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因爲一個外人,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嗎?”榮若真輕閉着雙眸,忽而睜大,怔怔地看着倔強的柏澈,“澈,我們好不容易得到夜老爺的認可,不可以因爲一個外人而毀了一切啊……你不要招惹夜琛息,這對我們沒有什麼好處!”
“……夜老爺,”柏澈落寞地一笑,很無奈也很不情願地念着這個名字,“你難道忘記了當初他是怎麼拋棄你的嗎?當時你只有十五歲,你懷着我,滿世界地尋找他,得到的卻是什麼結果?那就是你與外公斷絕了父女關係,而他卻不知道在哪兒……至今你都是孑然一人,已經三十二年了,他纔回來和你相認,那又值得你去原諒他嗎?”
一個男人,將懷孕的妻子拋棄,那是多麼殘忍而不負責任的事情!!而他一生下來,就成了父親的棄兒,三十二年間,他從未曾得過一絲的父愛。那個男人,對他和媽咪,三十年餘年來,不聞不問,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縱使是知道了,那又如何呢?
夜老爺捨得放棄法國皇室後裔的血統嗎?那個可以助長他事業飛黃騰達,幫他打天下的女人。那個是法國皇室後裔的尊貴身份的人,與平凡碌碌無爲的媽咪相比較,聰明人都會選擇皇室後裔吧。
可是,他如果給不了柏若真終身幸福,爲何要糟蹋了她,讓她懷着他的骨肉,在滿世界地尋找他。而他卻不屑與她相認,對待他們猶如對待陌生人一般。陌生人還好一些,起碼會得到他的尊重,可是,他們卻還要忍受他的冷漠無情。
這樣的父親,他不要也罷!反正三十二年裡,他的世界裡從未出現過‘父親’兩個字,也不知道它爲何物,他曾經告誡自己,他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他一定要強大起來,不能讓任何人欺負他最愛的人!
“別說了……澈,你不能怪他,他是有苦衷的,你看,”柏若真的臉色慘白,但她仍是自我安慰着,“他現在不是回來和我們相認了嗎?他的心裡還是有我們的。”
“呵呵……”柏澈那一貫溫和的目光中,在談及此事的時候,卻染起了幾分的憂傷,以及落寞,“你說,三
十二年的時間,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一些?他心裡要是有我們,也不至於現在纔回來與我們相認吧?媽咪,你太善良了,纔會相信他的隻言片語。”
柏澈憂傷的目光落在柏若真的身上,眼中的那抹蒼傷,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再洗滌掉,因着那是隱藏在心中三十二年的怨恨。
是的,是怨恨,他怨那個拋棄妻兒的男人,他恨自己沒有足夠大的力量去與其抗衡!
“澈……一切都是媽咪錯了,媽咪當初不應該教唆你去怨他恨他的,這一切都是媽咪的錯,媽咪不應該讓他在你的心目中形成一個大惡人。”柏若真失控地搖頭道,她到底是個軟弱的女子,三十二年了,什麼恩怨都已經化爲灰燼了,什麼都歸於平淡了。可是,這卻在柏澈的心中,逐漸形成一個坎,一個永遠用什麼都無法填滿的坎兒。
“媽咪,你毋須自責,這一切都不是我們的錯,要是真錯了錯在他。是他的無情傷害了你,我可以忍受他讓我成爲棄兒,但是我無法原諒他將你拋棄!媽咪,我只是在替你不值得而已。”柏澈掏出乾淨的手帕,輕輕地拭着柏若真臉上的淚水,臉上的表情也是清冷的,“媽咪,基因是會遺傳的,我遺傳了你的好性子,不會隨意地傷害一個人。但是夜琛息,他簡直就是夜老爺的翻版,一個印子出來的,我害怕他對白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只想阻止悲劇的發生,且……我絕對不可以讓自己心愛的人受苦。”
“心愛的人?是白音嗎?媽咪說過絕對不插手你的情感,因爲媽咪是個失敗者,沒有權利去主導你的愛情,但是我也有權利去維護你的愛情。”柏若真開始有點吃不消了,“你怎麼和自己的弟弟爭女人?你是故意要報復他們的嗎?”
“何況,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你的未婚妻是利利嗎?你怎麼可以愛上弟弟的女朋友?”柏若真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兒子看,如果他點頭,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是我先愛上白音,我與她相識在先,夜琛息纔是那個後來者。”都是因爲他的優柔寡斷,才讓夜琛息那個後來者向上,先登捷足,“我與利利的婚事,只是
一場泡影,她與夜琛息做了一場交易,用白音做籌碼,接受了夜琛息的一百萬。”關於利利怎麼傷害白音的事情,他不想與任何人道起,包括自己的媽咪。
“無論夜琛息做什麼,你都不可以插足,一個女人而已,你想要像白音那樣的,媽咪幫你打聽,或者媽咪會幫你找到一個比她更好的。”柏若真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兒子會一直錯下去,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被仇恨衝昏頭了,“媽咪不想你們往後見面像是仇人一般。”
“媽咪,你就這麼護着他是嗎?到底我是你的兒子,還是他纔是你的的兒子?”柏澈暗歎一口氣,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媽咪會千里迢迢地跑來對自己說,不要和自己的弟弟爭女人。
他這是在和自己的弟弟爭女人嗎?夜家的人有將他當作是親人看待嗎?
“澈!”柏若真臉上的慍怒微微染起,她嗔怒地喚了一聲,“你就非那個女人不可嗎?這個世界上那麼女子,你們爲何偏偏愛上同一個?”
“媽咪,你不知道白音所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根本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扛起半邊天的,更沒有人會體會她的心情。她對自己的好朋友,親如姐妹,到頭來卻被自己的好朋友出賣,這種是傷痛,你讓她一個人怎麼去承擔?”柏澈的喉結微微滾動着,聲音有些微顫,“白音落得現在的狀況,我也要揹負一半的責任,都是因爲我,利利纔會對白音痛下狠手。”
這個傷痛,一旦確定了,就真的是使用什麼方法都無法癒合了。是的,都是因爲,利利纔會對白音有機可趁。
“既然夜琛息已經和白音在一起了,那你也就沒有必要再去淌這趟渾水,”柏若真好言相勸着,她上前一步,按着柏澈的手,搖搖頭,輕聲地哀求着,“澈,當作是爲了媽咪着想,不要和夜琛息爭什麼,我們也不需要爭什麼,我們有一個家,千萬不要讓它再次破碎了啊。”
柏澈一點一點地將柏若真的手掰開,臉上溢着堅定的笑,“媽咪,你如是是因爲這事情,而勸說我放棄的話,那麼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白音留在夜琛息的身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