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在硅谷自己的各項投資那轉悠了幾天,頂着舞出我人生劇組的催促,又跑回了芝加哥。
正如孫燕生所言,陶氏根本沒等財報,在公司的例行簡報上披露了短短的一句話,爲了打入新興的演唱會和派對消費品市場,他們正式向該行業技術領先的巴恩公司發出了收購意向。
消息公佈後的第一個交易日股價上漲了百分之1.09,說明市場算是謹慎看好他們的這個舉措。
“二百五十億的市值,上漲百分之1.09就是兩億多,生意還沒做呢他們就把錢賺到手了。”
宋亞坐到巴恩公司的會議室裡吐槽,“不過技術領先這個詞我喜歡。”
“哈哈,不是這麼算的。”
在座的人都笑了,很快,一大羣西裝革履的陶氏談判代表魚貫而入,全是白人,爲首的是位公司副總裁,長得和薩穆爾有點像,也是滿頭銀髮,但要老得多。
“APLUS?”他和起身迎接的宋亞握手,“你冷嗎?”
“嗯?”宋亞不防他第一句莫名其妙問這個,“什麼意思?不啊。”
“哦,我看你這麼穿……”他指指宋亞的衣服。
低頭看了眼短袖T恤套在長袖外面的兩件套,宋亞反應過來,“你不覺得這樣很酷嗎?”
“我記得以前也有嬉皮士這麼穿過……”他們另一位年輕些的隨行人員笑道。
“是嗎?”
宋亞臉一黑,琳達還恭維自己這種原創穿法會引領風潮呢……
“不要在意這些。”
副總裁揮揮手,看自己人都已經落座了,“我們之間的前期接觸很順利,但巴恩公司是你的,年輕人。”
“一點三億,這筆錢我的工廠只需要七年時間就能給你們全賺回來。”宋亞說道。
幾天的談判,對方把收購價從1.03億提高到了1.3億,但實施細則計較下來根本不算提價,甚至略有壓低。
“不能這麼算,你的工廠……”他也注意到了外面的煙囪,“無法順利運行七年,不,也許三年都夠嗆,而且熒光派對隨時可能退流行。”
“我這都被你看光了是嗎?我沒有秘密了。”宋亞冷笑,“但你別忘了,熒光派對是我帶火的,我吃的就是流行飯。”
對方笑了笑,“我們會取得雙贏的,相信我。”
雙方無意再做口舌之爭,隨後開始了針對合同條款的討論。
“部分換股我不能接受,你們的公司利潤在下降,談判其間股票卻一直在上漲,到時候我把股票拿到手,利多出盡,股票砸在手裡了怎麼辦?”
對方的建議是大約一半的現金折算成陶氏股票支付,但又不能馬上進入流通市場,宋亞當然不幹。
“我們可以定一個都能接受的價格,你拿到的折算價會略低於當時股價……”
“我要錢,真正的錢。”
“上億的生意誰也不會全用現金……”
“你們那麼大一家公司。”
“大公司的錢也不是風颳來的。”
“我是嘻哈歌手,我喜歡現金,我不要股票,我花上千萬在一塊八毛三買了蘋果股票,現在全砸手裡了。”宋亞半真半假地吹噓。
“我們的股票比那些垃圾電子股要保值多了,化工的一切都和人們的生活必需品息息相關。”
“別唬我,現在米國沒仗打了,CCCP也完了。”
對方無言以對,“好吧,那這一條我們先擱置……”
聊到中午,被宋亞用年輕嘻哈歌手的僞裝鬧騰得有點不耐煩了,“APLUS,別再僞裝自己了,我們對你做過很詳細的瞭解,你不是像現在這種表現的年輕人。我們不想在這個案子上浪費太多時間,你最好用專業的態度來處理這件事。”副總裁警告道。
“抱歉,我在爲即將出演的電影代入角色。”宋亞聳聳肩,“不過每一項條件我都清晰地表明瞭我自己的態度,不是嗎?”
“休息一下吧。”旁邊的人說道。
“好吧。”副總裁眼神不善,“我們下午再來。”
中午,宋亞就接到了柳約翰打來的電話。
“APLUS,你在和陶氏談大生意?”他問。
“是的,你注意到他們的簡報了?”宋亞沒法不承認。
“我不怎麼關心那方面的新聞,剛纔切尼打電話給我了,他好像受到了請託,該輪到我們給他回報的時候了。”柳約翰說。
“我以爲當時你們塞進去的那些東西就是回報。”宋亞心裡一緊,腦海裡浮現出了陶氏副總裁臨走時的眼神,先試着裝傻,畢竟當時兩人趁大統領下臺前往華國鼓搗東西,象黨確實也趁機塞了不少自己關係企業的產品。
“你要我也這麼回覆他嗎?”柳約翰問。
“呃,別,我知道該怎麼做的,放心。”現在裝傻越來越難奏效了,賦閒的象黨大佬也是開罪不起的,米國政治就是旋轉門,誰知道他哪天從石油公司又兜回了權力中心,宋亞沒辦法,一口答應下來。
“對,就是這樣,你來我往,大家一道呵護住這份交情。”柳約翰滿意地笑了。
“好的,保持聯絡。”
宋亞掛掉電話,對琳達吩咐,“下午把會議室的空調打高點。”
下午,談判繼續,沒多久對方就被熱得受不了,紛紛把西裝脫掉,披在椅背上。
“小孩子的把戲。”副總裁也不怎麼在意,雖然腋下都溼透了,“好了,APLUS,經過一整個中午的考慮,你的態度有所轉變了嗎?”
“有,我朋友勸了我幾句。”宋亞微笑。
“那就好,這種時候就該多聽聽朋友的意見。”副總裁說道。
“那繼續吧。”
“好的,我們再過一遍。”
一直聊到下班時間,對方準時告辭,一些條件還是沒有談妥。
“APLUS,下車,右轉。”
宋亞晚上離開時,剛出巴恩公司門口,又接到了安德伍德的聯邦議員辦公室助理道格的電話。
“Fxxk,道格,你怎麼老跟狗一樣躲在陰影裡。”
沒辦法,下車,找到縮在外牆角落裡的道格,兩人湊一起小聲交談。
“你在瞞着他做事?”道格一開口就是問罪。
“沒有啊,瞞着什麼了?”
“你要把工廠賣給陶氏,這邊的選區計劃就全會被打亂,而且工作也有可能被大公司遷出伊利諾伊州。”道格說道:“他很生氣。”
“他有什麼好生氣的?”宋亞也不爽地懟回去,“陶氏就是他妻子給我招來的,我還沒生氣呢!”
“什麼?”
“他妻子,克萊爾,是她給了張陶氏人的名片給我,讓我打上面的電話。”
道格愣了下,“但你仍該提前跟他打個招呼。”
“得了吧道格,我怎麼知道克萊爾不是他授意的,如果不是他,我都不會打那個電話。”只能還是老一招,裝傻。
“沒了這家公司,你兩年後保不住羅素。”道格說。
“一個州衆議員席位而已,就算有這家公司,兩年後我也懷疑能不能保住那個酒鬼。”宋亞說道。
“你和陶氏進行到哪一步了?”道格問。
“幾經接近談成了。”宋亞騙他。
“真的?”
“真的。”
“老實點APLUS,他剛剛還聽到了一些抱怨,說你在給陶氏設置障礙。”道格說。
“你等等,等等……”宋亞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想這件事情成還是不成?”
“他得平息某些人的抱怨。”
“所以他想這件事情成,對吧?”宋亞知道了,陶氏下午肯定也想辦法給了安德伍德壓力。
道格點點頭默認,“但你不能把工作機會的丟失牽扯到他身上。”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好嗎?道格。”宋亞點點頭,沒必要在這人面前抱怨工作機會是自己創造的之類的話,麻煩現在是自己的,但交易完成後就全是陶氏的了,按他們今天小小秀出的肌肉來看,這對他們不是什麼大事,“那個議員怎麼辦?我能保證他今年肯定當選,但以後……” wωω☢ ттκan☢ ¢O
“他只能自己想辦法了,還有兩年,他有得是時間。”