳母這麼做有點過分了,想到餘菀和餘清微幫過自己,他沉吟了一下之後說到:“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小微見到勵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