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LUS，請發表一下你對喬沃維奇先生商業詐騙案的看法好嗎？”
記者果然來得快，在校園外堵到了宋亞，他粗略掃了眼，很多不是常合作的，於是悶頭往前趕。
“或者聊一聊小洛瑞的案子，你對他的上訴樂觀嗎？”
“讓開，請讓開……”老麥克等人把他圍住，排開死纏爛打的記者們。
“你和米拉小姐還有聯繫嗎？你知道她的下落嗎？”
“APLUS，說點什麼吧！我這拿到了一位紐約電臺匿名員工的爆料，他說你早年在訪談間隙的私下閒聊裡曾怒斥米拉父親爲騙子，請問你是知情人嗎？你對他的生意瞭解多少？”
“米拉向你借過錢嗎？或者他父親向你借過錢嗎？”
芝加哥大學的私警衝了過來幫忙，“我無可奉告，我並不瞭解情況，而且喬沃維奇先生的案件還在審理過程中，我不便發表任何看法，抱歉。”宋亞丟下句話，匆匆擺脫糾纏。
米拉去法國了，還跟着他的母親和經紀人，根據最新的說法，她父親的同黨在三月份就被從荷蘭引渡回米國，同一時間她父親喬沃維奇先生便被禁止出境，他的阿根廷情人也在那時候跑回了南美。
所以現在這幾個關係人物帶走了多少詐騙所得成了米國媒體最關心的事，米拉自然再度成爲了風口浪尖。
“好萊塢有小報說，米拉二月份曾經在比弗利山莊附近的羅迪歐大街購物時，身上信用卡已經全被凍結，由她一位名媛朋友幫忙付賬才得以脫身，那位名媛朋友還幫她付了冬天去巴哈馬羣島度假的賬單……”
課間，哈莉貝瑞打來電話八卦，“還有消息言之鑿鑿地指稱米拉實際上盜用了朋友的信用卡，而非對方自願幫忙。”
“無論真假都很丟人。”宋亞知道米拉的性格，這種新聞比上次票房慘敗之後的那些媒體攻訐更容易把她擊垮。
“是的。”哈莉問：“你會伸出援手嗎？”
根據紐約警方的案情通報，她父親本來90年就牽涉進一樁醫療詐騙案，因爲自己一首致德克勒克捧紅了米拉，靠着米拉躥紅後的收入，他才把債務騰挪開沒有東窗事發。然後他和歐洲同夥靠着米拉的交際圈大肆炒作自家的毛子背景，吸納投資，用新投資者的錢給老投資者暴利，誘騙更多的投資者進坑，直到同夥年初被荷蘭警方逮捕後招供，米國這邊才恍然大悟。
“不會，她已經離開米國，說不定還帶着她父親的一筆錢，輪不到別人去同情。再說也與我無關。”宋亞說道：“我有個很糟糕的感覺，如果我沒認識她，她90年也沒翻紅賺到大錢，說不定他父親的案子會早早被曝光，那樣對她來說反而會是件好事。可現在……”
現在米拉能不能重新踏上米國的國土都很難說，紐約和好萊塢暴怒的受騙者開始對她進行各種編排，真真假假，令人無法分辨。不過她的私人飛機和上東區房子現在已全數被凍結，肯定難保了，處境甚至比90年更慘。
“哈哈，總之現在好萊塢在流傳着你的傳說，他們說你是真正精明的傢伙，早就看透了米拉父親的僞裝。”哈莉笑道。
“沒那麼誇張，如果那個傢伙不是一開始就對我各種看不上，說不定我真會被他騙走幾百萬。”宋亞知道自己什麼性格，不由暗自慶幸。
“對了，蘋果剛剛漲到了兩塊一，是不是該拋掉？”哈莉又聊起了股票。
“長期持有哈莉，別老是把心思放在這個上面。蘋果股價上漲是業內對它這個月即將上市的牛頓PDA做提前反應，說明大家都很看好這個全新概念的電子產品。”
宋亞爲了避免騷擾，不得不和她多說了幾句，“我買完股票都丟在那裡不管，定時看看股票經紀寄來的報表就行。”
“好吧好吧，我相信你。”兩百萬投資收穫豐厚回報的哈莉開心地掛掉電話。
外面的幾樁案件都和自己有點關係，但也都無需過多關注，米拉父親詐騙案的辦案人員聽到風言風語後專程拜訪了一趟，宋亞很配合，凡是自己知道的都沒有隱瞞，將對方打發走，然後繼續把精力放在學業和籌拍舞出我人生上。
“根據我們和安培林娛樂的協議，他們的製片人已經就位，並且馬上開出了一份導演人選名單。”葉列莫夫從好萊塢傳回消息。
“我看了，很不喜歡。”
安培林娛樂那位製片人找來的都是好萊塢的年輕潛力導演，大都都有電視業背景，就是那種導過長篇電視劇集其中的一、兩集，或靠記錄短片拿過一些電視類小獎的，這一方面是預算所限，一方面說明安培林娛樂把自己的製作費當成了給選拔新導演的試驗資金。
“爲什麼？”葉列莫夫問。
“用這種導演我還不如用扎克，安培林娛樂選定的導演加製片人，他們有把我邊緣化的風險。”
天啓裡明明有整部電影，宋亞可不想被某位年輕氣盛的陌生導演帶偏離原本軌道，搞個有基本素質，然後夠聽話的就行。
安培林娛樂享有這部片四分之一的製片收益，他們也確實出了三百萬，但三百萬裡的兩百萬是爲DTS拓展影院數額，其實不拍電影也是要花的，當然那就不會光是斯皮爾伯格和自己兩家花，真金白銀投入到拍攝的其實只有一百萬。
而且他們將那四分之一票房部分的製片收益打包成了一個金融產品，向外部投資者兜售，如果侏羅紀公園票房大爆，想必不會缺乏拿錢進場的投資人，所以這三百萬等於完全不用他們自己出錢。
這還不算，那些外部投資者其實並不能真正分走四分之一票房部分的製片收益，他們和A+工作室、環球影業合謀使用了一系列巧妙的金融手法，隱藏了很多未來可能的賬面盈利。對傻乎乎的投資者，他們毫不留情，這些人的投資回報從一開始就註定拿不到手，只有對那些通過熟悉好萊塢規則的大保險公司進場的投資人，他們纔會把灰色手段稍稍收斂一下。
這種拉投資甚至可以延續到電影上映以後，什麼錄像帶收入、周邊收入都可以先用類似手段把成本先行收回。
近距離領教了這一切的宋亞不得不多加小心，九百萬真金白銀，他可不想到時候被淪爲笑柄，所以不光讓薩穆爾代表永道進場審計，還主動買了保險公司的完本擔保，用高資金成本來保證承擔製片任務的安培林娛樂不搞幺蛾子，或找藉口中途索要增加投資。
當然，他也有樣學樣，開始把自己享有的四分之三製片收益拿出來忽悠外部投資人。可惜同一部電影，同一類型的製片收益，他的號召力遠不如斯皮爾伯格的金字招牌，而且也不敢像安培林娛樂一樣把金融手段玩得太‘花’。在好萊塢，想‘坑’人也必須有技巧的，起碼不能像小李子91年兩部電影的製片方一樣，做一個項目就捲包走人吧？自己是歌星，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而且也要顧忌公衆影響。
“扎克不行，資歷太淺，凱瑟琳肯定不會同意的。”葉列莫夫說道：“你要明白現在這個項目不屬於我們一家的了，必須準備好與對方在各種事務上妥協，否則會影響進度，雙輸。”
“你知道我的控制慾很強，葉列莫夫。”宋亞回道。
“那怎麼辦？你就認識那麼幾個導演，加里格雷更不可能。”葉列莫夫回道：“老拉里資歷倒是能說服凱瑟琳，但他已經十幾年沒拍電影，身體也不好，而且他早年的那些作品都不出色。要不我找幾個老關係？”
“老拉里？”
宋亞真沒把這個人放進考慮名單，他沒理葉列莫夫想找老關係的提議，“仔細想想還不錯哦？他和我幾次配合都非常默契。”
“你指的默契，是老拉里幾乎不反駁你的提議吧？”葉列莫夫不客氣地拆穿，“舞出我人生可不是MV，那是需要幾十上百專業人員密切協作的電影。”
“你先問問老拉里願不願意，我覺得就他了，沒什麼好擔心的，用他對我最有利，我必須在這部電影裡實現我自己的想法。”
宋亞想了想，老拉里還真行，起碼在行業裡有資歷，能幫自己壓住安培林娛樂的製片人，而且能管住劇組，起碼在之前幾次合作中沒出現任何問題。“我編劇、主演、掛名製作人、還負責創作整個原聲帶，然後實際拍攝中我卻有可能無法控制劇組？這我完全不能接受。”
“我去問？”
“你去問。”
“我先把話說在前頭，這可是號稱一千兩百萬投資的電影，我一問，老拉里絕對會答應的，沒幾個那種履歷的導演能抗拒這種誘惑。”葉列莫夫很瞭解那些邊緣導演的心態，“即使身體再不好，估計他也會興沖沖地跑來芝加哥找你。”
“讓他來吧。”
宋亞說道：“正好讓扎克當副導演輔助他，等凱瑟琳回來，我跟她攤牌，她應該不會做過多抵抗。編舞你也去聯繫尚克曼舞團，記住，如果尚克曼還對我開高價，那和上次一樣，我只要安妮弗萊徹。”
“哇喔，這個組合……加上我的執行製片，你在劇組裡就能徹底說一不二。”葉列莫夫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