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赤道飄雪,撒哈拉沙漠變溼地,他也不會愛她一秒鐘。
——小白的blog
裴一曼繞到厲靳廷身後,伸手幫他捏着肩膀,“厲,你對白橘默,是不是太縱容了?”
厲靳廷將肩膀上女人的手,不動聲色的拿開,“晚上我還有點公事需要處理,慶功宴你們好好玩,記在我賬上。”
裴一曼抿了下紅脣,“厲,你沒必要爲了一個白橘默不開心,她不重要,不是嗎?”
厲靳廷已經起身,拿了車鑰匙,邁開長腿,直接出了辦公室。
裴一曼站在辦公室裡,攥着拳頭,眼底一片妒火燃燒。
白橘默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必須除掉!
不過,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等白橘默肚子裡的孩子也沒了,羈絆住厲靳廷唯一的理由,也沒了,她倒是要看看,到那時,厲靳廷還會要一個心狠手辣對自己孩子下手的女人嗎!
……
梧桐苑內,薛嫂送了一份晚餐進來。
中午的飯菜,還擱在一邊,沒怎麼動過。
薛嫂有些擔憂的勸解:“太太,你多少就吃點兒吧,再這樣下去,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受不了呀!”
白橘默勾脣苦澀笑了笑,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死活都是保不住的。
“薛嫂,我真的沒胃口,你放在這兒吧,餓了我會吃的。”
薛嫂也不敢再多說,只嘆息着道:“其實……你和先生這樣又是何苦呢?雖然這幾天,先生都沒回家,可是每天都會打電話問太太的情況,看的出,先生還是很在意太太的。”
他在意的,不過是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他不過是怕,她真的狠心把這個孩子流掉。
正說話間,樓下一陣汽車的引擎聲。
薛嫂眼底一亮,“太太,一定是先生回來看你了!”
白橘默枯坐在牀邊,情緒沒有一絲起伏。
厲靳廷回不回來,她真的不那麼在意。
他一回來,不知道會怎麼折磨她呢。
薛嫂見她一點都不激動,只惆悵的退了出去,關上了臥室。
白橘默直接上了牀,用被子蓋住自己,假裝睡覺。
因爲,她知道,厲靳廷會來臥室裡。
過了沒多久,一陣沉穩的步伐,果然漸漸靠近。
接着,是開門的聲音,那串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厲靳廷進了這個臥室裡,掃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兩份飯菜,一份是已經冷卻的午飯,一份,是還溫熱着的晚餐,而兩份飯菜,她都沒怎麼動過。
沒來由的,厲靳廷心底一陣窩火。
男人扯開她的被子,將她一把拽起來,“白橘默,你給我裝!起來吃飯!”
白橘默再也沒辦法裝睡下去,被他拖起來,坐在牀邊,厲靳廷將那份晚餐推到她面前,冷聲命令,“你給我吃!”
餓死她沒關係,餓壞了肚子裡的孩子,那就有關係!
白橘默也不掙扎,言聽計從的抱着碗筷,便吃了起來,一口一口機械的往嘴裡的塞着,不知是因爲妊娠反應的緣故,還是因爲吃的太急,胃部從食管反酸,一下子犯了噁心,差點吐了出來。
厲靳廷就那麼冷眼瞧着,寡淡的目光,沒有一絲情緒的起伏。
她沒吐出來,又捧着碗,自虐的往嘴裡拼命塞着食物。
厲靳廷眉心狠狠一皺,伸手將她手裡的碗筷打落在地。
“白橘默,你最好給我識相點!”
她撇了撇脣瓣,輕輕莞爾,“既然我不識相,那你還回來看我做什麼?”
厲靳廷的心,怒火中燒,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她就這麼不情願看見他?!
微涼有力的長指,捏住她的下巴,男人銳利的視線,盯着她蒼白的小臉,清寒質問:“我可以不回來看你,但是你得給我好好吃飯!餓死你是小,餓壞孩子是大!”
話落,厲靳廷丟開她的下巴,白橘默半伏在牀上,看着男人轉身離開了臥室裡,那道厚重的門,重新甩上,隔絕了她的視線。
從始至終,他心裡只有孩子吧。
當他以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別的男人的時候,他那時的態度要多惡劣就有多惡劣,可當他確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時,他卻要跟她結婚……所以,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他從未愛過她。
……
厲靳廷出了臥室後,俊臉沉黑,薛嫂一見情況不好,卻還是要硬着頭皮說:“先生,您在家陪陪太太吧,太太一個人悶在屋子裡,又懷着孕,身子虛弱的很,我怕再這樣下去,太太的心情會抑鬱……”
“抑鬱”這兩個字眼,刺激了厲靳廷的神經。
當年,他的母親林海彤,就是因爲患上抑鬱症,精神錯亂在浴室自殺的。
男人的黑眸,似乎動容了一分,回眸看了眼那緊緊鎖着的臥室門,薄脣抿緊,終是緩緩開腔:“她看見我,纔會得抑鬱症吧。”
“怎麼會呢?太太從小就喜歡先生,想看見先生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想看見先生呢……”
厲靳廷眉心皺了皺,終是鬆口,“明天我會去英國出差,我走之後,你帶着她在院子裡散散心。”
薛嫂一喜,“好。”
“我回來如果看不見她,唯你是問!”
薛嫂笑着點點頭,“先生放心,我和保鏢們,一定會看好太太的,不會出事的。”
厲靳廷沒立刻走,而是又折了回去,進了臥室裡取了幾件換洗衣服。
白橘默抿了下脣,見他收拾了幾件衣服,還以爲他是要搬出去住。
當他收拾好行李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明天我就要去英國出差,這幾天你最好給我安分點!”
白橘默咬了下脣,沒再說話。
厲靳廷卻是丟下手裡的行李箱,大步走了過來,將她撈進了懷裡,“白橘默,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她面無表情的說:“路上注意安全,出差順利。”
厲靳廷實在忍不住,低頭狠狠咬了口她的脣瓣,那粉白色的脣上,現出一絲血跡來,男人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道:“好,好的很!”
白橘默的心,微微震盪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慢慢轉動着看向他——
厲靳廷冰涼的黑眸,定定瞧了她一眼後,鬆開她,拖着行李箱轉身離開臥室。
坐在牀上的白橘默,忽然跑了過去,從他背後一把抱住他,“厲靳廷……”
男人似乎沒料到她會抱住他,背脊微微一怔,卻沒轉身過來,只等着她的下文。
她啞啞的聲音,慢慢開口,“你想跟我復婚,有沒有那麼一丁點,是單純的只想和我重新在一起?”
不是爲了報復和折磨,也不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
拋開一切,就是隻想和她在一起罷了,就那麼簡單。
厲靳廷沉默了半晌,閉了閉眼,想起她躺在手術檯上,準備打掉他們孩子的那一幕,心狠了狠——
“沒有。”乾脆利落的兩個字,猶如鋒利的刀子,狠狠刺在她心上。
男人撥開她抱在他腰間的小手,頭也不回的說,“如果不是因爲你肚子裡的孩子,我現在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是多餘!”
白橘默靠在堅硬冰冷的牆壁上,輕輕笑了下,原本還以爲,他對她,至少有那麼一丁點一丁點的喜歡。
可現在她發現,哪怕赤道飄雪,撒哈拉沙漠變溼地,厲靳廷也不會愛她,就算只是短暫的一秒鐘。
有些心事,封緘在喉嚨裡,它就會從眼睛裡跑出來,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順着下巴,一顆顆砸下來。
有時候,白橘默也在慶幸,或者老天安排這個孩子註定無法平安出生,是有它的理由的,生下這個孩子,厲靳廷要的也不過是孩子的歸屬權和撫養權,憑她和厲靳廷打官司,是鐵定贏不了的,可這也是她的孩子,她不捨得,和孩子分離,也無法跟厲靳廷重新拼湊成一個家庭。
她彎了彎脣,一邊流淚,一邊笑。
她以爲只要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有些事,從來都是努力不來的。
她終於,死心了!
……
厲氏大樓,會議室。
大清早的,會議室氣壓極低,開完全程會議後,高層們紛紛伸手擦汗。
也不知厲總是吃了什麼炸藥了,一大早就發飆。
而厲靳廷的發飆,絕對不是單純的罵人那麼簡單而已,他的眼神像千年不化的冰,射向你的時候,裡面隱藏着一道凌厲的暗芒,讓你不寒而慄。
會議結束後,徐錚推門進來,“BOSS,您的行李箱我已經放到車上了,還有護照和身份證,也都放在車上了。”
裴一曼收拾了眼前的文件,正準備起身離開,皺眉問:“厲,你要出差?怎麼會這麼突然?”
厲靳廷只隨意應付了一聲,“臨時決定的。”
“你去哪裡出差?”
“英國。”
裴一曼眉心皺的更深了,去英國做什麼?英國那邊有什麼重要的合夥人嗎?
厲靳廷直接出了會議室,裴一曼看向徐錚,徐錚攤了攤手,表示也不知道厲靳廷的心思。
只是,在這個關頭去出差,徐錚猜想,十有八九,都和白橘默有關吧?
裴一曼追到了地下車庫,“厲,等等。”
厲靳廷已經坐在了車內,正要發動汽車,降下車窗,淡漠的問:“什麼事?”
裴一曼站在窗邊,俯身道:“你要去多久?你真的是要出差,還是爲了躲白橘默?”
“和你無關。”
男人發動引擎,黑色世爵一個漂亮的旋身,飛馳出了地下車庫。
裴一曼看着那車影,紅脣勾了勾,厲這個時候出差,也不是完全沒好處,至少,現在對付白橘默,將會是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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