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將匍匐着的白音平放在沙發上,讓她的頭側放着,避免她嘔吐窒息。
醫生翻了翻白音的眼皮,給她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轉身對夜琛息說道:“息少,要趕緊將她送去醫院。”
夜琛息瞳孔張大,箭步上前,揪着醫生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在表示你沒有能力?”
“病人已經是昏迷期了,她是屬於那種急性酒精中毒者,一旦停飲,會產生一系列戒斷症狀。”醫生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解酒藥、蜂蜜水和牛奶,搖頭道:“這些對她起不了解酒作用。”
夜琛息放開了醫生,看着一臉蒼白如紙的白音。
“她現在是昏睡,瞳孔散大、體溫降低、心率快和血壓降低,血乙醇超過了87mmol/L。”醫生將白音的情況說出來,“息少,趕緊將她送去醫院急救,要不然會危及生命的!”
夜琛息屏住呼吸,推開了醫生,走到沙發,將白音抱了起來,放在車上,他掏出了手機,“程院長,你馬上安排最權威的醫生在醫院等着,我馬上過去。”
沒等對方問清楚情況他就掛了線,以最快的車速,飛奔到醫院。
也許是車子開得太快的緣故,在停下來的那一刻,白音從車座上滾了下去,撞上了前面的椅腳。
夜琛息見了,惶急地下了車,小心地將白音抱出來,放在了手術推車上。
醫院的迴廊頓時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夜琛息被護士阻擋在了急診室外,“先生,你不可以進去,麻煩你在外邊等候。”
他焦急如焚地在急診室外來回徘徊着,一臉的彷徨,他從未有過的急躁,只因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女子,她卻能讓他心頭涌起一陣陣的五味雜陳。
一見急診室的門開了,夜琛息馬上問着:“白音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夜先生,你不用這麼緊張,病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醫生輕輕拍了拍夜琛息的肩胛,“往後,千萬不要再給病人碰酒了,尤其是酗酒。”
“沒什麼大礙?不是說會導致什麼小腦變性的共濟失調之類的嗎?”夜琛息擔憂地問着,藍醫生並不是這麼說的啊。
醫生搖頭,道,“沒有這麼嚴重,病人是單純性戒斷反應,兩天到五天內便會緩解自愈了。但是,千萬要記得,不可以再讓病人喝這麼多酒了,一個大男人或許都承受不了這種痛苦,何況她只是一個女孩。”
醫生和護士的身影漸遠之後,他才醒悟,低咒着:“藍醫生,你給我記得!”
居然欺騙他夜琛息,藍醫生你可是吃飽撐着沒事幹了啊!
臥龍山別墅,客廳內,燈火光明,家庭醫生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手上捧着一杯紅酒,悠悠地輕聞着,卻不喝。
泉叔不明白地看着家庭醫生,顰眉問道:“藍醫生,你的醫術在醫學界,也是個權威,爲何你不將白小姐救醒?”
藍醫生抿了一口紅酒,擱下酒杯,起了身,雙手插入褲袋裡:“我只是想讓息少明白一些事情,讓他認清自己的心思。”
管家似乎不明白藍醫生何出此言,搖搖頭。
“簡單地說,是讓息少爺嘗試一下緊張的滋味,那麼他以後就不會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了。”
藍醫生說罷,往外邊走去,“看來,這個女子對息少來說很重要。”
他知道夜琛息生性狂野不羈,身邊的女人猶如流水,但是息少從未帶過任何一個女子回別墅,還這麼緊張兮兮地想要保護一個人。
接到管家喊救命的電話時,他正要入睡,趕過來的時候腦子一直在想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他看到息少抱着那女子,臉上所表露出的神情時,他決定要捉弄一下息少,要他嘗試一下傷害一個人的後果。
所以,他故意將她的病情有多嚴重便說得多嚴重。
這怨不得他藍醫生,要怪就怪息少自己了。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屋外,引擎聲響起,藍醫生已經離開。
少爺喜歡白小姐?
從少爺的凝重的神情可以看出來,少爺或許真的很着緊白小姐了。
現在,連藍醫生也這麼說,應該不會是假的吧?
管家拿起了座機電話,撥了夜琛息的電話。
正一臉釋然坐在病牀旁的夜琛息,褲袋突然響起了一陣樂聲,他迅速地拿出來,本想按掉的,生怕將白音吵醒了。
但是看到是家裡打來的,看了一眼熟睡的白音,起身走到了窗口,按下了接聽鍵。
“你給我送套乾淨的衣服過來。”他儘量將聲音壓得最低,以免吵醒了躺在病牀上的白音。
他說完,便將電話掛了,重回到病牀前,緩緩坐下,不弄出任何一絲的響聲。
剛纔他進來的時候,剛靠近白音,欲要伸手去探她的體溫,孰知,卻被她嘔了一身,白色的襯衣,盡是染滿了酒味。
他只是抽了幾張紙巾,擦拭了幾下。
倒了一杯水讓她喝下,才哄得她入睡。
明天,待她醒來的時候,和她好好地道個歉吧,他願意承擔起她母親的那筆藥費,以示他的歉意。
是他太過於殘忍了,爲了滿足自己的興致,讓她空腹
喝下了整個酒壘的酒水。
他陪着她好一會子,管家便將他的衣服拿來了,他讓管家先回去。
他到了醫院的更衣間將髒了的衣服換下。
回來的時候,卻發現整個病房空蕩蕩的,他那剛剛平靜的心,倏地又變得狂躁了起來。
他走到值班臺,緊張地問道:“3號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夜琛息一臉的陰霾,白音不見了,他是多麼地着急,這些值班護士是幹什麼的?
他只是離開了一小會,這麼大的一個人就不見了?
護士哆嗦着身子起來,“病人的家屬接她出院了。”
他離開只是十分鐘的時間,那麼她一定還沒有走遠,正想着,他便衝出了醫院。
護士被夜琛息那幾近要吃人的眼神給嚇得不輕,見夜琛息離開後,她按捺着胸脯,埋怨道:“長得那麼帥,卻是個瘋子,暴殄珍物了。”
然而,夜琛息卻找不到白音的身影,卻發現這個手機裡沒有她的電話號碼。
其實,白音在夜琛息進來的那一刻,她便醒過來了,她一直裝睡,就是不想睜開眼看到這個惡魔。
在夜琛息伸手觸摸她的額頭之時,她突然嘔吐起來,剛好吐了他一身。
她一直祈禱着他能快點離開這裡。
老天似乎真的是聽到了她的祈禱,趁着他離開的時候,從牛仔褲裡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柏澈。
她只存了媽媽、利利和柏澈的電話號碼。
沒想到的是,柏澈居然在醫院裡,她讓柏澈將她帶走。
她虛弱地靠在車椅上,嘴角兒艱難地翕動着:“導師,麻煩你照顧我媽了。”醫生聯繫不上她,只有打了電話給柏澈,讓他去了醫院照顧白母。
柏澈開着車,微笑道,“只是半會不見,你怎麼弄成這樣?如果伯母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很心痛的。”
他接到白音的電話時,他剛好也在醫院裡,電話裡傳來她虛弱的聲音,他急忙到了她的病房。
而她一見他,便哀求他將她帶走,越快越好。
“我沒事了,”她偏了頭,看着柏澈道,“導師,千萬不要讓我媽知道我的事情。”
“你先好好地睡一覺。”聽她說她酒精中毒的時候,他很想弄清楚他們分開的三個小時內,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柏澈那輕柔的聲音,在她的耳畔上縈繞着,加上她實在很難受,便睡了過去。
隱約中,她似乎看到了柏澈溫柔地將她抱下了車,將她放在一張舒軟的大牀上,在她的身邊,照顧了她一整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